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梦已然陷入疯魔,心中仅存偏执的仇恨,将所有过错一股脑儿地全归罪于易朵儿,口中大骂道:
“你胡说,主子就是你杀死的,我要杀了你。”楚景辰见她这般癫狂模样,毫不犹豫地一步上前,将易朵儿稳稳护于自己身后,
同时,他面色冷峻,心中自是明白,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在他前来此地之前,他安插在此处的眼线已然将此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都向他汇报了。
他知晓袁梦本被看押得极为严密,却无缘无故地自行越狱,
只要稍作思索,便推断出是有人蓄意为之,故意将她释放。
那人深知袁梦对易朵儿恨之入骨,故而她一旦脱身,第一个要找的人必定是易朵儿。
而他不用细想,便知这一切皆是拓跋宏在背后暗中操纵。
只因谢星辰明面上对易朵儿加以保护,拓跋宏无奈之下,唯有选择暗地里派人刺杀易朵儿此等阴险手段。
他一念及此,双眸之中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幽深如渊,
虽说,她俩的这场争吵看似以易朵儿的言语反驳而暂告胜利,实则易朵儿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悲痛万分。
那位传授自己武功的恩师,最终竟命丧于自己刀下,尽管当时乃是迫不得已,可这终究是一道深深横亘在她心间、难以逾越的沟壑,无法当作借口而轻易释怀!
楚景辰敏锐地注意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赶忙轻声安慰道:
“这并非你的过错,不要将此事一直放在心上,徒增烦恼。”易朵儿听闻此言,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笑容中却满是苦涩与无奈。
而在王庭这边的贵客营帐之中,谢星辰神色凝重,对着逆风问道:
“让你查的那名女子,可有什么异样之处?”逆风微微躬身,恭敬地浅声回禀道:
“回太子,昨日的确有新来的侍女,且那名侍女乃是牧民族之人,是新近才送来充当侍女的。除此之外,并未发现其他有何不妥之处。”
他所查到的这些信息,皆是楚景辰事先已然精心安排妥当的。
他与寒柏已然巧妙地顶替了那两名原本应来的女子,故而他自然是难以查出任何实质性的破绽。
谢星辰听完逆风的汇报后,微微低头陷入沉思,片刻之后,他抬手轻轻示意逆风退下。
而后,他嘴里低声嘀咕道:“难道真是我自己想多了?”
那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疑惑与不甘,他的心中始终隐隐觉得那女子定有不寻常之处,
临近中午时分,谢星辰接连两次前来,都被易朵儿冷眼相待,毫不留情地将他赶走。
而就在此时,玉瑶恰似一抹灵动的阳光,向易朵儿走来。
只见她走来之时,周身仿佛被明媚的阳光所笼罩,宛如一位无忧无虑的少女。
寒柏正在一旁帮忙喂羊,不经意间抬眼瞥见率性明媚的玉瑶,刹那间,他的目光便如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定在她的身上,迟迟难以收回。
待玉瑶来到易朵儿跟前,她的眼眸之中满是担忧关切之色,声音轻柔地说道:
“桑桑,我听闻袁梦越狱出来刺杀你,你没事吧?”她的目光始终紧紧地停留在易朵儿的身上,不曾移开分毫。
易朵儿微微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平静地回道:“我没事,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倘若被人发现你在此处,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玉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轻声说道:
“你不必担心,不知是什么原因,现在我们相较之前自由了许多,那些士兵亦不敢对我们随意非打即骂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寒柏似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上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玉瑶的情况。
瞧他那模样,似乎是在第一眼见到玉瑶之时,便被她身上那独有的少数族人的独特气息给深深吸引住了。
说来也颇为奇怪,他平日里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可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对一人如此入迷。
易朵儿只觉他行为举止甚是奇怪,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奇怪,于是她不再理会寒柏二人,轻轻拉上了玉瑶的手说道: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没看到小苒,走,我带你去奶娘那里。”玉瑶闻听此言,脸上顿时表现得十分欣喜。
这小苒是她堂姐的孩子,自出生以来便一直由她悉心照料。说实话,真的很想小苒,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立即答应了下来。只留下寒柏二人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而在拓跋宏的营帐之内,此刻正弥漫着浓烈的怒火气息。
拓跋宏大发雷霆,怒发冲冠,手中紧紧握着金盏,猛地用力将其摔倒在下属的面前,伴随着金盏落地的清脆声响,他怒吼道: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而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此刻亦是一脸惶恐不安,身体微微颤抖,带着些许颤抖的嗓音小心翼翼地回复道:
“小可汗息怒,谁能料到那个袁梦竟如此无用。那个女人有谢星辰派人明面上加以保护,想要对她下手着实困难重重。”
“呵呵……”
拓跋宏咧嘴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如冰刀般寒冷刺骨,
令黑衣男子的身子禁不住猛地一颤,吓得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目光。拓跋宏未曾想到这个谢星辰比他预想之中更为棘手难对付。
原本他以为可以借着他们逃跑时杀了,却没想到,他竟然看穿了自己的计划,
如今想要杀他,恐怕绝非易事。在拓跋宏心中,一个易朵儿的性命于他而言本无足轻重,留着她,便能让谢星辰有所牵绊,
想到此处,拓跋宏缓缓抬眼,目光冰冷地看着地上的黑衣男子,冷声说道:
“去,将谢星辰在此处的风流韵事传到他东黎国。”
“是!”黑衣男子低声应下,如蒙大赦,立即匆匆走出了营帐。
拓跋宏身旁的宠姬,脸上带着些许不解的神情,轻声问道:
“小可汗,即便那个谢星辰真的将那个女人纳入宠妾,想必他的太子妃也不敢有何怨言吧?”
拓跋宏神态自若,缓缓解释起来:“他的那位太子妃身份地位绝非寻常,且她的母族向来极为注重身份与礼义廉耻,在整个大荒之中皆是出了名的。她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在外面肆意胡作非为。你且等着看好戏吧!”
他心中暗自思量,即便自己暂时奈何不了谢星辰,也要给他制造诸多麻烦,令他无暇顾及其他事务,如此一来,在这次联盟之事中,他们说不定便能占据主导地位。
这几日以来,除了谢星辰每日都会前来向易朵儿殷勤示好之外,他们的生活还算得上是颇为滋润。
这一段安和美满的日子,竟让易朵儿的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想逃离的念头。每每这想法在脑海中悄然冒出之时,她都会迅速地在心中将其打断。
她深知,绝不能被眼前这看似安逸的生活所轻易蒙蔽了双眼,他们此刻仍未彻底脱离危险,周围依旧有着时刻威胁着他们安全的敌人。
不过说来也颇为奇怪,易朵儿心中始终疑惑不解的是,谢星辰每次前来之时,阿么景都会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般,瞬间情绪激动,总是对他表现出极为不待见的态度。
此刻她正与楚景辰在羊圈之中,一同挤着羊奶。
易朵儿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轻声说道:“你跟谢星辰有仇吗?”
楚景辰微微摇了摇头,神色平静,轻描淡写地表示没有。
这一回答让易朵儿脸上顿时写满了困惑之色。她的手轻轻扶着奶桶,原本专注盯着羊奶的眼睛,转而望向楚景辰的脸,继续疑惑地问道:
“那你为何每次见到他,都像是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搞的他好像欠了你几百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