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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半生烟波 > 第149章 羞愧与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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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秦韦那次谋划的婚礼不同,江流景在婚礼进行之前就开始接受礼仪训导,宫中来的嬷嬷住在江府,每日半时辰教导她宫中事务与规范女子礼仪,这还是考虑她身子虚弱缩减之后的。

“步子小些,身体要稳,晃晃悠悠不像话,对,莲步轻移,稍往前倾,行而不疾,转则画方。”

嬷嬷从见了她行走的姿势后就眉头紧锁,这会瞧她已经似模似样,才喜从眼来。

“嬷嬷,到喝药时辰了。”

在江流景快要支撑不下去,要累瘫在地前,青鸾适时出现解救了她。

“这可耽搁不得,小姐快快去,今日所学就到此为止,明日老身照例在此等候。”

江流景一瘸一拐地跟着青鸾回去,坐到榻上时,心中窜起一股悔意,无人告知她,结个婚还要重塑自身。

青鸾为她做完日常把脉,诊得脉搏稳定,才去端药。

“我在里边加了一味强心药,皇子妃的服制只略比太子妃简略一些,且此次不是简单试衣,还需依身形再改,怕是戌时都未必能回府,这能让小姐没那么难受。”青鸾道。

“好。”青鸾越来越像白鸾了。

江流景将药喝完,迅速塞了一颗蜜饯,含糊不清道:“何时出发,哥哥不是要与我同行吗?”

“公子午正回府,应是未初。”

“好,临近时叫醒我,我歇息片刻。”

“小姐放心。”

不得不说,不过一时辰的纠正行姿、站姿、坐姿已使得将江流景十分疲惫,刚合上眼睡意袭来,不到片刻就已经睡去。

为了使江流景安稳睡着,青鸾点燃了从秦聿文处拿到的香料,刚点燃,就见江流景隐有要皱起的眉眼恢复平整。

也果然如同青鸾所说,她们在皇宫中待到了戌时才出来,途中还遇见许久不见的长公主秦淮衣。

“臣女见过长公主。”

“都将是一家人了,何须这般多礼。”秦淮衣拦下江流景行礼的动作,将她轻抬起来。

“嬷嬷今日刚教臣女礼仪,若是忘了,不妥了,叫嬷嬷知晓了怕是要遭责备。”江流景坚持行礼,脸上无奈。

秦淮衣也不揪着,倒是欢乐起来,“林嬷嬷是宫中各位贵人都怕的,她可不论你是何人,做不好的板子可少不得,本公主当年也是畏她不已,只是苦了江小姐。”

“承蒙长公主为我忧心了,只是夜已深,长公主此时进宫怕也是有要事,臣女就不多耽搁。”

“差点将此事忘了,父皇急召进宫,面圣要紧,待江小姐成婚之日本公主必备上厚礼相赠。”

“流景先行谢过长公主,恭送长公主。”

婚事定下的日子日日逼近,若出府遇上认识她的人均要上前祝贺一番,在这等氛围衬托下,江流景也不免被沾染上喜气。

对迫近的日子愈发期待与紧张,特别是婚服送来悬挂在她房中,每日一睁开就能看到。

那凤衣霞冠,府中挂上的红绸缎,她才对她要成婚一事有了实感。

她活了将近三十个年头,恋爱都未曾有过,未曾与人牵过手,亲……呃,那就算了,虽身为二十芳华女子身,要与那年岁比她小了四岁的成婚,她怕是当真疯了。

也幸好按礼,她与秦聿文成婚前不得相见,心里能少几分羞愧。

“令仪离府,你也将要出府,这日子当真是如烟,风吹即过,出嫁一事你可做好准备了?”覃清婉指点着江流景把盖头上空余着凤眼的位置绣上。

那时为了让她能自己绣上一张盖头,学了多日,仍不得其法,最后是以江令仪用江流景绣的胡乱图案上顺延着绣,倒比普通绣得更为精妙,留下凤眼处让她自行绣上,也算得是亲手绣了一张盖头。

“嬷嬷多日教导非虚,何况我已成过一次婚,大抵都清楚,无需准备些什么。”

江流景的手在那块红色布料上一上又一下,神情极为认真,姿势颇为熟练,只是不经意间后,就戳到指尖。

“嘶。”

对于江流景这没绣几针就扎一下指尖的动作,覃清婉已经不以为奇,“若是令仪不在临行前帮你绣完,你盖着你绣的盖头出门,只怕是惹人笑话。”

扫过江流景绣好的凤眼,覃清婉抬手端起茶碗盖住笑意。

江令仪留下的凤眼本只需绣上几条整齐的绣线就能使凤有形,而江流景出奇的让凤有初生雏鸟的神韵。

也是妙了。

“覃夫人莫笑了。”盖头被翻盖过去,不让他人所见。

尽管她也觉得不妙,与周边相比更是糟糕,但她难以接受。

覃清婉收敛起笑意,从岚兰手中接过一物,“好好,不笑你,只是现在有些东西也该交予你,婚前你得了解一番。”

江流景拿到手看到是一本书,刚翻开第一面眼疾手快地又合上了,书籍差点飞出,手忙脚乱地接回,好生尴尬。

江流景神色不自然,引得青鸾心生好奇,想翻开瞧瞧,江流景死死盖住,不让她打开一分。

“小姐我也想看看。”

“不准看。”她喝止青鸾倔强的手,见她憋屈地站回去,把东西塞回覃清婉,“覃夫人这东西我不需要,还是留着给珍藏吧。”

“不必羞,此物于你有益,你身子虚,得熟知才不会伤了自己,趁着现在细读多遍,可明白?”覃清婉又把东西还给她,语气中无调侃之意,反而是出于担忧她的身子细细叮嘱,这让江流景不好推脱。

她磕巴地回道,“好,我,会看的。”

把东西藏到妆奁中,对青鸾再三嘱咐,不可私自翻开来看,不然她可就不理她了。

“来,让我们祝江少卿一杯,喜事多逢,得圣上恩眷,令妹是未来三皇子妃,江少卿往后可莫忘了我们,带携着些。”

“众位仁兄客气了,时运当头而已,江某不过巧借时运了。”

“江少卿这可是妄自菲薄了,你的功绩那是在座皆慕之,若非江少卿自身不俗,此等荣光怎会轻易取得。”

“失敬失敬,来饮酒。”

江行舟带着举杯,众人随着高举,一饮而尽,赞誉的话被酒带入腹中,转而谈到了朝局。

“现下太子之位空虚,六皇子年幼了些,却是这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三皇子亦不可小觑,虽出身卑微,可圣上可从不在意此些,何况现下添了江府这一助力。”

江行舟察觉到他们打量他的视线,放下酒杯,从容地迎上他们目光,道:“不可妄议,圣上心中自有定夺,你我只需从旁辅佐。”

语气轻轻抬起,又轻轻放下,说得温和有度,把江府的立场表明,他们见无法从江行舟口中套话,难免失趣了,各位你看我来我瞧你去,其中意味不可知,想追问下去,但这江行舟既能稳坐大理寺少卿之位与李谨安平坐,又岂只外表所见温文儒雅,这亦不好得罪他,了然地避开与旁人交谈。

“六皇子近日颇为受宠,因派人寻得良药解了圣上睡中不稳的难题,这是日日得进御书房旁听政事。”

“只是这六皇子啊,勿忘了他因何被派出沥川,他成,朝中不免得一番腥风血雨。”

“若论谁为佳,理应是离去那位,可惜受外家牵连,与此无缘。”

江行舟自他们开始谈论与太子相关一事之始,只讲了一句,便当充耳不闻,悠闲地用筷子夹着珍馐,配着杯中果酒食用,如同只是赴宴的食客。

夏少林抱着酒侧身低头从帘中过,听见议论之事,重放酒罐,“今日出来是吃酒放松,怎的又谈上了朝事,这是你们的过错了,来,各罚一杯。”

“来,奴家为诸位斟酒。”

“平日千金都换不来金娘子一面,承夏公子的福竟然能让金娘子亲自斟酒,夏公子这是何时得了金娘子青睐?”

金娘子道:“有幸接待诸位这才是奴家之幸。”

金娘子这番话没帮夏少林解释清楚,反倒让他们寻了起哄的理由,夏少林对他们的调侃之意不做言语,静静受着金娘子为他续酒,倒是像做实了,彻底将他们的兴致转到此处,并顺着多要了几壶酒。

金娘子处的酒都是好酒,贪图了几杯,最后还清醒着的也就江行舟和夏少林,其余人皆被家中侍从搬走。

“其他人或许不知,圣上身子恐无多时日,哪怕六皇子所寻之药,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六皇子登基,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江府,天下人皆道,圣意难揣,但如今江府还能稳坐,是以圣上早有意定。”夏少林道。

江行舟放下一个令牌,“此事不该你猜测,梦泽路远,凶险不少于川中,还是先担忧你自身安危吧。”

“行吧,反正这里的事情我是管不着了,舍妹与夏府就有托江少卿了。”夏少林双手高举,向上拉伸了一下,拿起令牌离开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