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棂并没有跟他们一起上二楼,而在走进了董灿给让他指的房间。
房间不大,一个老喇嘛坐在中间,背后是一幅唐卡画,窗外是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风吹进来,张起棂甚至能闻到干草的味道。
老喇嘛转动着手里的转经筒,闭目诵经。
张起棂也不催促,进到房间,安静的等老喇嘛把经文念诵完毕。
直觉告诉他,他的母亲,应该就在这个喇嘛庙之中。
而面前的老喇嘛,大概是为数不多掌握着他母亲动向的人。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喇嘛停下了手,缓缓睁开双眼。
他年纪不小了,眼睛却还是亮亮的,“过来吧,孩子。”
他会说普通话,只是夹杂着非常重的口音。
老喇嘛从旁边拿了一个蒲团铺在面前的地板上,张起棂盘腿坐了上去,依旧看着老喇嘛不语。
老喇嘛不说话,张起棂也不说话,两人似乎陷入了莫名的僵持。
半晌过去,最终是老喇嘛认输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随意指了指房间摆着的佛像,“你可看见那尊佛像?”
张起棂转过身,点了点头,“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老喇嘛继续问道。
张起棂蹙眉认真的又打量了一番佛像,沉吟了片刻,给出答案,“一座金色的佛像。”
听了他的回答,大喇嘛哈哈大笑,“所见诸佛,皆由自心。你再看看吧,孩子。”
“等你什么时候,发现不一样的东西了,就是去见你母亲的日子了。”
野鹤闲云,何非法相。清风明月,亦是色尘。
老喇嘛笑着离开了,只留下张起棂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佛像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楼的吴承熹和张佛森走下来,找到了依旧在发呆的张起棂。
张起棂见他们俩来了,墨眸眼睛亮了亮,他指了指面前的佛像,“你们看那佛像看见了什么?”
听他这么说,表情又这么认真,父女俩虽然疑惑,但相视一眼,还是凑过去和他一起研究佛像了。
“嗯……看结构,应该是铜铸的,然后鎏金外层,年代应该在清朝,手艺不错,再放个几十年也是古董一件。”吴承熹以一个盗墓者的角度分析。
张佛森沉吟了片刻,“铜胎鎏金的莲金花生大师像,造像整体把握的很精准,面部刻画传神,通体鎏金,金水一流,收藏价值高。”
好好好,一个鉴赏者一个盗墓贼,父女俩的眼神从佛像转到张起棂身上。
“嗯,一座金色的佛像。”张起棂没有明白刚才的老喇嘛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这座佛像就算真的看出花儿来了,也是一座金色的佛像啊。
“扑哧……”清笑声从门口传来,三人看去,二楼的董灿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此时正倚在门边偷笑。
“哎哟,不好意思啊,动静太大了,你们继续。”
说罢,他转身便想离开。
“诶,叔你先别走,你发现啥了?”吴承熹看他样子就知道丫的肯定知道为什么就是不乐意说。
董灿没停下脚步,但声音传了过来,“桌子上有本经文,或许你们可以找到答案。”
“还有,谁是你叔。”
董灿的后半句无人在意。
桌子上的书……?
张佛森拿起书翻开,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他翻过来,展示给其余两人看,“是藏文书写的。”
什么语言加密,说了和没说一样嘛。
吴承熹接过书,翻看书名和内页,虽然是经文,但偶尔还是有那么几页插画,都是风景类的,其中引起吴承熹注意的是一幅小山的插画。
再结合张起棂刚刚的话,她隐约有了些头绪。
“上师想表达的,会不会是,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的意思?”
佛教讲起哲学来一套又一套的。
从哲学角度来看,三座山相当于人类认知的发展过程。
第一阶段是直接的认知;第二阶段是批判性的思考;第三阶段则是合大成为一体,达到了一种更高的和谐与统一。
上师的意思应该是让张起棂先入世,佛教和道教不一样,佛教更注重经历,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的接纳。
张起棂还处于看山是山的地步,不会去‘想’,不会问为什么。
他上次自己做的决定,还是上一次。
说句难听的,在上师的眼里,他就是屋檐下那颗石头,踢一踢才会动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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