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元看了下云妮,“这些话是你让你女儿说的?”
她看着他,“我没有啊。”
他怒目圆睁地斥道,“有没有反正你俩是一起的,不用来跟我说你们过得有多惨,跟我没关系,你们俩是两只蝎子,我给你们花那么多钱,一点记性没有,还来咬我一口欠你们钱,看来先前就该把你们卖到妓院去。”
她泪流满面地,“我没有啊,二爷,我知道你对我们好,我都记得的,我也想能报答你,想能为你做点什么。”
他冷笑道,“哼,你能为我做什么,你做的事,花十五块买个丫鬟,教个两天什么都能做好,还不会哭丧个脸。”又气愤地,“我当初真是中邪了,居然会在你身上花那么多精力费那么些劲,就为了你这么个女的。”
她听着如万箭穿心,一喘气一喘气地像要呼吸不上来,呆望着头,哭的稀里哗啦,“二爷,你……你想我做什么呢,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我都愿意的,二爷。”
“我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她带着看到希望的神色,“嗯嗯。”
他冷冷地,“我想让你永远都不要再来找我,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这就是我想让你做的事,你去做到吧。”
她哭泣的脸上所有的泪和表情都凝固了,她的腿不自觉地软下来,一下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地痴呆着。
庆知抹了泪地冲他喊道,“你把桃花姐给我们的六块钱还给我们。”
他不解地,“什么?”
“就是桃花姐走之前给了我们六块钱,但钱都被坏太太抢走了,我觉得你该把这钱还给我们。”
他讥讽地,“你这只小蝎子居然这么理直气壮地来问我要钱,按你的说法,我给你们的钱,你们现在是不是该还给我啊。”
“我们没有钱。”
他肯定地,“我不会给你们一分钱的。”再凶狠地,“之前没把你们卖了,没把你们的茶馆卖了,我就已经是在积德行善了,你娘要是再来堵我,我会直接把她撞飞的。”
他上着马车,留给她们最后一句话,“我对你们太好性了,别想着会有下回。”
他坐好后,就让陈武赶车回家,内心做好了不会再同云妮见面的决定。
庆知看见他的马车飞速离开后,满面失望又哀伤,去拉娘亲起来,也拉不动,就坐在她旁边,陪着她。
过了许久,寒风呼啸着,啸地她们头发乱发,鼻涕直流,庆知连打了几个喷嚏,才让云妮清醒过来点了。
她衣袖给女儿擦了鼻涕,拉着女儿站起来一起回到了茶馆里。
一进去关上了门,她又坐在了地上,头靠在墙柱上,悲哀地,“二爷他走了?”
庆知站旁边,离她很近,“他早走了。”
她红肿着的泪眼滑下泪,“他不会再见我了,他不要我了。”
“他早把我们赶出来了,早就不要我们了,娘,你以后别去找他了。”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哀怨地,“要是那个孩子还在就好了,长到现在,都会在我肚子里踢来踢去了,要是他还在,二爷就不会不要我了。”看向着女儿,“庆知啊庆知啊,你……你……唉……”
庆知流着泪,低着头,道着歉,“对不起,娘,对不起,我怕你只会疼小弟弟,不疼我了,对不起。”
她头撞着墙柱,边撞边说,“我的命苦啊,我的命苦啊。”
庆知去抓着她的头,“娘,别撞了。”
她停下来,瞪大眼哀凄地,“我是哪里不好?都不要我,我从小就很听话,爹娘让我干的活让我带弟弟妹妹,我都好好地干,可他们不要我,要把我卖了,你亲爹花了十块钱买了我到茶馆这,我感谢他,我又在这好好干活,好好照顾着生病的他,跟他成了亲,听他的话,要孝顺服侍着婆婆,要少吃多干才能把茶馆开好,要好好地养着孩子,我都听都做,但他死了,不要我,留着我一个人带着只有几个月大的你,一个人艰难地守着这茶馆活着,后来我又嫁人了,嫁给二爷,二爷对我很好,很疼爱我,我就想能一辈子在他身边好好伺候他,我是很听话地在他身边小心尽力地伺候他,可他越来越不喜欢我了,越来越不想要我了,现在他活着,但他也不要我了,我求着他留着我,他不理我,不想见我,他不要我,都不要我,没有人要我。”
她说完捶着胸仰着头哀声哭道,“二爷他不要我,他觉得我不好,他不要我……”
庆知闻此伤心,拉起她的手,用两只小手握着她的大手,认真又坚定地,“娘,我要你啊,你还有我啊,我们不会分开的。”
她把手从女儿的手里抽开,“我想让二爷要我,我想能回到他身边。”
庆知哽咽着,“可他已经不要你了,他不会再要你了。”
“我知道。”
“那你就不要去想他,去找他了,我们两个就守着爹的茶馆吧。”
她悲情又悲伤地,“你不明白我对他的心,他不要我,我好痛苦,我每天都好痛苦,我已经不想活下去了。”
庆知悲怄地叫着,“娘!”
她闭着眼,泪水在她下巴那滴着,痛苦地摇着头,“我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庆知跪下来,扑在她怀里抱着,大哭道,“娘,你别这样,我想你活着,我要你活着。”
门外面的街上下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