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一直很开心啊,但要是娘亲和姑姑一直在的话,那我肯定更开心。”
“你呀,” 乔纾纾忍着心酸,捏了捏秦如岚的鼻子。“以后啊,娘亲和姑姑……” 她原本想说会陪着她和秦泽,却又说不出口。
因为很大可能是,她们两个一走就是许久,一开战,谁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战场处处都是危险,总不能把孩子带上。
“娘,我会看着妹妹,不让她乱吃,也会尽力保护妹妹。”
秦泽一本正经道。
“小泽真乖,娘很欣慰。”
秦如岚冲着秦泽做了个鬼脸,“什么呀,明明是我保护哥哥,哥哥连石头都抬不起来。”
秦泽小大人似的无奈摇头,这其实也不是他的问题,主要是秦如岚力气大的可怕。
“纾纾,我有一个想法。”
话毕,众人齐刷刷看着乔姝姝,搞得她还略有尴尬。
“那个,咱们后面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吃午膳。”
乔姝姝话锋一转,盖过了这个事情。随着不断上桌的饭菜,大家也都不在意这个了。
下了早朝,应天帝原本想去找皇后,却又被事务绊住了脚。
所以,到了午后,他才来到皇后宫外。
“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后如何了?”
应天帝示意温茹起身,并询问皇后的状况。
“娘娘她……还是胃口不好,不怎么吃东西。”
“这怎么能行,去准备些吃食,要快。”
“是。”
应天帝叹气,迈起脚步走了进去。
“阿蕤。”
皇后缓缓睁眼,许是没睡醒的缘故,看见乔君然,竟好像初识那般模样。
“君然……”
听着皇后的呢喃,乔君然心头一热,握住皇后的手,柔声道:“是我,阿蕤。”
“原来是皇上啊,” 南陌蕤清醒过来,抽回手,乔君然沈色一僵,但还是笑对南陌蕤。
“你身子弱,不能不好好吃东西,我已经让温茹去准备了。”
皇后偏过头,闭上眼,不看应天帝。
应天帝声音喑哑,“阿蕤……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可我真的只是因为太在意你了。
何况他当年还勾结外敌,整个东极,都是容不得他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恨就是恨,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以后,你也不要再来我这里。”
“这不可能!” 许是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应天帝又放低了声音。“阿蕤,你是我的妻子,这一辈子,都是要一起过的,你不能离开我,也不能拒我于千里之外。”
“妻子……”
应天帝的语气不容置疑,“是,你是我的妻子,也只能是我乔君然的妻子。”
南陌蕤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一哭,应天帝心都乱了,他有些手忙脚乱的给南陌蕤擦眼泪。
“阿蕤,莫哭,有什么话说出来,凡事都有我在,说出来好不好。”
南陌蕤神色一动,但还是压下了心事。
“不着急,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应天帝接过温茹手中的粥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
“来,多少吃一些,即便你恨我,也要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去恨。”
南陌蕤垂下眸子,这一刻,她确实沉溺在了乔君然的温柔中。
但她胃口实在不好,最后才只吃了小半碗。
“好歹吃了一些。”
放下碗,应天帝动作轻柔的给皇后擦了擦嘴。
看着这些日子以来,她越来越瘦弱,面色越来越憔悴,应天帝真想把太医院的太医都砍了。
“你且好生歇着,晚膳时候,我再来陪你。”
南陌蕤罕见的回应了一声。
“嗯。”
“温茹,照顾好皇后。”
“奴婢遵命。”
今日,阿蕤好像没有前几日那般疏远自己,应天帝嘴角噙着笑离开了。
“娘娘,” 应天帝一走,温茹忙上前扶着皇后躺下。
“宫里的太医都太不中用了,要不,咱们找找宫外的大夫。”
南陌蕤摇摇头,“罢了,不必费事,呃……” 说话间,便吐出一口血,看着皇后痛苦的模样,温茹心痛不已。
“娘娘……” 她慌忙替皇后擦拭嘴角的血迹,“若是皇上攻打下西戎国,抓住他,一定可以得到解药的。”
南陌蕤苦涩一笑,“找不找得到,也没什么要紧,我本来,也不想活了,况且,我若死了,他也不能威胁他。”
“娘娘,可皇上对您,确实真心啊,您又何必……”
“温茹,你不懂,我很爱他,却也无法原谅他,这么多年,我都在折磨我自己,我真的……好累。”
此时的她,早已心如死灰,只盼着,早日解脱。
“你知道吗,当初他娶我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娘娘,自古男子便是三妻四妾,皇上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是他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他错了,我没办法说服自己。
但又确实,还爱着他,所以,心甘情愿,我所做的一切,他不需要知晓……”
她只希望,这一切的恩怨,能随着她生命的消失,彻底结束。她对乔君然最大的报复,就是不能陪他终老。
“拿纸笔来。”
“娘娘,是又要写信给西戎吗?”
“嗯,不出意外,这是最后一封信了。”
南陌蕤强撑着写完信,让温茹送了出去,这信,一定是不会被应天帝发现的,谁没有秘密,谁没有藏在暗处的手段呢。
“你……你再嘱咐好他们,多盯着些临月楼那边,这……这也算是,我这个娘,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事。”
此时,南陌蕤说话都已经断断续续,完全没力气了。
“我的……嫁妆,还有钱财,以后,你要……给姝儿。”
“娘娘您别说话了,温茹都知道,也都记着,你先歇息会儿吧。”
温茹带着哭腔,扶着皇后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娘娘您歇着,奴婢这就去熬药。”
“温茹,陪陪我吧。” 南陌蕤拉住温茹的手,温茹抹了抹眼泪,坐在了床边。
“娘娘,奴婢陪着您……”
“和我,说说话。”
“好。”
“你和我说说……说说你……想过怎样的日子。”
温茹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除了一直陪着皇后,她想不到更好的生活。
“傻姑娘,我想……最好的日子,就是一隅偏安,看山川湖海,观人世百态,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而不是为情所困,让自己活的面目全非,看不见世间的美好。
“娘娘,温茹不懂。”
“以后,就会懂了,这些,要靠你自己去了悟。”
温茹点点头,这些话,她其实没听进去多少,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对皇后的担忧。
皇后累极了,一眨眼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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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大家都已经散去,该回云杀的回云杀,该办事的办事去了。
乔姝姝二人也带着两个孩子去睡觉,现在膳厅里只剩下一个烂醉如泥的时墨和一脸嫌弃的时韵,要不是主子要她送时墨回去,她早溜了。
“唉……时炎,我好穷啊……”
“你什么时候不穷?” 时韵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竟然把她认成了时炎。
“你懂什么,我那是把钱都存起来了好不好,结果……就一株三醒现阳花,就花光了我所有的银子……”
“三醒现阳花,原本就很稀少,能花银子买到,已经足够幸运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攒的彩礼啊……全都没有了,我这辈子到底能不能娶到时韵啊……”
时韵:………………
时墨说着说着,都想哭了。
“你不知道,你……你不懂,我到底有多爱时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