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渝眼神淡漠地看着手机,“长没长脑子是我的事,撞不撞南墙也跟你没关系,这房子是我男朋友的,是我的家,更是他的,我不会听你的让他走,因为你没资格插手我跟我男朋友的所有事。”
一字一句,声调平静而坚决。
裴望渝说完轻轻按了挂断。
程京南拿着手机看她,眼眸深邃,表情意味深长,“我们的家,这个形容我很喜欢。”
裴望渝强撑笑颜,“喜欢就好,只要你不生气就行。”
程京南撑着头,笑得邪肆,“你刚才的那番话让我开心的,我想马上邀请那个傻逼来我们家里,请他在我们的家里喝杯茶。”
呵呵...
裴望渝心说不用邀请,他已经来过了。
她不想瞒着程京南,但也不想主动跟他提有关陆彦翀的话题,尤其是那晚陆彦翀说的话,只要她一开口,陆彦翀跟程京南之间多半只能活一个。
程京南不是没听到那句愿赌服输,他心里也在计较,只是他想到了裴望渝答应他时说的那句,多给对方一点信任,所以他忍住了想要发问的冲动。
裴望渝在犹豫要不要坦白那晚陆彦翀上门的事,她设想了好几种程京南知道后的反应可能,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这边心思各异的两个人皆是在衡量,而在润公馆那头,气氛明显就阴沉了许多。
被单方面挂了电话的陆彦翀,脸上是让人惊悚的戾气。
他没在家,而是在楼下陆昱舟那儿。
此刻客厅的幕布上的电影画面暂停,透着绿光的楼梯间,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阴笑着朝着前方伸出了双手。
陆彦翀没进来之前,程朝宁觉得这是她目前看到过最恐怖的物种,陆彦翀进来之后,她发现,哦,那只鬼还挺可爱。
真正让人恐怖的,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毫不夸张地讲,她觉得自己汗毛都是立起来的,比起陆彦翀,她更愿意看那只暂停的女鬼。
茶几上摆着烧烤,程朝宁磨着陆昱舟同意她在这儿看完电影再回家,眼下,电影才刚开始十多分钟,她佯装淡定,从地毯上起身,“彦翀哥,时间太晚了,我待会儿回去不安全,就先走了。”
陆彦翀目不斜视,将烟灰弹进了那杯蓝红的特调鸡尾酒里。
程朝宁心在滴血,那是陆昱舟亲手给她调的,本来不出意外,应该是她留下来的僚机,结果陆彦翀这个大意外来了,还毁了她的酒!
她都没喝两口!
没得到应允,她权当陆彦翀默认了,兀自往外走。
陆彦翀吸了口烟,眯着眼,“站那儿。”
他声音太冷了,转了身的程朝宁为之一顿,下意识去看旁边的陆昱舟。
陆昱舟脸上莫名其妙又一言难尽,“你又怎么了?”
陆彦翀没看他,掀眸看向略显战兢的程朝宁,两秒钟的时间,他唇角勾起了让程朝宁想死的弧度。
程朝宁当即觉得腿软,顺势跌坐在脚旁边的躺椅上,“彦翀哥,你又怎么了嘛,你跟我哥神仙打架,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带上我这个小鬼挨揍,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陆彦翀寒意,不是,笑意更渗,“你跟我弟现在是什么关系?恋人未满,还是浓情蜜意?”
他以往都是叫的陆昱舟,这会儿像是特意强调一般,用了我弟这样的字眼。
程朝宁有预感,程京南那个坑妹的王八蛋,一定又做了什么,把陆彦翀都气得会笑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朝宁警惕反问。
陆彦翀哼了一声,“你们要是恋人未满,今晚我就替你做一回主,认了你这弟妹,你们要是浓情蜜意,帮大伯哥一个忙,不过分吧?”
程朝宁跟陆昱舟自然是恋人未满,其实她跟陆昱舟之间就差一个点头,实在是时机不对,本来陆昱舟都要点头了的,这个节骨眼上,裴望渝跟程京南在一起了。
陆彦翀的心态可想而知,陆昱舟这个头,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点下来的。
如今陆彦翀说替她做主,程朝宁意外地没有很兴奋,相反更加警觉,“这个忙,不会我跟不跟小舟在一起,都是要帮的吧?”
她再恋爱脑,也不影响她在别的事情上聪明。
陆彦翀不置可否,“我记得你好像对退烧药过敏是吧?”
说完,不顾程朝宁惨白的脸色,以及陆昱舟隐隐动怒的样子,他淡定地从身上掏出一板空了两格的退烧药扔给程朝宁。
“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吃完给你哥打个电话。”
就他妈的离谱!
程朝宁瞪着眼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气定神闲的陆彦翀,“彦...彦翀哥,必须得吃吗?”
陆彦翀回了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我叫不动裴望渝,就只能在你哥身上想办法,委屈你帮我演场戏,到时候彩礼我给你翻倍。”
程朝宁咽了咽口水,药还没吃,她就已经感觉喘不上气了。
“你跟裴望渝怎么样,你们自己解决,程京南要杀要剐你也随便,动不动就叫人吃药,什么毛病!”
一直没说话的陆昱舟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到程朝宁面前,拿过她手里的药扔回给陆彦翀。
程朝宁呆呆的,心里想着,不是不是,也不是随便要杀要剐,那好歹也是她亲哥。
“彦翀哥,我哥跟望渝在一起,你只是想调虎离山对吧?”
程朝宁觉得自己有种侥幸逃过死劫的暗喜,“我直接打给望渝,就说小舟拒绝我了,我很难过,让她来陪我就行了,你不用在我哥身上想办法。”
陆彦翀挑眉,表示可以。
陆昱舟皱着眉头,觉得这几个人都不正常。
接下来的事就是,程京南本来软磨硬泡都要成功了,去裴望渝房间打个地铺,然后程朝宁一通哭兮兮的电话,裴望渝重新穿上衣服,跟他出了门。
路上,程京南在心里把程朝宁骂了一百八十遍,在润公馆附近的公园看到神情呆滞的程朝宁时,他气得直搓后颈,一脚踢翻了旁边已经燃放过了的烟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