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
被王珣、王珉两兄弟赶出乌衣巷的人群,和回家的谢瑍碰了个正着。
“何事惊慌?”
不明所以的谢瑍拦下一人,想要问个明白。
“当街遇虎,如何不避?”
那人也顾不上多解释,撂下句话,就扯过衣袖,匆匆跑远。
“皇城之中,如何有虎?”
谢瑍不清楚话里的意思,朝巷里望去。
就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是马铃发出的声音。
再配合上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他才反应过来。
谢家人是绝对不敢在皇城里驾车狂奔。
王家人也只有两位能做出这等狂悖之举。
在巷子口碰上两位前姑父。
对谢瑍来说,还不如真的遇见两只老虎。
“拨马回车,快快!”
谢瑍回头往马车里钻,催促起车夫。
乌衣巷虽说是王、谢两家公府所在。
巷子却窄得很,又挨着秦淮河。
谢瑍的车驾刚好停在出口。
要是迎面撞上,免不了尴尬。
只是事出紧急,一时调转不得。
等不及的谢瑍,跃上马车。
想着若是车走得急,兴许不会注意到自己。
“大侄子!”
王珣的声音,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嗯?!”
又惊又怕的谢瑍,在车里缩成一团,捂住耳朵。
“见到尊长,还不下拜,是为谢氏子弟乎?”
王珉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些嘲弄。
谢瑍打定了主意,任凭他说什么也不下车。
因为谢安逼迫两人离婚。
彻底得罪了琅琊王氏一门。
结怨极深,两家更是十多年未曾来往。
谢瑍毕竟年纪尚浅。
谢玄也提醒不和琅琊王氏交往。
现在,这种情况,除了躲着不见以外,他还真没有办法。
王珣见谢瑍避而不见,也不再多言。
袖中掏出一支毛笔,掀起车帘,手腕一抖。
这支笔立时出现谢瑍眼前。
这可把他吓得不轻,手扶胸口,缓缓下了车。
“卑职,拜见两位大人。”
王珣几年前调任秘书监,王珉现在是黄门侍郎,地位远在谢瑍之上。
只是,两兄弟并不满意他的表现,都不作反应。
谢瑍一时不知所措,四下无人。
车夫陪着他跪在一边,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谢瑍犹豫着,终究是开了口。
“晚辈,拜见两位姑父!”
“知书达礼,这才是谢氏子弟!”
王珉松了口,谢瑍这才起身。
“令尊何时班师?府上早就备好了宴席,以慰三军将士!只是久出不归,不免让人惦念!”
王珣说这话,当然是想从谢瑍嘴里套出些情报来。
只是他还真不是吹嘘。
以琅琊王氏的财力,铺陈排场只会比谢家的还要豪华。
“家父,担忧边患,军机要事,晚辈不敢窥探!”
王珉看谢瑍大冬天的,流了一脑门的汗,担心起他的身体。
“也罢。今日只为拜会太尉大人,只是未能如愿,已致书一封,送至贵府,还请侄儿留心。”
“一定,一定。”
谢瑍只想着赶紧脱身,根本没想其他。
“如此甚好!”
王珣放下车帘,正要离去。
“晚辈恭送二位!”
谢瑍行礼未毕,王珣像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探出头喊道。
“大侄子,今日切莫外出,只在家中等候,自有好事上门!”
“嗯!?”
谢瑍又不明白这位前姑父在说什么了。
好事?上门?
逃过一劫的谢瑍,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去。
而王珣口中的好事,正在门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