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谢逸好像掉落无边炼狱,被烈火巨浪拍打,下一瞬,汹涌的火焰凝结,冰凉刺骨,费力睁眼,朦胧间看到了黑色的鳞纹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燕行,你做什么!”
“爱你。”
“……你知道这摄政王府里有多少人盯着我俩,你想什么时候胡闹都行,在这里绝对不行!”
他此刻的神情是谢逸没见过的不容抗拒的冷。
“无事,我设了阵法。”
竖瞳闪现,獠牙毫不留情的刺过谢逸的左胸膛,疼得他直冒眼泪,抓紧了他的头发试图扯开他。
“唔……不要……”
谢逸激烈的推拒刺激着他的神经,燥郁暴戾逐渐在眼底积聚风暴,妖性骤现。
“疼……”生理性的疼痛泪珠不断的滚落,谢逸难耐的咬在了他的肩上,指甲嵌进肉里,只有攀附他才不至于让他想亖。
恍惚间,目光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在燕行沁汗涌动的侧颜,脑海里突然想起崔平的话,他好像真的被保护的很好,以至于,他快忘了妖的本性。
“我好痛……燕与归……”谢逸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沙哑的声音说了这一句就只是忍受,包容他肆虐的情绪。
燕行抱着他,淡金色在眼底跃动,低头看着近乎从水里捞出来的人,贴近他扯着低哑的嗓子,“对不起,宝宝,我失控了。”
谢逸好一会儿,伸手抚摸他的眉眼,“为什么要难过,没关系的,因为我也爱你。”亲吻他的眉骨。
好在有崔柔这样的医者朋友,不然真的收不了尾。
“燕行,你介意今天傍晚的事?”除此以外他也想不出别的。
“嘶……”冰凉的药膏被推入,谢逸的五指死死地攥着床单,他现在简直想要刨了谢礼的……坟,差点咬到舌头。
“我动了杀心,我嫉妒,你从未给我宽衣解带,我不是得到你全部特殊的那个人。”
“没有碰到。”
“不重要,我要替你检查金丹,妖毒入体,你的灵根会受损。”更何况刚才谢逸那样顺着他胡来。
谢逸动不了一点,燕行便从背部入手确定金丹的位置,“金丹异变?”
“嗯,自从上次李家村那会阴气入体后便一直如此,不用担心。”
“阿逸,你的修为前期压的太狠,与蒙面人打斗后又抽空修为,如今五行阴阳交融彻底蜕变成混元丹,真正的神丹。”
“……我还得谢谢自己这么不怕困难咯。”
“妖毒已经被你的金丹吸收并无大碍,你原先修为松动,如今至少得再修数年才能破丹化婴。”
“那我还有机会参加仙门大比吗?我感觉这届的徒子徒孙都很悬,几位师兄的修为必定都去精英榜,凌云榜余乐和符灵儿还算出众但各仙门的优秀弟子不少,我宗虽有其他宗门不可比的底蕴,可到底这些年总体发展的太慢,我真怕以后的弟子都不再以宗门为荣光和依靠。”
众位长老私库拿出来好东西作为招生奖励,连剑冢密地都开了,能吸引到的优秀生源却很少。
腰间按摩的手停滞了一瞬,谢逸睫毛轻扇,反握住他的手腕,“就算我来也不会比现在更好,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了解你,嘴巴太笨,做好事就该留名。”
蓦然无奈又缱绻温柔的目光追随他,轻浅地吻落在他的后背,“嗯,会改。”
“我今日呃……已经尽量顺着谢礼降低他的戒心,不过感觉离露馅不远了。”他那个扭扭捏捏的样子,他自己也觉得发现不了是傻子。
“他暂时不会动你。”
“我们得去查一个人,他叫我‘怜娘’,把我恶心坏了。”
闻言,暗芒浮过,冷意逐渐侵染,轻阖眼帘,替他把额间的湿发烘干,“他与你母亲曾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妻,怜娘,应该就是将军府千金,你这具身体的母亲——宋怜殊。”
谢逸乌黑的瞳仁中折射出哑寂的光,良久才出声,“他的半生困厄是谢承安。”
谢礼真的病了。
“不是你。”
薄雾笼在他的眼底,掺杂着谢逸看不懂的思绪,谢逸伸手轻触他的睫毛,湿的。
忍着身上酥麻的痛意环住他的腰,“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暗绿色的瞳孔在谢逸看不到的角度盈着淡淡的湿意,暗哑的嗓子低声回应他,缓缓诉说,“只有谢承安的生辰八字能够容你的神魂,宋怜殊郁结于心以致胎儿早衰,本会难产母子俱亡,是我开启禁术为你铸魂替她延寿,谢通因我一意孤行身死魂散,你会怨我后悔遇见我这样的疯子吗?”
“不会。”凑在他的耳边低语,感受到他的颤栗与害怕,离他更近,“只会心疼你。”轻拍他的后背,“既然已经做了,一起收拾烂摊子好了,反正我天生不安分爱胡闹,也不差这一次。”
他总有办法让他心安。
“喝点水润润嗓子。”
扶着他躺下,拿了枕头垫在下面,末了加一句,“药效吸收的快些。”
“……”
燕行只穿了薄纱衣,他俯身的时候谢逸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透过衣领落在他的后背,手上的茶水差点撒出来,轻咳一声心虚的别过脸小憩。
清风掠水,闲月静影。
好半晌,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到了人,睁眼闷声闷气的把燕行手里扇子抽走了,“扇什么扇子,你不是在?”
“我的发情期快到了,莫要胡闹。”
谢逸烦躁的把头蒙在枕头里,握着扇子的指节泛白,最后直接丢到窗外的池子里,缩到里面闭眼,声音拉高,“废什么话,进来陪我,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