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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看不清楚,只仅仅少了一点尴尬,月昭快要羞愤致死,这个徒弟,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用这个方法解决!

情路受阻也是,问了问题得不到答案也是,他是把这当什么万用法术了吗!

月昭狠心踩了...

瑾珵低声哼|嗯...但是她的狠心并没有击退他,反而激发了他的戾气。

情焰高涨,

月昭的脖子也被扣上了,禁锢着...

只能被迫仰头,彻底瓦解,鼻子一酸,跟着落下泪来。

如痴如醉的瑾珵尝到一丝咸,慢慢停了肆意的凌虐。撤开点距离观察她,她脸上有什么晶亮的...

“怎的哭了?”他离的很近,因为两人的身高差距,依然是俯身的状态。

伸出手,动作温柔而谨慎,指尖轻轻触碰到她的脸颊。

残留的泪痕,微凉。

他用拇指抹去了她脸上和眼角的泪,满是疼惜和不解。

月昭能说她是自发产生毫无根由吗?她强大如斯怎会就这么流了眼泪!丢人!

大力推开他,把他推了个踉跄,“现在就给我走!明天我再教训你!”甚至也不管他是否会踉跄站不住,一个劲的把他往门口赶。

瑾珵捉了她的手,任她怎么推搡拍打都站在门边不出去,“师父,只要你告诉我陆篆是怎么回事,我回去就能睡得着,否则...”

“否则什么?你要欺师灭祖?!”月昭手腕微痛,火也上来了。

瑾珵现在不怕她有火气,他想激她,说不定就能激出几句真话,“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在师父这里守着要个答案。”

“答案答案,什么答案,没有!”

“一定有的,师父不告诉我定是有了违心之事。”

“我何时违心了,我可是你师父,你怎么敢这么说话!”月昭要气死了。

“那师父为何避而不谈?”瑾珵声音也高了些,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冷静的很,故作激动的语调。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也知道了我能追踪他,这就行了,为什么要刨根究底,谁还没有个秘密了,你就没有秘密吗?”

“师父问。”瑾珵颜色淡淡,神情漠漠。

“啊?”月昭的火还在发呢就突然被吊起在半空,不上不下。

“师父问我什么,我都会说的。”

被这厮将了一军。

月昭因为气的缺氧眼睛有点冒金星,“反正这是我的秘密,我不想说!你能不能走,你快走...”她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可不曾想眼前的高大身影跪了下来,扑通一声,磕在冷硬的地砖上。

借着窗外的灯笼,他一袭白衣雅人深致,美而不悦的脸上一半融于黑暗,一半现于月光。

抬头望她。

“师父,请告诉徒儿,哪怕现在只说一点,等您琢磨好了,再说一点,徒儿也等的。”

他的唇还带着刚才激|吻所生的鲜艳欲滴。

月昭简直没眼看,不自觉咽了下。

这是在逼她。

总不能为个外人伤了师徒和气,明日还怎么见面,后日还怎么协作对敌。

当初她孤独一人,是他非要留下来陪着,给她惴惴不安的心许多慰藉。

“那我只说一点,其他的我想好了再说,我说了你就走。”月昭退开几步,伸手扶他,他不动,固执的要等她下一句。

无奈,她只能开口,“我与陆篆有契约,所以才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好了,快走吧。”

瑾珵愣住了,身上一寸寸冰冷,果然,他们两个是有什么的。契约?

什么契约?道侣契约吗?什么时候的事...

瑾珵迷茫了,那个叫霜华的医修曾在陆篆逃走的同一天,看见师父满身妖气也离开了玉笙山。

师父的眼睛以前也不曾是这样,灵力也不是如此冲撞混乱。

除非...

神魂相交之术,两人可互渡修为灵力,记忆情绪,乃至...

他的手轻轻抖了起来,嗓音也有些颤抖,“是什么契约?解得开吗?”

月昭几乎要爆起了,这厮比别致炉还不讲道理,他不守信用,说好了只问一点的,她还没做好准备以妖兽的面貌现身啊,她还没全把本事全教给他。

等他学完了,是跟这个妖兽学的还是跟着玉笙山望尘仙尊的首徒学的,他也没辙,反正都学完了,总不好自废修为。

月昭手上现出一团光,是灵力与妖力汇聚的红色光芒,只要瑾珵再问一句,她就一下把他劈晕。

“你可以走了,我累了。”

师父竟要对他出手。

沉重的悲伤袭来,瑾珵塌下身子,伏在地上,对她行了全礼,压着苦涩说道,“师父安寝。”

...

终于关了门,把那个耿直的徒弟送出去,月昭扑倒榻上捶打着枕头,“这个花妖崽子怎么这么难对付!”

她分明看见朦胧之中,他深深受伤的眼神了。

太过执着也不是好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忘了。

让他忘了?

月昭一个弹射起身,解开袖中灵域的禁制,找了一通,从中拿出本她很不愿意学的法术,里面都是稀奇古怪控制人的,她往日是没什么兴趣的。

不过这里面有一种法术可以消除记忆,就是会让受法术的人稍稍有些难受。

她仔细看了,万分纠结。

算了,只要他不再缠着她问,留给她点余地,她就拖一拖。

...

瑾珵不知是如何走回去的,榻上是睡意正浓的帝江,他还不想睡,整个人陷进圈椅中。

心脏传来股股痛意,是一种无声却强烈到几乎能触摸的痛楚,仿佛一把无形的刀,慢慢切割着他的心房。

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提醒自己,渴|望与现实的遥不可及。

他想起初具灵识那天,她轻抬了他的花萼,灿烂的笑,歪头对望尘仙尊说,“师父,你这朵花怎的越来越漂亮了?”

他化形的时候,她仔细的检查他的身体,像是对待宝物一般稀罕,问这问那,生怕疏漏。

第一次教他认识谱子,她眼睛亮晶晶的,指着一个“泛音”的指法,在七弦琴上拨动,回头盯住他的眼问他,“懂了吗?”

第一次共同经历秘境,她无奈的说他心软,神色却并没有失望,而是用鼓槌轻轻戳了他的腹。

第一次为他疗伤,他对自己的无用而失望,而她把他这个满身是血的破娃娃疗愈的不见一点伤痕。

...

每一次对视的微笑,每一次有意无意的触碰,都如同蜜糖,甜中带苦。

他的心,像是被细线紧紧缠绕,挣扎,只会让束缚更紧,疼痛加剧,直至几乎窒息。

他痛的仰了头,捂着心口,只觉得回忆也不能填满他,他很空。

喃喃自语,

“无论何往,你是我的。”

月色清凉如水,像他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