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先生没有跟你们说吗?他有一把很宝贵的刀,常年带在身上。我也曾经向他询问过刀的来历,黑泽先生说是他父亲送的,再高的价格也不卖。。。”
在葵还想继续说的时候,派蒙制止了她,“好啦好啦,我们知道了。那个,我们来还欠款。”
看到一笔笔摩拉从荧手中流逝,派蒙看不得这等伤心场面,不忍得转过头。
当然了,这笔钱荧都记在了社奉行的账上,毕竟你要我们帮助这三人,我们帮了你不会不报销吧?
同时,直播间看了这一幕的凝光等人还私信让荧之后收集一下这些白眼狼的名单给她们,他们有胆就别出稻妻,否则的话,让他们见识见识寸步难行是什么意思。
白尘看向这一幕,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荧快步跑向黑泽的方向,不过现在只有他一人了,“咦,那两个人呢?”
“哦,我对他们说,再不走的话,我就拔刀了,他们就走了。果然,这比用言语说服他们方便多了。”
荧将她们调查的事情告诉给了黑泽,“大概就是这样,其实你真的有发救济粮,只不过这些粮食是你自己掏钱买的。”
“怎么会,以前的我,是这样的人吗?”黑泽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完全没有印象了,就算你们告诉我这些,我也想不起来了。”
“以前的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不是自讨苦吃吗?真是难以理解。”
“不过确实,刚刚握住这把刀,对他们两个施以威胁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身体在本能地抗拒。”
“这把刀,能让我们看一下吗?”荧看向他腰间的那把刀。
“这把刀,是我老爹的佩刀,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从老爹那里偷出来这把刀,想要在邻居家的孩子面前炫耀一番,结果被老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他跟我说,说什么来着,奇怪,我又记不清了。”
黑泽又回想了一阵,“只记得老爹好像说过,这把刀上面有他一生的信条。而他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亲身把刀交到了我的手上。”
“唔,刀柄上好像刻了字,「仁义」?”
“仁义?这么说的话,好像就解释得通了。不惜负债累累,也要让他人获得幸福,这就是我曾经最大的愿望吧。”
“但仁义,有什么用?我践行此道,用自己的钱买粮食接济他们,可结果呢?天领奉行夺走了我的神之眼,而那些被我接济的人也不愿意理解我!最讽刺的是,我朝他们拔刀的时候,还会感到心痛。”
“我做不了好人,现在,连坏人都当不了!我到底,到底该怎么办啊?”黑泽痛苦道。
荧和派蒙悄悄离开了这里,或许这些情绪发泄出来才是好事。
荧顺道去了天领奉行找了那位镰治先生,把信交给了他,镰治也信守承诺,给了荧和派蒙全稻妻的通行证,这样她们便可以随意出入离岛了。
第三个失去神之眼的人离这里很近,而且名气很大,是什么「明镜止水流」的现任掌门。
在经过跟他的徒弟一番交流之后,算是弄清楚了,土门现在神志不清,天天叫嚷着有鬼,不要靠近我。
他的徒弟们以为是中邪了,所以正在筹备一场驱邪仪式,但很可惜,驱邪仪式失败了,土门先生还是那副模样。负责驱邪的巫女为他们指明了最后的道路,那就是鸣神大社的八重宫司大人。
经过数日的颠簸,以及崎岖无比的上山之路,终于是抵达了鸣神大社。
经过巫女的引荐,众人总算是见到了那位八重宫司大人。
“那,那位就是八重大人吗?和纯也(土门的徒弟)说得一样,好强的气场啊。”
那位八重宫司大人出门后看了看荧和派蒙,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微笑,随后看向巫女。
“如您所见,八重大人。土门先生一直都是这个状态。他似乎能看到曾经输给他的人,如今正围在他身旁破口大骂,让他感到非常痛苦。”
“八重大人,我师父他,是被邪祟附体了吧?”菜菜子强忍着悲痛说道,“师父他以前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师父他曾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笑着的。”
“嗯~很遗憾。你师父身上,并没有什么邪祟。”八重神子摇头道。
“那,那师父他?”
“没错,他是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内心出现了崩溃,心智受损,而后变得疯癫。就像落水的人一样,手忙脚乱地挣扎,还是坠入冰冷黑暗的深海。”
“至于诱因,我想是失去神之眼吧。被夺走了神之眼,也就意味着被夺走了愿望。”八重神子解释道。
“愿望?可是八重大人,如果只是被剥夺了愿望,师父不应该变成普通人吗?为什么会疯掉呢?”纯也疑惑道。
“你们的宗派,叫做「明镜止水流」,对吧?”
纯也点点头。
“名字是好名字,可是这世间啊,哪有真正的「明镜止水」呢?”
“自称淡泊名利的人,被师弟击败后也会愤然离场。年迈的剑道家依旧心怀不平,想与自己教出来的弟子再比试一番。”
“那么,看似心无杂念的人,在亲手击败自己的师父与师兄时,又是否真的毫无波澜?”
“八重大人的意思是?”
“剑之一道,千变万化。想要夺得剑道的天下第一,对凡人来说谈何容易。需要双手执剑,不断地击碎他人的梦想。这其中,也包括与他至亲至近之人。”
“所以,唯有对成为天下第一的愿望心怀执着,他才能将痛苦暂时抛在脑后,继续向前。”
“当这个愿望消失的时候,他就会开始自我怀疑,在恐惧中挣扎,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呵呵,就好像我那不成器的朋友一般。”八重神子意有所指。
土门还在不停重复那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够了!”一道怒吼声让土门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