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
正在屋子里为礼品发愁的杨行秋,听到牛尚的喊声。
“庄主,早!”
牛尚急匆匆地往房里钻,没理会春桃。
“弟弟,这么早就来了!”
叶阳鹤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嫂子,俺带了节礼,大哥也有!”
“会是什么呢?”
叶阳鹤还好奇地四下打量。
“是皮靴和长袜啊!费心了!”
有了这个提示,杨行秋总算知道要送什么礼品了。
冬至的礼品是鞋袜呀!有点麻烦。
杨行秋双手捧了过来,想着今天免不了各家走动。
送鞋袜,东西不难置办,就是这尺码平时不留心的话,还真不一定合脚。
叶阳鹤拿过靴子,仔细检查一番。
“尺码刚好,里面还挂上了绒,穿上一定很暖和。”
杨行秋不知道该拿什么当回礼,正琢磨的时候。
“大哥,今日祭祖,和俺一起去!”
牛尚不给一点反应时间,拉着他出了门。
“我们快跟上了!”
叶阳鹤叫上了春桃和夏荷。
至于王贤,牛尚一提起祭祖,他知道卢老夫人又要装神弄鬼了。
本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他是能躲则躲。
还有一点,他还在思考昨晚杨行秋留下的作业。
“柱积,锥积,以底乘高,球则不同……”
一时没有什么思路,他准备先把骊珠的马料准备出来。
当他把一袋豆子,倒进槽里的时候,突然有了灵感。
“器形虽变,然其积不变。故必存与球同积之器。”
王贤丢下了手里的草料,留骊珠在马棚里吃草。
“起个大早,为了个啥呀!”
在曹羽和甲士们的催促下,曹家的几百口人正聚在一块往宗庙赶去。
年纪最大的曹恭,安抚起晚辈们。
“少说几句!瞧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曹平正被曹羽从房里拖了出来。
朦胧中的曹平被寒风一激,清醒了几分。
“只是多睡了一阵,容我换件冬装可好?”
“叔父已明令,到宗庙祭祖,不得有误,你明知故犯,该罚!”
曹羽抽出长鞭作势要打,曹平见情势不妙,赶紧跑到队伍里。
“这也太霸道了!”
作为长辈,曹恭还想再说几句,劝劝曹羽。
“嗯?”
曹羽侧目而视,把手里的鞭子甩动起来。
一阵阵的破空声,把曹恭的话吓了回去。
“都到齐了?”
等在宗庙前的曹硕,已经将祭品摆好。
跟之前精美的酒食不同,只有一碟黍米和一盆黄土。
充当宗庙的草棚倒是和这样简陋的祭品相称。
“行礼,击鼓,奏乐!”
这时第一缕阳光才轻轻掀开夜色的帷幔,一曲庄重的音乐响起。
“周西伯昌,怀此圣德。
三分天下,而有其二。”
带头的曹恭听出了不寻常的地方。
“这是高祖的短歌行,写于建安二十二年。”
那一年,魏王曹操得到天子旌旗,出警入跸的封赏,写下了这篇短歌行。
跪地在地上的曹恭,悄悄抬起头。确认了供桌上摆着的黍米和黄土。
“社之从土,稷之从谷。他,他是……以社稷为祀!”
“威服诸侯,师之所尊。
八方闻之,名亚齐桓。”
曹恭这才明白这个跪在塑像前面的人,这些年究竟在干什么了?
钟鸣响起,清脆而悠长。
鼓声加入,低沉而有力。
往南山走的杨行秋听见了这时而激昂、时而庄重、时而悲怆的合奏。
“这是祭祀社稷的大乐,像是曹硕能搞出来的动静!”
“大哥,老夫人有请!”
牛尚拉着他进了道场,交给了甲士。
“带先生去见老夫人!”
“喏!”
“你们带他去哪儿?”
“不必担忧。”
杨行秋还想再回头看一眼,只是被牢牢按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