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正想着这些,外头突然热闹了起来,有不少人影在走动,其中还夹杂着玉砌急急嚷嚷的声音。
姜妧和玉簪对视了一眼,从池子里出来,擦干了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尚且还滴着水的头发被她随意的挽了个攥。
弄好这些便让玉簪打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好不热闹,玉砌一脸焦急的想要往里冲,偏生几个被几个丫鬟婆子拦了路。
姜妧扫了一圈垂下眼睑,“吵什么吵?”
玉砌惊喜地抬头,“郡主——”
那群丫鬟婆子也是吃了一惊,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被玉砌灵活的钻了出来,直接对姜妧告状。
“郡主,这些人太坏了,奴婢想要回来,她们偏生堵着奴婢不然奴婢进来。”
“哦?是吗?”姜妧似笑非笑的扫过她们。
几个人被她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却又不得不迎着头皮顶着,其中一个婆子颇为讨好的笑了笑,“郡主可能不知道,外头表少爷被人发现昏迷在河边,怕是有歹人作恶,奴婢们也是怕出了事,这才拦了玉砌姑娘。”
玉砌撇了撇嘴,“表少爷出事了跟我不能进来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将表少爷打晕了的。难道还是你以为我们这里有人把表少爷打晕了?”
打晕了表少爷的玉簪:“……”
姜妧咳嗽了两声,睇了一眼玉砌,示意她少说点话,玉砌这才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那婆子被玉砌一张利嘴说得满面通红,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
“几位妹妹呢?”
那婆子忙垂手道:“二姑娘和三姑娘去了主院看望表少爷,四姑娘留在自个儿屋里午睡。”
姜妧抚了抚衣袖,“既然如此,那我也去瞧瞧谦表哥。”
说罢抬了抬下颌,示意那婆子带路。
那婆子犹豫了下,往主院走去。
姜妧所住的院子算得上是偏院,尚老太太住的院子是主院,一共三进,尚时谦和尚三太太母子就住在这第一进里头,主院和偏院之间有一道月亮门,穿过去便是尚三太太住的院子。
姜妧边走着边回头看了一眼玉簪,玉簪朝她点了点头,姜妧这才放下心来。
今日发生的事不论是传没传出去,若是尚时谦记得那肯定是对姜妧的闺誉有损,玉簪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临走的时候给尚时谦下了一种药,能让他忘记这一日之内发生的事。
但这药也并非绝对忘记,就算是当事人记得,也会因为记忆太过模糊而觉得这是一场梦。
没有人会把一个梦说出来,尤其是尚时谦这样子心里本就有愧的人。
一进院子,姜妧便瞧见了在廊下站着的姜婧和姜媚,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倒是十分忙碌。
姜婧和姜媚也看到了姜妧,皆上前行了个礼。
“听说谦表哥被人打晕在河边,我特意过来看看,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姜妧目光在两人脸上顿了顿,这才开口询问。
姜婧摇了摇头,“谦表哥还未醒来。”
“既然这样,那我进去瞧瞧。”姜妧说着便往屋里头去,姜婧和姜媚也跟了进去。
尚时谦闭着眼,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旁的尚三太太捏着帕子红着眼眶。
大夫诊了脉道:“表少爷只是昏了过去,没什么大碍。”
听到没事,尚三太太松了口气,转而哭泣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对谦哥儿下这样的狠手,若是伤了脑袋可怎么办!”
尚时谦是尚三太太的眼珠子,也是尚家三房里头唯一一个有读书天赋的人,尚三太太看到这样的尚时谦,心都揪在了一起。
一时间屋里头只闻尚三太太的哭声。
“大姐姐之前不是在河边钓鱼吗?可曾看到是什么歹人伤了谦表哥?”姜媚冷不丁地开口,尚三太太一双眼睛立刻看了过来,里头有着隐晦的怨恨。
姜妧垂下了眼睑,淡淡笑了,原来尚三太太是个知情的,怪不得尚时谦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想来这是个明白人。
“我不曾看到歹人,也不曾看到谦表哥。”
“你胡说,你的鱼篓都还在河边,显然是匆匆离开的,怎么可能没看到?还是说,打伤谦表哥的人就是你?”姜媚尖锐道。
尚三太太脸色一变,看向姜妧的目光锐利无比,就是一旁一直未作声的尚老太太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姜妧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妹妹,我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我是什么人?能把谦表哥一个大男人打昏?更不要说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谦表哥了。”
“那你怎么解释你的鱼篓还在湖边?”姜媚可不相信,就算不是姜妧做的,只要认定了就好,不是吗?
“因为我的衣服被水溅湿了,我回去换衣服了。”姜妧伸手抚了抚鬓发,众人这才发现,她的头上没有半点装饰,发尾还有些湿润,显然是刚刚沐浴过。
姜媚眯了眯眼睛,这才注意到姜妧身上的衣服换了一件,而非之前她们在河边看到的那一件。
“不是你那会是谁把谦表哥打伤的?”
“我又怎么知道?”姜妧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眼角却一直注意着屋里头人的举动,当她看到姜婧的手不自觉的绞帕子时,微微眯了眯眼睛。
姜媚心里头恼火,转头看向姜婧,“二姐姐,你不是也认为是大姐姐做的吗?”
姜婧吃惊的看着她,失声道:“三妹妹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怀疑过大姐姐了?”
“明明就是你说的!”姜媚气急败坏,恨不得扑上去将她给撕了!
“好了!”尚老太太呵斥道,“媚姐儿,这是你大姐姐、二姐姐,是自家的姐妹,你这样子怀疑她们像什么样子?”
姜媚脸色一变,尚老太太这话是极重的,就差明说她没有姐妹情谊,自私自利了!
想到这儿,不由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姜婧,都怪她说那些话误导她!
姜婧面上委屈,心里头却冷笑,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大姐姐的鱼篓怎么还在这儿?”,结果这笨蛋就傻傻地跳了下去,能怪她?
她本就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