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给我的呀!他说让我尝一尝。”道罢这一句,云羽这才发现萧容庆紧盯着她,眼神明显不善。
她忽生懊悔,暗恨自个儿就不该说实话,然而话已出口,再难收回。
云羽生怕萧容庆又阴阳怪气,于是她不动声色的换了个话头,
“那个时候我听说这是殿下您猎的鹿,对您十分钦佩,只觉能吃到您亲手猎的鹿肉,简直是无尚荣光!我还在想着哪天若是能偶遇殿下,跟殿下说句话,那该是怎样的幸运?只可惜一直没这个机会呀!
后来我就被调到了宁心殿,如若当初我被调到雍和宫,那我便可早些认识殿下,每日侍奉在您身边,一睹殿下的风采!”
虽然都是赞许之词,但却难令萧容庆动容,“拍马屁这种事,适可而止,说多了就会显得很虚伪。”
“这真的是我的心声,我没有夸大其词。”云羽一再申明,就差竖指立誓了,萧容庆轻“唔”了一声,
“你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发誓?”
云羽瞬时没了底气,讪笑道:“没这个必要吧?每天有那么多人发誓,万一旁人撒个谎,天打雷劈的,再怪到我头上,那我多冤啊!”
“以前的事,本王可以不追究。但是从今往后,除却本王之外,你不能再对其他男人有任何怀念和留恋,本王的棋子,必须身心皆忠,你若敢生一丝歪念或是二心,本王绝不会轻饶了你!”
云羽还以为他又要揪着旧事不放,未料他居然没再追究?
暗自庆幸的云羽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我的把柄都落在你手中,再说你又对我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效忠于你,绝无二心!”
“太过信任一个人,往往容易遭遇背叛。本王倒也不是针对你,只是平等而合理的怀疑每一个人。”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云羽无可反驳,
“啊?行吧!那你继续怀疑,反正我问心无愧,不怕你质疑,顶多就是扎心而已,不过多扎几次也就习惯了。说起来打猎那么好玩儿,殿下可否带着我一同去见识见识,再感受一回?”
萧容庆不是没考虑过,然而情况不允许,“围场离皇宫有段距离,眼下你怀着身孕,不适宜长途跋涉,应该待在宫里安心养胎,待你月份大些,再考虑出行。”
云羽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事实上她的目的并不是要出行,而是顺着这个话头拐弯抹角地道:
“那你这次会去多久?何时才能回来?”
“大约半个月,最多二十日。”
“这么久?我又不能同行,那我岂不是二十天都见不着你?”
云羽红唇微努,一副遗憾且失落的模样,萧容庆眉心微动,“本王不在皇宫,岂不是正如你的意?没有人来打搅你,你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稍顿了片刻,云羽才轻声道了句,“可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你的打搅,如果那么多天不见,我可能会觉得缺点儿什么。”
她居然会这么直白的跟他说这些,莫不是在暗示什么?
就在萧容庆心弦拨动之时,忽闻舒云羽又道了句,
“我一个人待在撷芳殿太孤单,要是能有人陪着我就好了,我也不认识旁人,只与锦岚相熟,要不殿下解了锦岚的禁足,至少能让我们能自由见面,有她陪着我,我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煎熬。”
听罢这番话,萧容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根本就不是舍不得他,她的真正的目的还是为锦岚,
“拐弯抹角的说了那么多,还不是在为锦岚求情?先前是谁说,不会为她说话?”
“的确不是为锦岚,我只是在为自己说话,我不希望自己往后这半个月太过孤单,那你说除了锦岚之外,我还能找谁?总不能去找皇后吧?我跟皇后也没得聊啊!我这是为自个儿,为孩子着想,有人陪着我说话解闷儿,更利于养胎不是?”
她义正言辞,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期待着萧容庆能够看在孩子的面儿上改主意,然而他却道:
“锦岚的禁足不能解。”
不是吧?感情她白费口舌了!
就在云羽失望之际,忽闻萧容庆又道:“不过你若想见她,倒也不是不可以。本王可以破例让你进重华宫,只一点,她不能出来,旁人也不能进,以免太后趁本王不在的这段时日去见锦岚,怂恿她做些不该做的事。”
云羽以为萧容庆将锦岚禁足是为了惩罚她,未料他竟是考虑到太后,“行吧!还是殿下设想得更周全一些。”
其实她心里明白,萧容庆不太可能轻易的解了锦岚的禁足,但至少他准她去重华宫,也算是有所收获。
想起一事,云羽又嘱咐道:“殿下离宫这么久,可得注意安全,保不齐端王那些人又蠢蠢欲动,借着这个时机对你动手。毕竟打猎之时人多事乱,且丛林茂密,最适合那些个杀手刺客隐藏,你千万要小心谨慎!”
云羽突然跟他说起这些,萧容庆不免起了疑心,“怎么?你收到了什么风声?”
他的质问令云羽疑惑又震惊,“我人在后宫,能收到什么风声?只是突然想到这件事,先前端王和太后不就时常对我下手嘛!又是黑衣人,又是道长,他们看我不顺眼,变着法儿的谋害我,瞧你自然也是不顺眼,大抵也会找机会对你动手。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早知道我就不提醒你了,好意关心你的安危,反倒被你怀疑,我可真是个大冤种!”
“你哪里是关心本王?你是怕我我这棵大树倒了,没人再护着你们母子。”
萧容庆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听她一句否认,可云羽却认为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她,哪怕她再怎么解释,他也不会相信,那她干脆顺着他的话音说下去,
“对对对,是是是!殿下聪慧精明,一眼看穿我的小心思,我就是这般自私自利之人,所谓的关心殿下其实是在为我自己着想,我对你皆是虚情假意,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她永远都是这般出其不意,从来不会按照他的意愿,说他爱听的话。
心下不满的萧容庆轻嗤道:“除了你,没人敢在本王面前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