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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走出大帐,来到崔元卿身旁,伸出手来道:“辛苦崔大人照看小女,我来吧。”

崔元卿用自己的披风将小风筝裹得更紧了些,冷冷道:“我与她母亲还是夫妻,她名义上的父亲,是我。”

玄武回过头,冲程颂安挑了挑眉,淡漠的脸上难得露出无话可说的表情:看吧,我就说我演不来。

程颂安:……

小风筝被他们的对话吵醒,朦朦胧胧中看到玄武就在眼前,脸上一喜:“师……”

“是爹爹和娘回来了,”程颂安赶在她说出师伯二字之前走了过去,“小风筝有没有想娘亲?”

小风筝半梦半醒的,冲娘亲笑了笑,想伸出手去索拥抱,但终是困倦,手没伸出去,又软软垂了下来,缩在崔元卿的怀里又睡着了。

程颂安伸出去接女儿的手定在半空,堪堪挨到崔元卿的袖子,便又放了下来,而后又再次伸手道:“崔大人,把我女儿还我吧。”

崔元卿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他的情绪,他不与程颂安对视,怀里的孩子抱的又紧又稳,但却幼稚且执拗地站着一动不动。

陆轻山古怪地笑了笑,朝程颂安一摆手,提剑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明战轻咳一声:“天色不早,我派人送诸位回府衙,尽早歇下,明日再谈军机要务,我还有事,恕不远送。”

说完转身回了大帐。

王叔勉这几日被崔元卿逼着快马加鞭地赶路,早已疲累不堪,这时一叠声儿应下,率先上了马车。

崔元卿一声不吭抱着小风筝转了身,余光落在身后没有吭声的人身上。

程颂安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只站在原地未动。

王绿筠欢喜地过来拉她:“程姐姐,多年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程颂安当然记得,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竟也来了西北。

“程姐姐,今晚咱们两个同睡一屋,你可要好好讲讲这么多年的经历,”王绿筠心情激动,完全没发现自己后背快被某个人的目光穿透了。

玄武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促狭的笑:“这位姑娘,我与我娘子是一日也分不开,她恐怕是不能跟你睡。”

王绿筠:……

程颂安:……

如刀的目光转向了玄武。

府衙虽简朴,但地方倒是宽敞,王叔勉住在离二门较近的主院,方便差役往来找他,其余几个人便被领到了内宅。王绿筠是未婚女子,她单独住在东边一排厢房的最中间,程颂安、玄武与崔元卿分别住在西边厢房的两头。

分好房间,崔元卿径直抱着小风筝进了屋,没有一丝要还的意思。

四五岁,狗都嫌的年纪,程颂安乐得让小风筝闹腾他几日,反正要在这里共同待上一段时间,且由着他,小风筝对他这样依赖,说明他这些日子把她照顾的很好。

念及此,拉着玄武进了房门。

玄武:“大小姐,我的任务里没有这一项。”

程颂安:“过一会儿等他们都睡了,你悄悄去第三间屋子。”

玄武正要抗争,房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

崔元卿一字字道:“你没有身份,出去。”

玄武如蒙大赦:“大小姐,崔大人是您名正言顺的夫君,属下无名无份,这就退下。”

程颂安:……

但不敌玄武逃得比兔子还快,顺便连门也关上了。

程颂安只觉得崔元卿反常的很,若是五年前,他早就发疯了,可如今他总是沉默,他既不吭声,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唯余两颗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

最终,还是程颂安沉不住气,小风筝身边没人陪着,睡不安稳,她起身道:“你喜欢这间屋子,让给你,我去……”

还没走到门边,手腕被紧紧攥住,崔元卿仍旧不与她对视。

程颂安不欲吵到王绿筠,轻声道:“放手。”

回应她的仍旧是沉默。

程颂安皱眉:“崔元卿,我已经不是当年连剑都握不住的娇弱女子了,你再不放开,我……”

“疼吗?”崔元卿垂着头,冷不丁地问了一声,“生孩子的时候,很疼吧?”

程颂安握起的拳头缓缓松开,心尖无端端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让她又委屈又酸涩,她压下这份没来由的情绪,淡淡道:“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崔元卿握着她手腕的手有些发颤:“踏雪说,你生小风筝的时候难产,疼了两天两夜,很疼吧?”

程颂安咬了咬唇,没有吭声,但愈发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对劲,他的肩膀颤抖的厉害。

她踮起脚尖,扳过崔元卿的头,难掩诧异:“你,怎么哭了?”

崔元卿弯腰,把头埋在程颂安的肩上,双手环在腰上,不断缩紧,反反复复道:“很疼吧?程云黛,很疼吧?”

程颂安准备了无数的话来对抗他的发疯,可是,全无用处,她僵着手慢慢落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低声道:“过去很久了,想不起有多疼了。”

燃了一半的烛火跳动,把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墙上,不断摇曳。

许久,崔元卿终于跟程颂安对视,眼尾带着泪痕氤氲出的微红,对她道:“程颂安,我做不到恨你,别走了,我不会再让你疼了,我会视小风筝为己出,她说了,喜欢我做她的爹爹,不信你跟我去问问……”

许是程颂安一直没有回应,他有些急迫地想拉她过去证明。

突然门外发出“咚”的一声脆响,二人才神色一凛,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院中一片宁静,没有人来过的痕迹,门框上被匕首钉了一封信。

中间房门大开,玄武已经追出墙外。

王绿筠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披着衣服跑了过来。

崔元卿挡在程颂安身前,将匕首下面的那封信取了下来,确定没毒,才展开一同看起来。

信上简简单单写了几个字:柔然为饵,戎狄在后,意欲设伏,切勿小心。

有人在提醒他们,是谁呢?

程颂安面色凝重,前世戎狄在黑水河设伏,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只是今生多了一个柔然为诱饵,她这次来就是为了确保明战安全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知道戎狄的计划。

王绿筠有些紧张:“是不是得立即跟明战说?”

程颂安摇了摇头:“太晚了,明天还要去营地,到时再说不迟。”

王绿筠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一道亮光划过天空,是程颂安给陆轻山的那支穿云箭,陆轻山已经找到段珠玉了!

程颂安刚露出一丝喜色,猛然间心头一震,与崔元卿对视一眼,他也是同样的表情——这就是诱饵。

“我去找明战!”程颂安转身进屋拿了剑就要走,崔元卿紧跟其后。

便在此时,被惊醒的小风筝哭着从房中跑出来,边跑边喊:“爹爹,爹爹……”

这些年她虽自由自在,无法无天,但相处之人,譬如玄武和朱雀,都是武人,教习武功的时候很少露出笑脸,踏雪虽照顾她,可也终究是个泼辣的性子,又受娘亲约束,对她也不可谓不严。

如今遇上崔元卿温和又极有耐心地一路照料,小风筝早把他当成亲爹,对他的依赖颇深。

崔元卿心中一软,跑过去将她抱起来安抚:“小风筝不怕,爹爹在。”

程颂安看到这个模样,心中一痛,就让女儿再叫他几天爹吧,她快步走下台阶:“麻烦你照顾小风筝,我去去就回。”

崔元卿此时竟有些后悔把踏雪和朱雀赶回京城了,他狠了狠心,道:“爹爹跟娘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你乖乖等,爹爹回来给你买糖人儿。”

王绿筠从他怀中接过去,冲他们道:“快去吧,我来照顾她。”

崔元卿点点头,大踏步追了过去,二人来到营地的时候,明战已经点好兵了,他自己也是一身戎装,正要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