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喝完一壶茶,又让小二上来一壶,转而聊起湘州的事。
“今年湘州的天气也是奇怪,十一月就开始下雪,听说冻死了不少人。”
“是啊,往年什么时候这么早下过雪,而且是暴雪!我堂哥倒腾棉货的,今年在湘州已经赚翻了!”
“我小舅倒腾炭火的,今年也没少赚!”
白小强掩嘴偷偷道:“崔掌柜这次进了很多汤婆子,这次没少赚呢!这么好的商机我咋就没抓到呢!哎!”
白雀瞄了他一眼,只见他满脸后悔。
最近粉面馆是没少赚钱,可相比于倒腾货物,赚的还是太慢了,他这次去莲城,也是去找机遇的。
那几人又在继续议论。
“可今年冻死的人也不少呢,湘西那边乱了不说,昨个儿听说湘南也乱了。我走完这一趟,货处理完了我就回老家了。到处都乱,还是在家待着安全。”
“哎,对了,你们知道湘州最近出了个天寿尊者吗?”
“我知道。”有人立刻放下茶盏,指了指天:“听说是因为下界苦楚,天上下凡来帮助人间的。”
“对对!说那尊者驻守在雁城,你们没发现现在湘州到处都乱糟糟的,就雁城一片祥和嘛?”
“那是因为尊者相中雁城这块地了,在这修炼呢!而且是尊者告诉县令,说今年会大雪,让大家囤积食物、棉被和柴火,所以雁城才没乱。”
“真是羡慕啊,这天寿尊者能不能也是俺们那嘎达守护一下咱啊!”
“明日我就去给天寿尊者上几柱香,希望也能保佑保佑我。嘿嘿!”
听着大家夸白雀,白小强挺起胸脯。
白雀嘴角也微微翘起。
这次她之所以要在现在出行,就是想看看湘州其他地方的情况。
喝完茶后,感觉浑身都暖和了,就继续上路了。
白龙马整天圈在富强村里,好久没有尽兴的跑了,又嘚嘚嘚得疯跑起来,白雀也没任它跑,反正现在马路上没人,路上又是厚厚的雪,跑起来也不颠。
它乐意跑快点也好,能早点到达莲城。
然而速度刚提起来,白龙马就忽然来了一个猛刹,白雀差点窜飞出去。
【吓死爷了!怎么有个银躺路中间,我妹踩到吧?妹踩到吧?喔喔,主银,主银你快过来昂!】
白雀赶紧下车去看,只见马车轮子下面有个雪人,不知是死是活。
车轮还差一厘米就要压到他的头了。
“白龙马,你踩没踩到他啊?”
白龙马打了个响鼻,大眼睛里惶恐:【我不造啊!我跳过来的,应该、应该妹踩到吧!】
白小强那边已经将人翻过身来,探了探鼻息。
“身上没有伤,还有一口气。”
白雀忙道:“先扔到马车上暖和暖和,估计是冻晕过去了。”
两人七手八脚地将人抬上马车,白雀用灵力将空间升温,白小强掐人中。
很快,这人就醒了过来。
见自己在马车上,又看到两个少年少女,立刻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可冻了太久,身体都僵硬了,撑了半天都没坐起来,他有些尴尬和慌张:“谢谢你们救了我,等我能动了我就走。”
询问之下,得知这人叫方南云,是覃县的捕快。覃县是位于莲城和雁城中间的一个县城。
白小强递给他一个汤婆子,问:“那您怎么倒在路中间了?是去抓犯人的?”
“不是,我是去雁城求助的,我们覃县遭了雪灾,好多房子都塌了,冻死了上千人,县令组织人救灾,给灾民发放厚棉被,可县衙里的库存就那么多,那些个地主富户商人又拿侨,不愿意平价卖棉花给百姓,非要卖高价,你不知道棉花的价格已经翻了两番了,县令大人实在是没办法了。”
白雀和白小强互视一眼。
“不应该去州府求助吗?为什么去雁城?”
“州府去过了,跟我们说他们也没办法,我们县令想着和陆县令有私交,便派我去雁城试试看。”
方捕快说完撑起了身,掀开门帘往外看了看:“你们这车是往哪儿走的?”
“往北,去莲城的。”
“哎呀!那不行,我得往南去雁城,再不去,覃县不保。”他勉强站起身,对二人道:“两位好人,能不能送我去雁城?”
白雀沉思片刻,问:“你们县有多少人?”
“两万。”
白雀在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倒是有个办法,若是你能带我去见你们县令,我能让那些商人心甘情愿的平价卖棉货。”
方捕快眼前一亮。
“真的?”
两刻钟后,一辆马车停在覃县的县衙门口。
方捕快也不知为啥,明明自己是要去雁城求助的,听了那少男少女的话,稀里糊涂地就回来了。
他将人往里迎。
覃县的县令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得很周正,下巴留有一小撮胡子,眼下满是乌青。
他见方捕快这么快就回来了,很是吃惊,又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子姑娘,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二位是?”
“大人,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们救我,我就冻死在马路上。”
“哦?快坐,来人!上茶。”县令没有丝毫的架子,令人上了两杯茶。
白雀直接开门见山,表明来意:“县令大人,听闻覃县缺衣少食,我有一计。”
听到这俩半大小孩说有一计,并没当回事,他捏了捏眉心:“何计?”
“您知道天寿尊者吗?”
县令扬眉:“知道。”
“他是我师父。”
“师师师、师父?!”
县令惊讶得都结巴了,再看向白雀,发现她确实一身仙气。
“没错儿。”白雀正襟危坐,细细看向县令,此时,他:“此番路过覃县,也是命中有缘,我可请我师父助力覃县渡过此劫。”
“当真?”
县令几乎是弹跳着从座位上蹦起来。
“当真!还烦请您说说这次哪些商人手里头囤积了货,我、我师父有办法让他们自觉交出。”
县令大喜过望,一甩袖袍,在白雀面前抱拳:“甚好甚好!若是你能救覃县百姓,那就是我们覃县的大恩人啊!”
现在覃县百姓最紧缺的就是御寒的棉货了,手头压有大量棉货的商人有两家。
一家姓李,三代经商。
此人阴险狡诈,利欲熏心,囤积居奇,为了赚钱毫无底线。他手上囤积了十个库房的棉货,有棉花,也有成品的棉被棉服。棉花的价格从三百文一斤,涨到了八百文一斤,还觉不够,准备再下一场雪到来时,涨到一两银子一斤。
另一家姓张。
他读过几年书,但不是读书的料子,转过头来做生意,没想到经商上挺有头脑。
这次他是听到雁城的风声,没少囤积棉花,他的价格自然也是上涨了,只不过他手头囤积的第一批已经卖光,第二批棉花还没运到,据说今日就到。
白雀略一思考:“先去姓张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