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协会构造体首席技术人员)雷奥妮:“那些蠕动的墙壁,悬空的门扉真的只是实景模拟吗?我怎么觉得那是一个活物呢?”
(科学理事会九龙籍成员)珑:“那家伙是红潮生态的产物吧,喂,阿西莫夫,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
科学理事会一线科研阵地内的阿西莫夫眉头紧锁地回忆着先前画面中展露出的种种细节。
“这种活体,很像当初普利亚森林公园中母体产出的双子,以及科波菲尔海岸线旁出现的千子一样有着非常明显的人为痕迹,包括近期回收的修特罗尔,我怀疑这四件事都出于同一势力的手笔。”
(辣个女人)a:“冯·内古特?惑砂是他的手下,他没理由不知道这一切,又或者,这就是他的授意。”
(女装大佬)惑砂:“我也有我的追求,先生只是顺水推舟。”
(老冯)冯·内古特:“不必废话了······随他们怎么想吧,我们要做的事不会因为他们无趣的斥责而改变。”
(琥珀)万事&(耐返王)比安卡&(绣球花)八咫:“你!”
(V)瓦莱利亚:“八咫、万事,跟他们这种人是讲不通的。修特罗尔的事情不会过去,这份血债,我们圣甲虫小队记住了!”
双手交叠的面具无法遮掩瓦莱利亚朱颜上的冰冷,骨节分明的双手用力地攥紧着。
不只是瓦莱利亚、比安卡,还有众多因为惑砂等人而失去亲人和战友的人都握紧了双拳,一言不发。
真正的愤怒是会夺走言语和表情的,是个人都可以感觉到这种氛围。
怒火,在燃烧!
一处废旧的赌场内。
披着披风,身着西装的男人没有理会屏幕上层出不穷的谩骂,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冯·内古特收回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惑砂、忒修以及莉莉丝。
“我交代的事情,都清楚了吗?”
一旁的众人皆是点头作应。
“很好。呼——!孵化结束的时间就要到了,那么各位,祝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再也不见!”
说罢,皮肤黝黑的男人猛然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劲风吹过,披风扬起,当众人再次向前望去时,已经看不到男人的身影,晓风残月下,只余方才衣袍猎猎作响声。
穹顶上的续剧仍在继续。
······
对于升格者们来说,拉弥亚也失踪了,以莉莲的外貌失去了踪影。
······
莉莲?:“…………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这倒霉的破事儿发生之前,拉弥亚才获得了露娜给她调整的新机体,心情愉快地执行着她托付的任务。
莉莲?:“哎,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露娜小姐……”
伪装成莉莲的人鱼不由地回想起了来这之前的场景。
······
头顶着增幅器的少女,宛若一位戴着银冕的公主一般,悬空而立,只不过少女糟糕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少女的机体情况不容乐观。
“升格网络受到那座塔的影响发生了改变,它不仅束缚了我,也会影响到和我链接的升格者。你能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是因为姐姐挣脱之后,我用才获取到的权能,暂时阻止了你们身上的异常。”
拉弥亚当然清楚自己等人的安全是怎样得来的,升格者担忧地看向了对面的露娜。
“我知道了,露娜小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露娜:“这种力量能维持的时间不长,必须要找到彻底通过重新筛选的方式。”
拉弥亚:“重新筛选?这就是升格网络异常的原因?”
露娜:“是的,它在进化,我们也必须跟上它的脚步。”
拉弥亚:“其他代行者也有这种问题吗?”
露娜:“冯·内古特也受到了影响,只是他有着自己的对抗方式。拉弥亚,既然我无法自由行动,就必须把调查这件事的任务交给你们了。再一次接受我的力量和升格网络的馈赠吧。我会帮你升级改造你的机体,像童话中的人鱼公主一样,让你获得自由行走的双腿。”
拉弥亚:“嗳……真的吗?”
露娜:“没错,拉弥亚,走到我面前来,把手放在囚禁我的帕弥什异聚体上。”
她带着欣喜向前迈了一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银冕少女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拉弥亚。
“怎么了?”
拉弥亚:“……不,只是……”
······
“拉弥亚,你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
当触及人鱼这个词汇时,形同自己母亲的拉斯特丽丝,再次浮现在了拉弥亚的脑海之中。
拉弥亚用手捂住了额头,神情有些复杂地说道:“只是……我找回了一些记忆,也想起了自己这条鱼尾的意义。”
露娜沉默了片刻。
“既然如此,要不要试试把它们都保留下来?”
带着鱼尾机械结构的异人形升格者有些惊喜。
“可以吗?”
露娜:“能控制异人形机体的人,意识海也比旁人稳定,只要你能控制自如,切换机体形态也不是问题。”
“真的吗?那我可以再请求一件事吗?”
方才还有些消沉的拉弥亚,此刻眼底已经开始闪闪发亮。
露娜:“什么?”
拉弥亚:“拥有双腿的时候,我可以……变得高一点吗?”
露娜:“和人类时期有差距只会增加你意识海不稳定的风险。”
拉弥亚用鱼尾拍打着身后的地板。
看着对方耍宝一样的行径,露娜无奈地扶额询问道:“……你想长高到多少?”
“170cm就可以……”
同露娜银白色机体一同漂浮的奇异尖刺微微颤动起来,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无语。
“…………哼!得寸进尺。”
胆小的人鱼脖颈立刻向后缩了缩。
“……噫!”
最终露娜还是同意了这个活宝的请求,猩红的帕弥什拂过拉弥亚异人形的躯体。
仿生人形结构一一溶解,一一再塑,直至一副充斥着海洋特色的人鱼机体从红雾中浮现而出,流动四溢的帕弥什才停止了动作。
银冕少女有些疲累地闭上了双眼,似乎连睁开双眼都变得费劲起来。
“你的新机体已经调整好了。”
如获新生的人鱼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双腿,像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般在周围走了几步。
“谢谢……露娜小姐,我从未想过能得到如此珍贵的礼物。”
露娜:“就当是我预付你的报酬吧。但你要记住,这次机体升级只是灰姑娘的魔法,它会随着我的力量衰弱而失效。如果我和帕弥什彻底融为一体,失去自我。你也会失去升格者的资格,不但机体失效,还会变成普通的感染体。你们没有姐姐那样一次又一次杀死自我再重塑的勇气,更没有另一个姐姐来分担升格网络的束缚,没办法靠自己摆脱这种状态。如果找不到解决方法,想要保命,就还是早点投靠其他的代行者吧。”
拉弥亚坚定地摇了摇头,认真地看向了对面的少女。
“……不、不要,当年是露娜小姐你救了我,我和其他代行者相性不合,还是留在你这里更好。”
露娜:“好,既然你这么决定了,寻找信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拉弥亚:“好、好的……对了,罗兰呢?”
露娜:“他拿到了新的武器,已经出发了。”
……
自那天之后,拉弥亚一无所获地徘徊了很久。
惑砂到底在做什么,那位代行者又在计划着什么,即使用着莉莲这一“惑砂熟人”的身份,她也很难探知到明确情报。
找过去的“合作伙伴”打听消息,他们或是没有头绪,一问三不知……
或是因为目的已经达成,有了更在意的事,对此回避不谈。
剩下的,都随着凛冬堡的倒塌失去了音讯。
直到前不久,失联数月的莉莲终于发来了通讯……
……
拉弥亚:“就是这个地址?”
莉莲:“没错,惑砂应该还在计划着什么,这几天晚上都在转运一些物资和构造体的残骸。一起下去的还有不少构造体和人类,他们都没再出来过。”
拉弥亚:“好吧,我去这里看看。”
莉莲:“要小心,他们这样不加遮掩地行动,一定还留着防御方案。还有……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联系了。”
拉弥亚:“是寒羊小队的监视太严了?”
莉莲:“不……能被这样监视着,我反而松了口气,我无法离开,也意味着他们无法再派给我新的任务。老实说……我累了,我只想留在这里,留在寒羊小队中。”
拉弥亚有些低沉地回复道。
“你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
“我知道……”
通讯中的莉莲叹了口气。
“我一直都抱着这样的愿望,一直都没能做到……我早就没有期盼平稳生活的资格了。自从被他们从孤儿院中带走,我的时间就一直处于在噩梦之中。听从安排,加入他人的小队,再构建事故,让那些知晓秘密和‘碍事’的人提前退场,又或者以孩子的身份潜入某处,杀掉什么人……都让我感到疲惫。所以,能被监视着,提防着,活在寒羊的笼子里……我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说着说着,女孩突然眼神黯淡地苦笑了一声。
“呵,说起来有些讽刺,我的指挥官西蒙,在寒羊小队中最放心的人居然是我。”
拉弥亚:“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吗?被抓住的时候也没察觉到是因为你?”
莉莲:“嗯,小队里的其他两人都更随性一些,帕露玛更明显,连遮掩的打算都没有。那件事之后,他和诺安的关系也变糟了一点……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她闭上双眼,表情满是不属于这种外表年龄的忧虑。
“……我真的,不想再做这种事了,也不想再辜负他人的信任了。”
拉弥亚:“那……你现在是讨厌升格者,不想再合作了吗?”
莉莲:“怎么突然在意起这种问题了?”
拉弥亚:“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莉莲:“……你失踪了一段时间后,有些变了……似乎,没有过去那种……那种只想停留在现在的感觉了。”
人鱼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道。
“只想……停留在现在?”
莉莲:“嗯,我时常觉得,以前的你像一个被困在‘当下’的人,升格者这一立场对你的影响,比‘回忆带来的经验’还要大。现在,你已经在思考这些立场的意义和对错了,是吗?”
人鱼神色有些复杂地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
莉莲:“抱歉,是我自说自话了。你呢?你又是怎么看待我的?”
拉弥亚一时语塞,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来回答。
成为升格者的第六年,她在一场战斗引发的坍塌中和莉莲相遇,靠着互相帮助脱离了困境,从此便和她开始简单的交易。
莉莲会帮她取得一些空中花园的情报,必要时让出自己的身份,帮她潜入人群。
拉弥亚则需要在莉莲独自一人无法战胜的时候出手帮忙——只是这样普通的内容,普通到不值一提。
这不是她第一次和升格者以外的人合作,大多数人都对升格者抱着强烈的警惕,每一句话都塞满了自己的目的。
莉莲却不一样,即使对彼此并没有那么知根知底,她们也是平等的。
她必须依赖自己看似幼小善良的外貌,以辅助型构造体的职责做着暗杀者的事。
在痛苦与不情愿中哭着做坏事,嘲讽与笑声中杀死她憎恨的坏人。
无论说多少次想要离开这样的双重身份,她都还是会再次站到拉弥亚面前。
就算终有一天,莉莲的出身被小队所知,她手上到底沾着多少血迹,也必须是个秘密。
而对拉弥亚来说,她也有一点喜欢以莉莲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身份混进人群中。
不被提防,不被威胁,不被当做异物,把没什么头绪的升格者任务暂时抛在脑后,只是平静地和他人闲谈。
听他们说说家长里短,美食与消遣,抱怨任务和队友,借此在漫长的夜晚中消磨时间。
当然——她对露娜报告时,大多说的都是“正在锐意物色能通过筛选的人”。
可要是自己真的有在挂念这件事,罗兰也不会辛苦如斯了,到处跑着寻找合适的人选。
“……拉弥亚。”
没能等到回答,莉莲先开了口。
“能在那次事故中认识你,和你保持着这样的联系,对我来说绝不是负担,我不可能讨厌你。只是,活在担惊受怕中,是一件很折磨的事啊。”
……然而,她们都知道,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合作。
向莉莲告别之后,拉弥亚按照情报上的地址,孤身一人潜入了惑砂的据点。
事情一开始很顺利。
她隐去身形,跟随着搬运物资的叛逃者,潜入了据点下层的监狱。
虽说是监狱,但这里的门大多都没有上锁,更像是一家造型奇特的旅馆,来去自由。
正当她要开始调查这里的奥秘,身后的洛基就如同疾驰在通道中的旋风一般冲向隐身中的拉弥亚。
“噫!”
她的身姿暴露的那一瞬间,立即被洛基当做了主要目标。
虽然拉弥亚的机体已经被露娜强化过,以往对战斗的逃避惯性还是驱使她选择了逃离现场。
她试图伪装成惑砂较为熟悉的莉莲,可洛基根本分辨不出敌我,一边追击,一边发出诡异的咆哮声。
莉莲?:“巫毒呢?为什么一直都是洛基啊啊……!”
在惑砂身边潜伏的日子里,她对冯·内古特手下的“实习生”也略有了解。
按照平时,很快就有另外一个意识——巫毒,出来阻拦洛基的行为。
此刻,这个横冲直撞的女人却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在还有人类和一般构造体的走廊上肆意狂奔。
笼中的众人纷纷退避进牢房,锁上了门。
直到此刻,拉弥亚才发现这些牢房是为了自保。
既然如此,想要回避战斗就只有这一种办法了。
来回变换了三四种形象,在蜿蜒的走廊中逃窜了良久,拉弥亚终于摆脱洛基,躲进了还有空余的残骸集装箱。
“我们不能再让洛基脱离束缚了。”
就在这时,侧门中快步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碧绿色的瞳孔,银绿渐染的短发,背生单翼的少女,是灰唁!
???(其实就是巫毒):“抱歉了,洛基,你必须停下了!”
一个皮肤黝黑,神情冷漠,面上还有着如同破碎瓷器一般的裂纹的女人越过了灰唁,这人拉弥亚从未见过,对方就这么直直地迎上了洛基的攻击。
洛基:“入侵者死死死死死————!!!!!”
那种癫狂的状态,是“重新筛选”的副作用之一,还是她被谁进行了改造?
灰唁:“洛基的意识海比以前更加混乱了。”
洛基仍然在发狂地咆哮着。
“杀了他们!!杀了她!!”
灰唁:“那些研究员也没有想到,把你们分开会是这种结果。”
越过灰唁,迎上洛基的神秘女人身影如梭,很快女人的锋刃就与洛基锋锐的扇翼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此刻,洛基的躯体就是我们曾经打过的巫毒,就是有着翅膀的那个,过去是因为巫毒的意识寄居在了对方的体内)
两人不断闪转腾挪,尖锐刺耳的对撞声此起彼伏,霎时间,廊道内只余鹰撮霆击的酣战声。
洛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丝毫没有畏惧对方的攻击,就那样腾空一跃,撞向了第二层高台上的应急处理闸。
那是!不好!!我得······呃呃呃……!!!
混乱的电流从集装箱边缘涌入躯体,拉弥亚的意识顿时和集装箱中的残骸一同坠入黑暗,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灰唁:“巫毒!速战速决!”
“是!”
名为巫毒的神秘女人此刻擐甲执锐,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再留情,全力挥动手中的武器,将她曾寄居的躯体从空中击落。
“已经没办法了,把她束缚起来吧。我们要去看看那些居住在笼子里的人,他们都是惑砂的客人,如果被这样伤害,惑砂会生气的。”
片翼的少女收起哀怜的神色,匆匆向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去。
“你愿意让洛基和我一起走吗,继续留在这里,她可能还会……”
“好。”
巫毒简洁地回答着,把那副伤痕累累的身躯扛在肩上。
灰唁:“…………你们在同一个躯体中共生了那么久,不再多挽留她一下吗?”
巫毒灰暗空洞的双眼朝着灰唁看了过来。
“我不知道挽留应该说些什么。”
灰唁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那个意识分离实验,让你们都有些变了啊……”
······
这就是拉弥亚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所有光景。
再醒来的时候,拉弥亚已随着集装箱被运到了惑砂最大的秘密基地——这片幽邃的深海之下,变成了困在釜底的游鱼。
很久很久以后,拉弥亚还会回想起这一幕,回想起灰唁彻底死亡前的样子。
只是当时,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拉弥亚正沿着诡谲的小巷摸索着出路。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些问题尚且没有答案,她只能通过灰唁的话语判断出这里和惑砂有关。
拉弥亚想起莉莲曾说她和惑砂在相邻的孤儿院相处过一年。
······
莉莲?:“以防万一,还是用莉莲的样子……就算遇到了,也不会马上被当做敌人……吧?”
躲藏在伪装后的拉弥亚深深叹了口气。
“总、总之……先想办法找找出口吧。”
路上,拉弥亚遇到了一个既像是八爪鱼又像是水母的生物,其似乎有着引路的功能,本就不熟悉的拉弥亚抱着试试的心态,跟上了对方。
随后,一路跟着这个奇异生物,拉弥亚来到了一座大门前。
推开阴森典雅的黑色大门,一个光怪陆离的场景映入眼帘,游乐园中常见的过山车车轨在这片灰蒙蒙的“天空”下遍布各处,肆意蜿蜒扭转。近处,破旧滑梯支撑柱上的铆钉似乎年久失修,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哀嚎声;远处,溟蒙渐染,矗立在浓雾中的摩天巨轮仿佛在窥视着广场中央的不速之客。
整个广场呈现的是圆环形分布,广场的外围由一圈圆形水槽包围,周围除却通往中心的四条通道,就只剩下了冒着幽蓝色光芒的路灯安静地环立于四周。
广场的中央是一座黄金时代名为旋转木马的游乐设施,而其之上方,则是一个悬挂于空中的巨大牢笼,若是落下,刚好可以笼罩住旋转木马这整个游乐设施所在的地界。
这诡谲场面令人不寒而栗,胆寒发竖。
拉弥亚:“这天空……是海?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胆小的人鱼收回眺望的视线,将落点重新聚焦在了广场中央的情况。
形似章鱼的浮游生物四处游荡着,名为海渊天使的感染体形状怪异猎奇,让本就阴森恐怖的场景变得更加吓人了。
“噫!那个小东西果然会把我引到敌人堆里!所以那些怪物就是这里的防御系统?”
三下五除二解决完了游荡着的海渊天使后,人鱼看着四周各种游乐设施上的痕迹,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里似乎有人类生存过的痕迹。”
随后,再经过一系列繁杂地翻找后,拉弥亚找到了三封信和打开通往另一方大门的两半圆形钥匙。
其中三封信的内容依次如下。
无名信件·一
那个长头发的升格者给我们发了几张纸,说是在重新被“妈妈”生下来之前,有什么想留下的话就写下来,因为不能保证所有记忆都会完整重生。
就这一点来说,他这人还挺好的,可是我都要乘坐明天的潜艇回去了,也没啥好留念的,就写写这几天的经历供后来人参考吧。
我朋友已经被“妈妈”生下来了,变成“海仙女”中的一部分,他还记得我小时候在一起那些小事都记得。但怎么说呢……唉,我感觉他已经不是他了,以前的他是那种很怯懦谦卑的人现在好像刚中了奖的暴发户,拽的要命。
找问他为啥变成这样了,他说他现在已经理解了很多以前理解不了的事,再也不用害怕未知和自己的无力了一这不就是刚中奖的暴发户吗?看着就烦,于是我跟那个升格者说,我不干了,我要回去,他也竟然就同意了,给我安排了返程的潜艇,我还以为他们这种像邪教头目一样的家伙都不会轻易放人走呢,结果他说对我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一一得嘞,我听懂了,他说少我一个也不会怎么样。
反正来回的路上都是睡着的,我也没法透露什么情报,这里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说出去也会被当成疯言疯语吧……尤其是“妈妈”……在这里睡着的时候总能梦到她……好像只要看着她,就能忘记所有难受的事。
我会想念她的。
无名信件·二
那个升格者给了我几张纸,让我写一下想记住的事,正好,我就把之前写在终端上的日记也抄一份过来吧。
12月7日晴天
太好笑了,今天抓了几个叛逃者,口口声声说意识回传是骗局,怎么可能? 战场那么多危险的地方,难道没有后手空中花园就叫我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结果他不服气,说得有理有据,气得我当场就开枪打断了他一条腿,为了几句煽动的谎话就叛逃,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图什么啊? 有没有自己的脑子?
12月29日
我找老大问了意识回传的事,所以,我现在在克希拉的摇篮里。(太地狱了)
无名信件·三
我没什么想留在纸上的事,还是写一写我的朋友吧。
我叫她祥林嫂,是过滤塔的技术维护人员,44岁生日那天,她和她的朋友终于申请到了空中花园批准的物资和重建团队,回到了她曾居住的那个保育区。
那地方不太平,对年纪大身体弱的人来说尤其危险,可她还是要自己去重建,她说普利亚森林公园带来的毁灭还没有消除,总得有人参与重建,更何况灾难爆发的,她的丈夫为了保护她就死在了那里。
我们就这样差不多半年没联系,再听到消息的时候,她的朋友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好好在过滤塔里坐着转眼就不见消息的时候,再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十公里开外被异合生物吃掉一半了。
祥林嫂总说,这不是事故,有人眼看着重建顺利,不像传闻中那么危险,就想抢过去自己接,她和那个人都没答应,结果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她一个人难以管理所有重建团队,最终还是把合作的事答应了下来一一可对方又怎么能容忍一个知道内情,还留着人心的“前朝遗老”?
今天冷嘲热讽:“祥林嫂!要不是你没看好过滤塔,怎能让他死?”明天讥笑怒骂:“你最终还是答应了,早答应,多点人守着,他也不必死了。
真好笑,对吧?
最终,她的权限卡也被改掉了,每当她想去碰过滤塔,就马上有人过来抢她手里的活:“你放着吧!祥林嫂!”、“这些有我们专业的人来处理!”
我劝她还是早点离开算了,可她说自己年纪也大了,做精密技术容易出纰漏,本就难再找技术工作,最好还是做技术指导和管理,更何况——这个保育区本就是她的家啊。
为了融入这个排挤她的团队,祥林嫂四处打听,得知那个老大眼馋一幅黄金时代的古董名画,只要拿它做见面礼,什么都好说。
……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换到那幅画的,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牙齿都掉了四颗,却兴高采烈地告诉我那幅画已经送出去了,老大原本不想要,见她态度诚恳,才终于收了。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只知道保育区重建完毕的那天早上,她从楼顶一跃而下。
赶到那里的时候,她的血迹已荡然无存,甚至已经盖上了重建完工庆典让主持人讲话的红地毯。
我本不能理解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亦如她不明白当初那位朋友为什么会突然死在十公里外,现在我能理解了。
所以,我来了这里。(唉,太惨了,只能说乱世之下,确会如此)
拉弥亚将信件一一对折,缓步来到了被锁着的大门前,将圆盘镶嵌到有凹槽的大门上。
看着开始自动转起来的圆形门锁,人鱼不仅吐槽道:“越来越像个游戏实景体验房了……难道惑砂会用这些东西给人提供消遣吗?”
“嘎吱——!
门扉大开,后方被隐藏着的事物彻底被揭开了面纱。
拉弥亚:“等等,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