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那吃瓜时的模样,楚景辰微微抿唇,几缕笑意悄然浮现于嘴角,旋即继续轻声说道:
“你可知,以前我们的情谊澄澈而美好。然有一天,她以为我与旁人有了私情,决然地斩断了与我的联系,任我如何苦苦哀求,她都不愿再听我只言片语的解释。自那之后,苦苦寻觅她的踪迹,可她却似铁了心一般。唉,你说,我这般境遇,是不是当真可怜?”
易朵儿听闻,那秀美的蛾眉紧紧蹙起,她不假思索地伸出手,轻轻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带着几分打抱不平的义气说道:
“那负心之人实在是可恶至极,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便如此薄情寡义地与你断了往来。这么做,简直与那无情无义的恶徒无异。”易朵儿全然未曾察觉,这故事中的主角正是自己,只是满腔义愤地叫骂着,一心只为那想象中的阿景鸣不平。
楚景辰赶忙出言制止了她的话语,他怎忍心让她如此诋毁自己呢。可谁料,下一秒,易朵儿又自顾自地说道:
“会不会,是因你这容貌……或许他本就未曾真心爱过你,所以才会找了这个借口,连解释都不屑一听,就与你恩断义绝。你也别在为他伤心了。”
楚景辰的面色瞬间阴沉如墨,他如何能接受易朵儿说出这般不爱他的话语。
易朵儿见状,急忙闭上了嘴,赶忙解释自己并非此意,让他不要多心。
随后,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立即站起身来,匆匆跑开了,只留下楚景辰独自一人在那绚烂的阳光下,满心惆怅,
谢星辰执意要送雅余回东黎国,可雅余怎会甘心就此离去?她不会容忍他与那狐狸精独处。
于是,两人之间再次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雅余泪如泉涌,夺眶而出,她跑了出去,却不想遇到了拓跋宏的宠姬。说是偶然遇见,实则那宠姬是蓄意在此等候。
“太子妃,若您得空,不妨来我处小坐片刻。”宠姬言罢,便优雅地递上一方手帕,示意她擦拭那满脸的泪痕。
“你是小可汗的人?哼,怎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雅余的语调清冷,仿若寒夜中的冰霜,她并未接过那递来的手帕。
宠姬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直言不讳地说道:
“那女人,分明就是个不知廉耻、人尽可夫的女子。她为了能攀附上高位,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丑事都做得出来。”
雅余那满是疑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你所言当真?”
宠姬心中暗自得意,仿若一只偷到了腥的猫,于是接着说道:
“自然是真的。她此前还妄图爬上小可汗的床榻,甚至还对我大打出手。未曾想到,她现在又去勾引太子。你我同为女子,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被蒙在鼓里,这才多嘴提醒一句。”
雅余听闻此言,眼眸中的怒意如火焰般熊熊燃起,心中暗道:果然,她在谢星辰面前那副清纯模样,都是装的。
随后,她又瞥了一眼宠姬,冷冷说道:“多谢姑娘提醒,我自会知晓该如何应对。”言罢,她便莲步轻移,翩然而去,宠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抹志得意满的弧度。
傍晚时分,易朵儿带着楚景辰前往河边。近日来,诸事繁杂,她只觉身心俱疲,身上似乎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异味,便想着趁着四下无人,好好沐浴一番,
楚景辰心中则满是期待,若不是担忧朵儿不肯原谅自己,会在他袒露身份时将他推开,他真想即刻表明自己的身份,如此便能毫无顾忌地将她拥入怀中,肆意地在她那娇艳的唇瓣上落下深情的吻。这是他在无数个日夜中梦寐以求之事。
此刻,他只能默默守在她身旁,陪着她走向那河边。当两人渐近河边时,易朵儿嘴里嘟囔着:
“我这浑身都快臭了,阿景,待会儿你可得好好给我搓搓背。你这身子骨看着颇为结实,等我洗完,也给你好好搓搓。”
楚景辰神情柔和,仿若春日里最温暖的微风拂过湖面,那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待他们行至草丛边时,忽然听到一旁传来阵阵低语声。那声音婉转轻柔,像是玉瑶的声音,而另一个则是男子低沉的嗓音,这让易朵儿满心困惑,秀眉轻皱。
楚景辰一听,便知是寒柏的声音,刹那间,那俊美的双眉如峰峦般迅速聚拢,他瞧着身旁满脸疑惑的易朵儿,毫不犹豫地抬脚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同时大声喝道:
“谁?是谁在那里?”
那两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喝声,尤其是寒柏,仿若惊弓之鸟,吓得顿时慌了手脚,顾不上身旁的玉瑶,匆匆低语道:“瑶瑶,我先走了。”言罢,便如脱缰的野马般飞奔而去。
易朵儿恰好走了过来,只看到那男子匆匆离去的背影,直至那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她才缓缓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思忖:这身影怎如此眼熟?
“玉瑶,这夜深人静之时,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有,刚才那男子是谁?”易朵儿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带着几分好奇与关切。
玉瑶则带着几分嗔怪说道:“哎呀,你们把他吓跑了。你猜得没错,我喜欢他。”
她倒是极为大胆地承认了这份情愫,还说与他相识相处已有一段时日了,称他身形高大挺拔,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易朵儿看着眼前这不过一二十岁的少女,心中暗忖,这般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谈恋爱也正常,就是偷偷钻小树林幽会,也正常。毕竟,青春年少,谁能无情?
可她的眼眸深处还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之色,继而说道:
“那他是谁?哪儿人啊?家中几口人?你阿柱知道吗?”
玉瑶轻轻摇了摇头,只说知晓他是从京城而来,在朝中任职,却因心中畏惧,不敢告知兄长。
这回答让易朵儿无奈地拍了拍额头,略带激动地说道:
“我的天呐,你这是什么都不清楚,就敢独自半夜与他在此处幽会?你难道就不怕他对你心怀不轨?我瞧他那样子,可不像是个正人君子。哪有正经人家的男子,会在夜半三更约姑娘家到这河边来的?见了我,就落荒而逃!”
玉瑶听了这话,立刻出声反驳,情绪比易朵儿还要激动几分。
“他承诺,说会娶我为妻。他一直对我敬重有加,从未有过任何轻薄之举!桑桑,你大可放心。他是被你们吓走了,明日,我就让他跟你们见面。”
玉瑶的话让易朵儿稍稍安心了些,幸好那男子未曾对玉瑶有什么逾矩之事,不然,在这封建礼教森严的王朝之中,若是她有了身孕,岂不是要遭受众人的唾弃与鄙夷。
玉瑶见她眉间依旧微蹙,便伸手轻轻拉住易朵儿的手臂,如撒娇的孩童般摇晃着:“好桑桑,你答应我,先不要跟我哥说。”
易朵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故作为难地说道:“那明日小苒的尿布……”
玉瑶自是知晓她这是有所条件,却仍豪爽地应道:“都包在我身上了!”
易朵儿满是宠溺地抬手,轻轻在她那粉嫩的脸颊上拍了拍,她又怎会真的让玉瑶去洗尿布呢?自从楚景辰来了,她自己都就从没有沾手过了。
随即,她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罢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吧,别要被那男子占了便宜。”
玉瑶乖巧地点头应下,易朵儿也深知此事是人家的私密之事,自己不便过多干涉。于是,她寻得一处水下布满圆润石子的地方,开始褪去衣衫,准备尽情沐浴在这温热的河水之中,这一刻,所有的沉重都消散了。
毕竟,这是个炎热的夏季,即便夜晚,气温也不低,河水亦是温热宜人,约有三十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