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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宅院里的女人(三十五)

林景元所去的学堂是城里面积最大的一所学堂,但成立的时间其实很短,目前只有十一年的历史,名叫平晏南水学堂,招收四岁至十四岁的学员,创办人是一个英国人,教学理念为创新,创造,热爱,运动这是一所男女和读的新式学堂。

学堂占地面积约为四千五百平方米,花费了近五千两白银,除了特招,绝大部分都是全自费,高价格,来这里上学的基本都是富贵之家,上的第一年要先募捐三百块,之后的每一年依次递加五十块,学费每月交,材料费,课本费,活动费等其他费用是另算的,不定时交。

他去里面四处看了看,操场中心有一个美丽的圆形花圃,之外有滑梯,秋千,转塔,还有一个球场,教学楼里有一层楼图书室,进入里内真的像置身在书海一样,但这里的一部分书也是家长所捐赠的。

设立课堂有国语,数学,英文,地理,历史,手工,体育,乐曲,乐曲里有黄梅戏,据说是创办人喜欢黄梅戏所以设立的。

因为上的人少,每个班最多只有七个人,教室洁净宽阔,每间教室电灯都照的亮亮堂堂的,老师看着都很年轻,平均四十岁的样子,有男有女,还有洋人,都看着很和善亲切。

他在一名吴姓教师的带领和讲解下,对这里非常满意,直言道,“我想现在就让我女儿来上学。”

吴老师笑着说道,“林先生,我们也要先看看你女儿才行,痴呆残疾我们是不收的,以及如果你确定要在这念书,还要求提供你的房屋地契和财产证明以及你们的户籍卡。”

“好,这些都没问题,我女儿是正常人,而且非常好学,至于地契什么的,我现在就可以回去拿。”

吴老师伸出手,“那我们一会再见,我就在这层楼最边上的310房。”

看到伸过来的女人的手,他有点惊慌,局促地把手伸过去握了下。

吴老师再笑了笑就转身往310走去。

他快马加鞭地回去,庆知看到他欣喜万分,“这么快就找好了吗?”

“嗯,找好了,我是回来拿东西的。”

“拿什么东西?”

“拿一些材料,准备齐后我就带你过去看看学堂。”

庆知高兴地直拍手,“好耶好耶。”

他跟云妮说,“云妮,你把庆知的户籍卡找出来给我,我还要去找我的一些东西,房契地契之类的。”

云妮问道,“那茶馆的地契要我找出来吗?”

他笑道,“那倒不用,因为你们现在不住那里了。”

“嗯,好,那我去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你来看看哪张是户籍卡,我不认字。”

“行,你拿过来给我看吧。”

云妮从带过来的那口箱子里找出了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先看到亡夫的照片,便把照片扔到了箱子角里。

她把这个木匣子拿给了他,说,“这都是他在病重的时候就给我了的,让我保管好,说都是重要证件。”

他把里面折起来的纸张,一张一张打开来了看,找出了庆知的户籍卡,问道,“怎么没有你的啊?”

“我的什么?”

“你的户籍卡啊?”

“我的……”她摇摇头,“我应该没有,我爹娘原是要卖我,被他出钱买走了。”

“哦,原来你是被他买过去当媳妇的啊,那你的卖身契呢?”

“我也不是卖给他当媳妇,唉,也挺复杂,晚上再跟你慢慢说吧,我身上没有卖身契。”

“哦,好吧。”

她不安地,“这会有问题吗?”

他平稳地说,“应该不会有问题,我拿我的过去就行。”

“嗯,那就好。”

他把户籍卡递给庆知,“庆知,你先拿好去大门那等我吧,我去找齐我的东西后就带你去学堂,你应该能保管好吧?”

庆知接过来,拍着胸口,“我能保管好。”

“好,没问题就好。”他再看向云妮问,“你要一起去吗?”

她摇摇头,“我不去了吧,身上有伤,出门不太方便。”

“行,那你就在家吧,我带着庆知过去。”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云妮叮嘱着女儿,“庆知,你在路上要乖,去了那里要听你爹的话,不要乱说话,知道没?”

庆知说,“乱说什么话?”

“我怎么知道你会乱说些什么,总之你少开口就行。”

“少开口?那别人要是问我问题呢?我也不说话吗?”

“那你好好回答就行,除此之外就不要说话了。”

“哦,好吧。”

她欣慰地,“你这样就乖啦。”

叮嘱完后,就让小麦带着女儿去大门口等了。

林景元去找出了宅屋地契,房契,自己的户籍卡,在财产证明上找出了自己药铺的数十张地契,把东西装进了公文包里,带着它去会合庆知。

他们一同坐马车去了学堂,路上庆知很兴奋的样子,一直张着嘴笑,但没说什么话。

他带着庆知进学堂里,留着陈武和小麦在门口等。

他们来到了教学楼三层,走到了310门口,敲了敲门,吴老师很快就来开了门。

进入这间办公房里,房内很简洁,除了一张办公桌和一排柜子,就没什么其他显眼的物品了。

庆知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恐惧,拉着他的手,紧挨着他,垂着头眼睛瞟来瞟去地看。

吴老师给他们倒了水放在办公桌上,笑着说道,“这就是你女儿啊,很可爱的小姑娘。”

他讪讪地,“还好还好,平时胆子比较大,今天不知怎么就有点害怕了。”

“呃,你们先坐吧,我们坐下来说。”

他们坐下来,他从公文包拿出了一叠纸张递给吴老师,“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嗯,好。”吴老师接到手上,推了下眼镜,一张一张仔细地看起来,看完后问道,“你的户籍卡上怎么没有你女儿呢?”

他恍然道,“哦~这个是因为我们有点复杂,她是我小妾跟前亡夫生的孩子,带过来嫁给我的。”

吴老师有点诧然地,“哦,哦,好,好,那她的户籍卡呢?”

他拍了下庆知的头,“把你的户籍卡给老师看。”

庆知把一直捏紧在手上的户籍卡给了过去。

吴老师看了下,又看了下庆知,“原来已经六岁了,之前上过学吗?”

庆知摇头。

吴老师问疑惑地问他,“你女儿是不能说话吗?”

他回答说,“会说话的。”

庆知接口道,“我能说话,是因为我出门前娘让我少说话,我才没开口的。”

吴老师说,“这样啊,那你可以做个自我介绍吗?就是说说你的名字,年龄,家里人之类的。”

庆知自信地,“我叫林庆知,林是树林的林,庆是庆贺的庆,知是知识的知,我今年六岁,我爹叫林安,我娘叫林云妮,我很想念书,很想学习知识。”

吴老师笑着赞叹道,“好,很好,能有这样的想法真不错,以后来念书了就要好好学,认真学。”

“嗯,我一定会的。”

庆知神采飞扬,林景元在听到那句“我爹叫林安”这句话时,脸上很明显产生不悦的表情,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

吴老师笑逐颜开地问道,“林先生,你们确认好要在这念书了吗?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呢?”

他问庆知,“你想在这念书吗?”

庆知重重地点头道,“我想啊,我还想明天就可以来上学了。”

他对吴老师说,“那行,那就现在就交钱办手续吧。”

吴老师起身,“稍等,你先填一下资料。”

吴老师从柜子里找出了三张单子,并递给他一支钢笔,“你把这些资料填齐吧。”

他不会用钢笔,写字都写不出来,觉得有些害臊,“有毛笔吗?我都是用毛笔写字。”

吴老师笑着握着他的手,教他怎么拿好钢笔后说,“你这样再写下试试,肯定能写出字来了。”

“好,你可以放手,我能写出来了。”

他一边写一边说,“户籍卡的事不影响她上学吧?”

“那没什么影响的,我们只要确认好入学的人和出资人就可以了,因为也有学员是受陌生人资助上学的。”

“没影响就行。”

“还有一件事,虽然费用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但是关于学费是每月交一次,现在是每月二十五,但可能后面会变会涨,我先跟你说下。”

“好,没问题。”

填完所有资料后,林景元交了学费每月二十五,材料费八块,伙食费每月八块,书本费十块,年捐金三百块,一起交完了今年的费用,再办理好了入学手续,收齐了东西后就离开了这间办公房。

庆知想在操场上玩会儿,他依从了。

他有点闷闷不乐,一是因为觉得庆知不够尊重他,在他面前脱口而出一句我爹叫林安,二是觉得自己居然跟不上时代了,一直以为自己挺走在时代前沿,开设药厂,但今天却要一个女人来教他怎么用钢笔写字,大有一个老古董的滋味。

庆知是没注意到他的,开开心心地玩着滑梯,这是以前从来没见过没玩过的,反反复复地玩的不亦乐乎,玩的满脸是汗。

他在庆知滑下来的时候接住她,准备着给她擦了脸上的汗后时,被庆知推开了手,用衣袖擦着脸,说道,“不用,我可以自己来就好。”

他说道,“走吧,该回去了。”

“不要,我还没玩够呢。”

“你明天起就在这上学了,天天都可以玩,不差这一时。”

“那我再滑最后一次吧。”

他压着气,“嗯,好吧。”

庆知笑着再跑到最顶上,从最高处滑了下来,“好了,我们回家吧。”

他牵着庆知的手走出了学堂门,上马车时,小麦给庆知拍了拍身上的尘。

三个人坐在马车里,林景元正色道,“庆知啊,你很排斥我吗?为什么总不叫我爹呢?”

庆知看着他,认真地说,“是有一些排斥,因为……”

小麦拍了拍庆知的腿,被他看见了,喝令道,“你别阻止她,让她说下去,因为什么啊?继续说。”

庆知听话的继续说道,“因为我有亲爹啊,虽然他死了,我没叫过他,现在就很难叫爹叫出口。”

他皱着眉,疑惑地,“啊?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

“就是你……”他放弃地,“算了,没什么。”

他不想揪着问,那样感觉像在为难一个小孩子,他勉强认为是庆知因为在几月大就没了父亲,所以对爹这个称呼很难再叫出口。

他想起以前童年和少年时期,大哥意外丧生后,家中氛围骤变,和因为父亲的种种恶行,哪怕是亲爹,他其实也很难叫爹叫出口,每叫一声都觉得痛苦烦闷。

亲生父亲尚且如此,何况自己还是庆知的继父,他决定给庆知些时间,多了解自己的为人和对她们娘俩的好以后,就会心悦诚服地接纳自己了。

于是他换了问题,“呃,庆知,你想象中的爹是什么样子呢?”

“我已经有爹了为什么还要想象呢。”

“哦?”

“我有两个爹,一个亲爹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就是你,我娘说现在你是我爹。”

“那你娘还有没有跟你说别的。”

“她说的可多了,别的是什么呀。”

“就是,呃,她有跟你提起你亲爹吗?”

“以前经常提,但这些天好像没有了。”

他笑道,“哦,是吗?是自从嫁给我之后就没有再提你亲爹了是吗?”

庆知点头,“是的。”

“那你娘以前怎么提他的?说些什么?”

“以前娘一提起他就哭,总哭,说自己命苦,说他好可怜又狠心一个人走了,留着她守寡带我,说他是个好人,但好人不长命,反正差不多就这几句话,翻来翻去哭着说。”

“那我走的这几天,你娘有跟你提起我吗?”

“有啊,天天提,说好想看到你回来,说要给你做衣服做鞋子穿。”

他满意又开心的笑了,连听着那马蹄跑的声音也像是动人的曲子一样,他再也没有问话,直到回家以后,他才跟庆知说,“你跟小麦回梅花苑吧,我晚上再去看你们。”

庆知疑问道,“可你前晚,昨晚都来看过了啊,你是天天都要来吗?”

他被噎住了,压着气说,“是,我天天都要去。”

“可我不想你天天都来诶,我还想……”

“够了!”他气道,“小麦,你带庆知回去吧。”

小麦点点头,连忙拉着庆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