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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汉市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林澈慢慢牵起她的手,语气格外认真:“我也不要你认命。除非这个‘命’是我。”

安燃又望向他,他的手转而为与她五指相交的姿势,继续道:“我知道一个非常有名的婚姻咨询专家,一起去看看吧?”

她感觉呼吸也变得困难,像真空包装袋被一点点挤掉多余空气。昨天晚上的勇气早已消失殆尽。

“是不是太快了?我需要一点时间。”

林澈道:“我只是希望你心里能够好受一点儿。既然你觉得太快了,那咱们就不去。”

他们牵手往前走。出停车场时,安燃忍不住回望医院,那么多的建筑,住院部的最为高耸,密密麻麻一堆的窗户,像监狱的牢笼。一树在哪一间呢?已然看不清了。

转角一家便利店随风飘来一首歌的旋律“……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虽然,分开的理由我们都已接受……”

林澈偷看她一眼,“起风了,不如把车窗关上吧?别吹感冒了。”安燃轻轻嗯了一声。车窗轻轻升起,在她心底反复拉扯的两种情绪此刻终于分出胜负。她道:“谢谢你的苦心,既然已经找好了,就去吧。”她想自己一定是病了。

林澈愣了一瞬,待明白过来,非常高兴,像天上掉下的惊喜,又向安燃确定一遍:“你是说婚礼咨询专家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之间说什么苦心啊,你好我就好,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你,最近学校不是很忙……”

安燃本想说她没事做的人,有什么方便不方便,却无意点醒自己要找点事做了。

从前嚷嚷许久自己“毫无长进”,可到要迈出门时总有各种理由推脱,总提不起心力,直到如今才想真正重视起来。

她想到汉市,想到那家被林生药业收购的药企,林思远在这阴沟里翻了船,想必不会对它有太大心思。

有这个想法,安燃便和林思远商议,因为有求于人,姿态也低了。林思远两鬓已经有些微白,高大的身影坐下像一座山,先哼了一声,“你当我是圣诞老人?那可花了我一亿,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觉得我会把它给你?”

安燃诚恳地说:“我想从头开始。您可以把它看作对我的考验。”

他又哼一声:“你太高看自己了。要是我不同意呢?”

“那就当我没说。”

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又逐渐眯成两条缝,审视地看向安燃:“你这个人,总是自以为是,一意孤行,毫无自知之明,当然这算不得什么,你最大的弱点是心软。”

这话锋利地刺中安燃的痛点。她厌恶自己经常不合时宜的心软,却总是无法做出改变。就像3月倒春寒暂时的阴冷让她看不到一点可期待的希望,尽管接下来是一片无可限量的光明温暖。

林思远本就要敲打安燃一番,见她眉头紧锁,便知目的达成,话锋一转:“当然,心软有时候也不全无用处,你看,你和澈澈不是很好嘛,夫妻一体,互相体谅才能长久。”

话里话外全然不提安燃几天前还语气坚决地要和林澈离婚,仿佛那只是小孩子家家小打小闹。

“你既然有心,我也不拦着。只是一提起这件事,我就想到顾云添,那个顾云添实在可恶,我听说你们关系不错?”虽然顾锦鹤把顾云添赶出了SJ,并在两家合作的项目上主动让利,算给了自己一个交代,他仍旧咽不下这口气。

安燃道:“他是我在SJ的领导,关系一般。”

林思远之前听过一点关于“太子”和“太子妃”的流言,流言虽是假的,却也不免让他对顾云添的举动隐隐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猜测。

当然这就没必要在当事人面前提了,何况当事人是他的儿媳。他点点头:“那就好。”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安燃还没想好怎么告诉林澈,她想他一定会同意的,不过还是等到那个什么派对结束后再说吧!

她先要去医院看一树,这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一个人去看他。在门前准备好微笑,清了清嗓音,才轻敲门走了进去,“今天有没有比昨天更好一点?”她在一树病床边坐下,笑着问道。

“嗯。你开灯了吗?”

“天还没黑,房间很亮呢,不用开灯。”室内一片金黄,安燃望一眼窗户,西边的太阳被远处的高楼遮挡半脸,“不过也快了,现在开也一样。”

她作势要去摁下墙上的开关,一树道:“我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要是以往,安燃可以随心所欲地说“阴沉沉的天气谁也分不出白天还是黑夜”“热一点就是白天,凉凉的就是黑夜”“没关系,我会永远陪着你”,现在她一时间竟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一树……”

“这里太安静了。”

原来是这样。从前一树听声音分辨白天和黑夜,白天总是吵闹的,黑夜安静。现在一树住的虽然是普通病房,但安燃将整层都包了下来,让其他病人住VIp病房,并吩咐除了医护人员,闲杂人等不许上来,等于变相把一树升级为“VVIp客户”,自然安静了。

当时只顾着要一树好好休息,竟没想到太安静了他会害怕,声音是连接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桥梁,没了声音,他就像茫茫大海的一座孤岛。安燃立刻心疼内疚起来:“我多陪你一会儿。可能最近医院病人不是很多,所以安静一点儿。如果我不在,这儿也没人,你就打电话……”

一树双眼空洞睁着,他能猜到这是安燃对他刻意的保护,一番话下来也明白了她不会放弃,抿紧了唇道:“你不用这样,我一个人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

一树的脸色白了,“我不需要照顾。”

“对不起,我说错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两个人各自会错了意,房间沉寂许久。

安燃苦笑道:“有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一树感觉到她在哭,眼睛跟着一酸,可他不能为她擦去眼泪,本想打断她的话也说不出口,沉默好久,似乎消耗了所有的勇气,开口道:“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你怎么知道你上辈子没说过说这句话!”安燃在心里尖叫着,这些不可说,无法言明的,更令她痛苦。

她的哭声愈大。一树愣住了,心脏忽地像有千斤万斤的东西砸中,声音却奇异地温柔:“那……下下辈子……”

“老天爷总不会对我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