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有个暗门啊!”
眼见白色的石壁缓缓打开一道缝隙,杨行秋探头向里面望去。
“先生,请进!”
两名甲士躬身让出路来,举手示意杨行秋走进去。
杨行秋把头伸了进去,往里面看去。
这是一条借着山体的裂隙开凿而成的隧道。
借着洞口的光线,他看见了洞口上的几个字。
“淮南王武库!”
这是……
未等思考,身后的石壁缓缓合拢。
杨行秋抓着石壁喊道。
“两位大哥,我怕黑,能给拿盏灯吗?火把也行,哎!哎!回来!”
两名甲士没有理会他,径直离去,把杨行秋留在了漆黑的隧道里。
“这么tm的黑,还要我往里走?”
四下无光中,杨行秋只能扶住墙壁,摸索着前进。
“你们别吓他,他胆子可小了!”
叶阳鹤看着男友被拉走了,跟牛尚求着情。
“呵呵,大哥胆子小?”
牛尚被逗笑了。
“庄主。”
两名甲士回来复命。
牛尚点了点头。
“归位。”
“喏!”
牛尚低头看着慌张的叶阳鹤。
“这世上怕是再无胆大之人!”
抬头确认了太阳的位置,牛尚走到了一旁的大钟处。
“时辰到,列队!”
身处隧道里的杨行秋,一种源自内心的恐惧时刻环绕在他的四周。
叶阳鹤说他胆子小,也是有原因的。
他非常怕黑,特别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按照叶阳鹤的说法,因为严重的童年创伤,他患上了恐惧症。一种过分和不合理的惧怕外界客体或处境为主的神经症。
怕黑并不是惧怕黑暗本身,而是惧怕黑暗中所隐藏的危险或者黑暗中自己想象出来的危险。
明知没有必要,仍不能防止恐惧发作,恐惧发作时往往伴有显着的焦虑和自主神经症状。
比如说现在,他正趴在石壁上发抖,胸腔里剧烈心跳声盖住了隧道内滴水的声音。
牛尚说他胆子大,这也没错。
一般来说,紧张、焦虑和恐惧会让人无法正常说话和思考。
“庭中梨花谢~又一年。”
他竟然唱起了歌。
“立清宵~月华洒~空阶。”
“梦~里笙箫奏旧~乐。”
不知是给自己壮胆,还是他在极度的恐惧之中想起了什么。
总之,治疗恐惧症就只有一种方法。
脱敏治疗,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这~~一~~世,太漫长却止步咫尺天涯间。”
“谁~仍~~记~,那梨花若雪时~~节~”
论知识,思想,技术,自己这个现代人自不必说。
就是心机,城府,见识,自己未必不如这些古代人。
封建时代的黑暗尚且不足为惧,又为什么要怕一个黑暗狭长的隧道呢?
“我~心~匪石,不可转。
我~心~匪席,不可卷。”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即便是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
逐渐冷静下来的杨行秋,恢复了思考。
要想走上权力之路,前提是想办法引人注目,基础是要尽可能多地掌握资源,手段是扩展人脉关系,目的是打造自己的形象。
可在权力之路上行走,也必然伴随着黑暗和血腥。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人,从一出生开始,便活在对于权力的渴望中。
当还没上学的时候,孩子们就被送上隐含权力的厮杀场。
没有人尝试教育儿童什么是爱和互相理解,反而是通过各种攀比、炫耀、打压、讽刺来让他们感受到被权力奴役的滋味,
当他们进入学校以后,他们学到的首先就是如何放弃自己与生俱来的爱,如何用成绩把别人踩在脚下证明自己。
在步入社会后,人才能接触到真正的权力。
他们会认清现实,只有金钱、暴力、美色、名誉、地位这些权力的具象才是真正可以握在手中的东西。
“我不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我可是十年寒窗熬过来的大学生,走过南,闯过北,社会上摸爬滚打出来的铁骨头,硬汉子!大凉山的千沟万壑里困了一天一夜,我都没怕过,还,还怕他们把我给坑了?”
杨行秋鼓起勇气,摸着黑走到了一处略微开阔的地方。
“先生,何来迟也?”
随着卢老夫人的声音响起,火把的光亮立刻驱散了黑暗。
刚刚适应了黑暗的杨行秋,被晃得睁不开眼睛。
“小路险峻,大道难寻!”
卢老夫人闻言哈哈大笑。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老身便传皇天正道,请先生一观。”
山外的钟声响起,卢老夫人张开双臂。
在身后绳索的拉扯下,她缓缓升起。
煤层又一次猛烈燃烧起来,温度也随之陡然上升。
几人合力操作着闸门,将泉水引入煤层。
蒸汽瞬间灌满了山体。
在一片朦胧中,杨行秋看着周围忙碌的人群。
“都是些残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