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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公主投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好像在问他,怎么还不叫。

他被那眼神压迫的深吸了口气,“姐姐。”

要怎么才能停,他觉得自己很奇怪。“姐姐...”

公主希望自己有一个弟弟吗?“姐姐。”

楚乐仪又踢了他,“不准走神。”

他老老实实望着她,“唔嗯......姐姐。”

“叫姐姐,可以讨本宫欢心,最好是软一点,成效更佳。记住了?”楚乐仪循循善教。

他无意去做讨人欢心的姿态,但还是顺从的应下,“记住了。”

“乖。”楚乐仪付出极大的定力,才把想放在他脸上的手克制住。

放松的差不多了,她要远离这个充满诱惑的房间。

行至外间,伸手打开门,便迎来斜风骤雨带着的水汽,才知道外面下雨了。

绿衣和采苓轮替站在廊中守着,此时只有绿衣在,“殿下,有什么吩咐?”

“取伞,回去,我困了。”

*

公主去了芝兰院但没过夜的事,第二天一早就被高嬷嬷知晓。

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总有一两件顾不上的事。

她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没想到公主会这么急火火的。

公主年纪尚轻,虽说已经可以行阴阳相合之事,但总归不可孟浪,需要节制。

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曾经特别交代过,公主自己还是个孩子。

身体又比较娇弱,近几年不适合有孕。

因此,公主的男人,不论是驸马还是面首,都需要教的合格才是。

深觉事态紧急,高嬷嬷命人去请德高望重的贺嬷嬷有空来。

贺嬷嬷现如今在静修中,曾在长公主府上全权管事。

在管教面首这方面,应是有自己的心得。

用过朝食,高嬷嬷就去了晨间议事的厅中。

“殿下,我们的人在城北的庄子上挖出的确实是铁石。

又深挖以后,发现了不少的铁砂,质地坚硬。带去的工匠也冶炼鉴定过了,这些铁砂非常适合炼铁。”

楚乐仪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城北庄子是她名下的田产,从账本上看,经年种些草药,尽管收益稳定但并不丰厚。

如今在这片土地上发现了铁矿石,那还了得。

她扬声说道,“嬷嬷,你说,我现在就去把这个发现呈报给父皇,怎么样?”

高嬷嬷微微一笑,缓缓答道,

“殿下此举甚为妥当。此乃幸事,及时禀报圣上,方显公主之贤明。”

“我若是想要采矿权,父皇会不会答应?”

高嬷嬷沉吟片刻,温和地说道,“殿下仁心宅厚,但毕竟尚且年幼,圣上未必会立刻应允的。

殿下何不将庄子交由圣上与群臣安排,这样一来,您也可少些劳心呀。”

楚乐仪别的都不想劳心,唯独在赚钱方面还是愿意多花些心思的。

她的收入除了朝廷俸禄和赏赐、别人的赠礼之外,就是自己名下的产业可以赚钱。

现在她还没有获得封地,仅有的产业根本不够她养私兵。

她嘱咐高嬷嬷让庄子上的人嘴都严些,不能把发现铁矿的事透露出去。

“还有一事,我想送瑥羽去玉章学府。”

高嬷嬷闻言,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殿下,面首去玉章学府?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儿啊。”

公主看着高嬷嬷的表情,知道这事情不好办,“嬷嬷,你就告诉我,我去找谁能讨个名额来?”

高嬷嬷轻轻摇了摇头,

“殿下,玉章学府素来只挑选士族中才学与品德都出类拔萃的子弟,从未有过面首入学的先例。

此事恐怕不易啊。殿下怎么突然起了让他去玉章学府的心思?”

公主才将去了一次芝兰院,就迷成这样,给瑥羽要起特许来了,以后还了得。

高嬷嬷担忧起来。

楚乐仪向来不畏难,“没有先例,我当这个先例,你只管说我应该去找谁嘛。”

虽然担忧,但面对公主提出的诉求,她从来都是积极的想主意,沉吟了一会,

“殿下,太子殿下的少师曾在玉章学府讲过学,想来应该会与学府的院长有交情。”

“是吗!”楚乐仪心里有了计较,“瑥羽是太子哥哥送来的,这事他得管。”

“殿下用心良苦,瑥羽若能得此机会,实乃他的福气。”

虽然面上是这么说,高嬷嬷已经在琢磨瑥羽此人手段不凡了。

*

瑥羽今日问安没停留多久,昨夜那个灵动多面的公主,今天端坐在上位。

面容肃整,眼底无波,只说了个“好”,便让他下去了。

行至回去的花园小径中,他还沉在思绪里。

昨夜的桩桩件件就像是个梦。

他原本以为自己要侍奉公主,心中忐忑不安。

没想到公主说完话觉得困了,竟冒着雨也要离开。

公主对他一丝一毫别的想法都没有。

树荫下,少年缓步而行,晨间的日光像细腻的金粉洒落,他清雅的面容在光影交错中隐隐幢幢。

玉章学府,虽不知是福是祸。

但无论如何,他也是要被裹挟着往前走的,随风而动吧。

他轻轻抬胳膊,衣袖滑下,露出的手臂白皙如瓷。

动了动手指,想要拨动近在眼前的、树叶缝隙中透下来的光束。

即使这一点亮,对他来说也太耀眼了。

......

回到芝兰院后,远儿已经将笔墨准备妥当。“

郎君,我们这么久没有消息,‘算盘珠子’也没有派人来联络,他该不会是......背叛了您吧?”

瑥羽选了一只狼毫,在砚台上掭墨,眼神专注地落在着面前的宣纸上,

“朱老板每月初报账目,我们离开时恰好是月初,他找不到我,会想办法打探消息的。”

远儿沿着纸张的边缘,缓慢而均匀地移动着镇纸,直到整张纸都被稳稳地压平在桌面上。

“郎君,要我说,就是打探到了,他也没辙。

太子殿下的官船,行到哪里都要清航道,其他船只就只能避让船队,一路上我都没看见朱家船只的半点影子。”

瑥羽微微俯身,提起早已饱蘸浓墨的狼毫。

片刻沉思之后,手腕轻轻一抖,笔尖便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第一笔。

“未必会走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