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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他们为之着迷 > 第123章 真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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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无意识攥紧:“今夕,我……”

“你什么?”今夕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你要向我道个歉?你知道的,没有实际意义的道歉,算你感动自己。”

“你看,还要我提醒一下,才能想起来,你说你,这是不是很恶心?”

晏秋站在她面前,哑口无言,因为今夕所言皆是事实。他此刻不知作何感想,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面对今夕。

哪怕深知早晚会迎来这一刻,他慌乱之际,竟不禁浮起一个念头:在这之前,他竟然想到侥幸逃避,逃避今夕的审判。

但他若站在今夕的位置,只怕也要为今夕说上一句,凭什么。

一个人,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他们指责她,推开她,诅咒她,恶意比凛冬的风雪还要寒凉。

陷害这个孤立无援的倒霉鬼,只需要一个人的一张嘴,和许多人的不信任,许多人的偏心。

剖丹的刀,名焚绝,意为再冷硬的东西,都会被焚烧为余烬。

本不会有这样一把刀,直到全逐云宗上下一同将其递上,摧毁一个人的光芒。

雪夜里,今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揽下莫须有的罪名,也要自请离开宗门呢?

她退了一步又一步,身后万丈深渊,身前是无尽迷雾。

他自诩,同今夕说过的话是最多的人,又是从何时把她遗忘在了背后呢?

胸腔汹涌起一股沉痛的压抑感,本被他深埋心底的记忆如势不可挡的春笋,钻出土壤,占据他心底每一处空地。

是新来的师妹第一次和他吐露心事,问今夕是不是不大喜欢她。

还是,他和宋云棠一起跌落山谷,宋云棠照顾他三天三夜,一步一步把他背出山谷,那之后,他的心产生了倾斜。

还是,他在人尽皆知的妖兽巢穴里找到了伤痕累累的师妹,师妹声称,今夕去探路了,让自己在这里等她。

还是,悬崖之上,让宋云棠不掉下去的,只有今夕拽住她的一只手。而凭她的实力,本能被带离悬崖的宋云棠摔下悬崖,看上去是她先松了手。

活泼的师妹,冷淡的今夕,落入别人眼中,仿佛真的坐实了“今夕不大喜欢宋云棠”的传闻。

讨人喜欢的师妹,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没有人不会为之向往。最后,如影子一样的今夕,她口中的话就变得不重要了。

在那一刻,今夕成了所有人的敌人,只要讨人喜欢的师妹说上一句,今夕害了她。

然后,他看见了倒霉鬼的一滴眼泪,掉在地上,却滋润不起任何一寸已干涸的土壤。

今夕问过他,为什么不相信她。殊不知,他的心,早已发生了倾斜。

他是推开今夕的一双手,是旁观的罪魁祸首之一,是怎么也不会,想起在骤雨中罚跪时,有人为他撑了一把伞。

晏秋看着平静似水的今夕,缓缓后退一步,他高瘦的身躯携着阴影偏离一寸,桌案上的烛火光亮如初。

是了,真相浮出水面,他依然不敢面对,也不敢去想,哪怕当时,他为今夕说上一句话,时至今日是否会有什么不一样。

那名为痛的感官爬上了他的心,他想逃离,只为他岌岌可危的自尊心,可在看到今夕身旁出现了其他男人,又忍不住为之驻足。

至少,不该是这种,沉浸在花楼里,醉生梦死的浪荡子……

沉默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心情:“我知道,整个逐云宗都欠你。”

“正是如此,我才更想劝、请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你还不配对我说这种话。”今夕讥讽道,“不过,那倒是永远都不会的。”

“今夕,我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只是觉得,见到你,我……”晏秋断断续续说着,似乎怎么也说不完,将要说完了,又被今夕接下来的举动打断了。

她一手挑起他的下颌,明明比他矮上一些,却营造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这里是灯下醉,是享乐的地方。”

月色如钩,钩得他的心魄一颤。

简直像是给了什么暗示。他不是个傻的,只是想不到,有朝一日,这种话会是今夕说给他听,还是用一种玩弄他的态度。

泛红的耳根在今夕眼底无处遁形,这使他的处境更加被动。

偏偏如此,今夕她还要嘲笑他:“还真是个废物。”

未闻情愫的少年听着她的讽刺,当即气得脸红,郁闷感上涌,却找不出一句可以反驳的话。

深夜,有月,孤男,寡女,一间灯光昏暗的屋子……

晏秋跑了。

今夕早料到如此,嗤笑一声,上前关上门,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姜温言跃窗进来,不禁感慨一句:“大师兄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今夕不搭他的茬,走到窗边坐下:“查到什么了?”

姜温言撇撇嘴:“不是我说,你这也太为难人,里城被封得死死的,连只苍蝇也钻不进去。”

今夕:“所以我让你自己想办法,而不是跟我抱怨这些。”

姜温言瞄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却止不住:“除了这个,我还看见小师妹了。”

今夕:“她有什么动向?”

“手里管着很多人,楼下那个薄葭,似乎也受她管辖。”

今夕:“除了这些,她每天都见过什么人?”

姜温言摇摇头:“她身边看守严格,我只能了解到这些,没有隐瞒。”

今夕也真的不去追究:“继续盯着她,别搞小动作。”

主奴契约,在体内点燃了火一般,隐隐的威慑。

姜温言郁闷至极,却无处发泄:“吾主,我说这契,你不会真的要让它跟我一辈子吧?”

今夕:“有什么问题么?反正我是主你是奴,对我百利无一害啊。”

姜温言犹豫半晌,试探着开口:“那个,我承认我嘴贱了点,但是吧,但是,你看我貌似只是嘴贱,也没对你做什么实质性伤害。”

“是么,你是这么想的啊。”今夕看着他,声色如夜凉。

姜温言顿了顿,然后突然说,“我是说,我确实没有动过手,对你做出那些……”

今夕微微笑了,有个声音对她说:看啊,这个罪魁祸首岂敢到你面前,耀武扬威地为自己脱罪。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没错,那还有谁去向你忏悔呢?

“你知道么,动手的,旁观的,对我来说都一样。”然后,她告诉他。

铜镜闪过她的面庞,惨白的鬼影一闪而过。

姜温言注意到了这点,凑近那面镜子看:“她,你准备怎么解决?”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他疑惑地回头,在这有云遮月的一晚,见到了今夕另一副面孔。

原本淡色的一群像是被扔进了朱砂染缸,一寸一寸变得血红,溅进沉静的双眸,一双琉璃目诡异的猩红。

姜温言惊住,定在原地:“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