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虚光如何逃出可查明?”
“回禀皇上,乃扶虚光以利相诱,诱使押送官兵将他放走,人已经抓回,供认不讳,皆为事实。”大理寺卿躬身回复。
“六皇子认为呢?”
秦焱站在秦聿文身侧,突然被秦思衡唤到,这十分突兀。
秦焱坦然地站出去,声音洪亮,“儿臣认为,扶虚光因江相告发一事记恨江家,与官兵勾结逃走,回到沥川后恰逢裕王妃与裕王成婚,便想毁了裕王妃清誉,此为有损皇家颜面,应从严判处。”
秦思衡的心偏向的永远不会是他,以前是秦归仁,现在是秦聿文。秦归仁好歹是中宫所出,他秦聿文凭什么?
朝堂上的人哪怕先前不知道,在秦思衡开口时就明了,这件事情与秦焱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有证据指证他。在朝上点出他,是圣上对他的警告。
“按六皇子所说去办吧。”
“遵旨。”
秦焱退回他的位置后,神色阴暗,“你可高兴了吧,背靠江府,无需自己出手就能达到目标的感觉如何?”
秦聿文听着朝臣所说,分出一丝注意力给秦焱,回道:“六弟当真是想多了,此番与我无关,你不该对她出手,江府向来护短,你越是向她出手,就是将江府推向我,这都归功于六弟。”
“我还以为你当真爱她入骨,原来是一场戏,被江家得知你说你会如何?”
“六弟如何得知,我待她如何,她又怎会不是我心中人。”
“还真是小瞧了你。”
“多谢六弟夸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回朝,秦聿文身上事务不多,不过一个时辰就将事情处理完,回到府中,江流景正在关着白狼的地方与它聊着。
“虽然此兽有灵性,但你还是莫要过于靠近。”秦聿文把她投喂食物连手都要碰触到它嘴边的手拉出来,肉丢进去。
江流景看他回来,也就站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父亲与哥哥也下朝了吧,今夜说好要和他们一起用膳。”
“是下朝了,但大理寺事务繁多,江少卿忙于处理,江相再次被父皇召去御书房,应当是没那么快能回来的。”
“嗯,明白了。”江流景转过身看白狼肉要吃完了,拿起青果子喂了过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思宁好像得了什么线索,放在书房里了,你记得去看。”
“你……”
“王爷,宫中急召,时令小公公正在门外候着。”
书棋语气快速,神色匆忙,江流景与秦聿文均可看出此般急召不同以往。在秦聿文开口前,江流景道:“去吧,别耽误了。”
“今夜应是会在宫中,你们照顾好王妃。”
“是。”
秦聿文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去,今夜王府约好的晚膳,只有覃清婉来赴,用完便饭在王府中留宿想等着他们从宫中出来,直到覃清婉要离开沥川他们都未从宫中出来。
宫门紧锁,无人进出,也无消息传出,江流景心中实在是担忧,便差青鸾去问大梅。
“阿大那边可有消息?”
“宫中变故,公子那边传回的消息是老爷与公子皆无碍,宫中情形不便告知,公子让小姐无需担忧。”青鸾道。
江流景手拿着筷子,对着满桌菜肴,食欲不佳,吃了一些就放下筷子。
虽有差人报平安,但不知宫中发生什么事,难免会忧心。
“王妃,杜将军来访。”门房差人来报。
“请他进来。”
杜令一手拖着一个小孩进来,他们看到江流景时放手朝她冲去。
“姐姐,你怎么都没来找我们?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怎么会?先前忙于其他事情,才托杜将军照顾一阵子,怎么?杜将军待你们不好吗?”
这两个小孩正是那时在望北江流景救下来的沈皓文和沈皓空,因她状态不好,秦聿文将他们托付给杜令后她便一直忘了此事,现下两个小孩小脸委屈地看着她,心里升起一股愧意。
“末将岂敢,他们一直闹腾着,臣府中屋顶都要被他们掀翻,实在无法才带来见王妃。”杜令连忙摆手,当时若知道这件事情这么棘手,他就该想方设法都要避开。
江流景心中并非指责他,不过随口道,看向握着她不放的两个小孩,生出疼惜,“你们几岁了?”
“五岁了。”
江流景看脸看不出是沈皓文还是沈皓空回答了她,但从动作上看,应该是沈皓文,他只是两手抓着她,不像沈皓空整个身子都抱住了她。
“想和我一起住?”
“嗯嗯。”他们点头如捣蒜,眼睛里亮闪闪的,仿佛江流景不答应下一刻他们就要哭出来了。
才五岁,父母皆已经不在世,亲近的人现在也只有她了。
江流景抬头看向杜令,“有劳杜将军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照料了,接下来他们就留在王府了,将军您瞧如何?”
“当然,这最好不过了,他们只亲近于王妃,但他们太闹腾了,恐有扰王妃清静。”
“无碍,府中自有人照料,也是给这里添些乐趣。”
“我们很乖的,姐姐不要离开我们。”
“我不走。”
沈皓文和沈皓空抓得她更紧了,警惕地盯着杜令,不让他把他们带走。
“裕王那边……”那个时候还未封王的裕王爷,让他把这两个小孩拉扯长大,说反正他现在无妻儿,也不准备成亲,不若留着当自己的孩子。他也有这种想法,但耐不住他们不愿,只能送过来。
“我同他说明,你不必担心。”
“多谢王妃,末将军中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好。”
杜令随即马上离开王府,刚送上的茶一口都没喝,看得江流景发笑。只有皓空看着调皮了些,有必要吓成这样吗?都挺乖的。
杜令应该是骑马带他们过来的,满身灰尘。她让人带他们下去洗漱时,两个人死活不愿离开她的身边,她只好跟着前去,在外边等着。
洗漱的动作很快,江流景一壶茶还未泡完,他们就站在她面前了。
事实证明,杜令的确不适合照顾小孩,先前他们穿的衣服比现在穿的差不到哪里,但就是像杜令穿过的衣裳改成的,头发也是胡乱扎着的,经过林嬷嬷重新给他们拾缀,看着可是好上不少。
“来,我跟你们说说,这里是王府,你们知道什么是王府吗?”
“不知道。”沈皓空道。
“我知道姐姐和救我们的那个大哥哥成婚了,就像爹爹娘亲一样生活。”沈皓文道。
江流景摸摸两个小家伙的头,“是的,我和那个大哥哥成婚了,那个大哥哥是圣上的儿子,你们知道圣上吗?”
“知道,娘亲跟我们说过遇到他们要有礼貌,不要得罪他们。”
“那你记得我说的话,等那个大哥哥回来……”
江流景轻声同他们说了几句,他们懵懵懂懂地点头,江流景欣慰地拍拍他们的头,带他们去给他们安排的小房间。
就在当晚,秦聿文突然回来,江流景正与沈皓文、沈皓空用着膳,江流景看到秦聿文时还挺惊讶,但也没忘自己嘱咐过的事情,对两兄弟道:“去吧。”
“父王。”
“父王?”秦聿文楞在原地,不解地看向刚及他小腿的人,长得还一模一样,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抬头望向江流景。
江流景接到他不解的眼神,为他解答:“他们是望北救的那对孩子。”
秦聿文这才想起来,动了动脚,他们扯着不放,“那为何唤我父王呢?”
“姐姐说,这样喊你就能让我们留下来了。”
“那你们唤她什么?”秦聿文指着在一旁乐的江流景。
沈皓文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只能乖乖回答:“姐姐啊。”
“可知父王是何意?”
“姐姐说,是和爹爹娘亲一样的,会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的。”
“可想她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想。”两个人狂点头,并拉着他朝江流景那边去,江流景直觉秦聿文要做坏事,起身要逃走,可惜没来得及。
“你放我下来。”
秦聿文手下用力将她抱起,江流景看了两眼好奇望着他们的沈皓文和沈皓空,挣扎着要下来。秦聿抱得更用力,让她无论怎么挣扎都下不来,对被林嬷嬷哄住的小孩道:“我同你姐姐商谈一番,让她做你们母妃可好?”
秦聿文在“姐姐”二字加重语调,江流景想着:玩脱了。
“好。”沈皓文和沈皓空还高声回应着他。
江流景悔了,不该教他们喊父王的,这下面子丢了,还不知道秦聿文要干什么。但看这神色像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秦聿文就那样抱着她回房,青鸾与书棋皆不曾跟上,她心中着急,开口轻声求饶:“我错了,你在宫中多日,想必也很乏累,就不闹了好吗?”
秦聿文把她放到地上,转身去关门。江流景见他不回应,按在他要关门的手上,企图转移话题,“宫中发生何事了,父亲哥哥和你都难以传递消息出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现在那些皆不要紧。”秦聿文把她手拿开,屋内没点烛火,门一关上,暗了四分,气氛变得难以言述。
江流景闪开,跑到桌后,与他相隔一个桌子,“要紧!我心里记挂得很。”
“短短几日清儿能帮我找了两个儿子,若清儿如此想要孩子,不若我们……”
秦聿文一步步向她袭来,江流景与他绕着桌子转圈,谨防他突然上前,“不,不必了!”
在他神色一暗时,她抬脚就要跑,没能跑掉,被拉回去抱到桌上,等不及她看清人,唇就被堵住。他左手抚着她头,右手紧箍着腰,往他那边按,好不容易逃开,江流景喘息着道:“不行的。”
“没事,我问过言太医了。”
“……”
新婚之夜没完成的事情,延缓了几日,但终归还是完成了。
江流景现在知道,没苦硬吃是怎么回事,分明这几日相安无事,非要自己上找着。事到中途,她不敢看向那个满身淋漓的人,闭眼咬唇,耐不住有人非要她睁眼,要她面对这一幕,那人还在笑。
“清儿,你睁眼看看我。”
她感觉自己在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