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卿当然没有吃错药,他只是“单纯”地想和五哥交好。
兄友弟恭不对吗?
今夜受邀来的不止有几位皇商,还有朝中几位身份不够看、不敢不给贺兰卿面子的臣子。
受邀来的十几人,抛却了先帝孝期那两个月来的故作伤心。
把酒言欢间,瞥见晋王世子没有收下两名酷似姜太傅嫡女的“礼物”,众人心里便有了一点计较。
不久后,只见世子亲自去迎接迟来的客人,脸上竟然带着难得的友善笑意。
真奇了怪了,来的是谁?
能让这位眼睛长在头顶的爷,还能这样给面子?
当众人好奇地靠过去时,这才看清了来人:原来是恭亲王!
哦,这就难怪了。
晋王世子自小被养在太后身边,和如今的皇帝、曾经的废太子、还有这位五皇子恭亲王...等众多皇族子弟一同长大。
不说世子与其他人感情如何,就单论与恭亲王吧。
听闻少年时期,两人时常会“切磋”一把。
想必这方面的交情也是很好的?
贺兰卿不管众人的好奇目光,该套近乎的就套近乎,十分拉得下脸面。
因为他要的就是今日在场之人模棱两可的猜疑。
“或许是吃错药了,以往怎么没发现同五哥志趣相投。”
贺兰卿长胳膊一伸,不管贺兰文义奇怪的眼神,用力搭着他的肩膀,用了点内力禁锢了对方。
一双桃花眼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将脸凑了过去:
“五哥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怎么还带了一批死士呢?”
没人知道这里是贺兰卿的地盘。
所以不论有什么动静,都无法避开他的“眼睛们”。
不止馥春楼。整片西山湖地界,都是贺兰卿的私产。
这座花楼采用的贵宾制度,饥饿营销等方式,都是当年和姜虞一起研究出来的。
“尽管放心,你看今晚来的人...”
贺兰文义抬眼看去,环视一圈。
整座顶层被改造地如同诗人称赞的仙境,仿若神仙洞宇般雅致。
贺兰卿面对几个堂兄弟,向来是阴阳怪气的。
就算他主动放下身段,再说几句好听的话,想来贺兰文义更会怀疑他。
与其如此,不如和平日一样。
就见他斜睨了对方一眼,嗤笑一声:
“真要做点什么手脚,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五哥啊,弟弟劝你把心咽回去,莫辜负了美酒良夜。”
男人若明若暗的笑揉进了诡异的味道,即便揭开一层又一层,始终看不清他的阳谋。
贺兰文义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忍下了想要脱口而出的恶语。
他带的死士够多,无需担心;
且在场的朝臣也认出了他,跃跃欲试要来打招呼...
贺兰卿真要来一个阴谋怕是在场的人都要倒霉。
若今夜只有他一人,或许现在还提着心,随时准备动手。
但是眼前这幅靡靡声色,酒醉星河的场景。令人放松的同时,也打消了他的一部分猜忌。
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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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文义就这样被一反常态的贺兰卿,勾肩搭背带去了众人正在玩流觞曲水的地儿。
不过片刻,十几人围拢了过来。
拱手见礼,推杯换盏。气氛是恰到好处的闲适。
不过多久,贺兰文义便放松了脊背,喝着西域来的百金一坛的上等果酒。
他并没有对贺兰卿打消猜忌,即便心里装着事,至少表面上玩得高兴。
不得不承认,贺兰卿是个“会玩”的主。
一掷万金布置了这场湖上盛宴。
这里有全京城最贵的美酒可以畅饮;
有身段好、嗓音好的干净美人卖艺不卖身,伺候着贵客们;
还请来了京中最负盛名乐12名乐伎,整夜演奏着3类10种不同的乐器。
环绕在席间跳舞的名伶,腰肢柔软,眼神蛊惑。
脚底下每行一步就是一笔白花花的银钱。
这是一场豪华奢靡的极致享受。
即使贺兰文义刻意保持清醒,也不免在后半场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几个时辰后,众人醉醺醺卧倒了一片。
有的搂着世子爷送的美人去到了三楼的房间;
有的干脆醉卧在榻上不肯离去;
还有年轻没见过这般世面的几人,始终保持着理智,陆续起身告别宴会主人。
直到子时过半。
贺兰文义闭了闭醉意熏红的眼,仍旧没等到贺兰卿对他出手。
难道真的误会了?
这个性子乖张的男人当真只是一时兴起,叫了一帮人来吃喝玩乐不成?
这个疑惑直到贺兰文义安全回到了恭亲王府后,依旧徘徊在心间。
一直持续到了翌日上朝。
贺兰卿依旧过来勾肩搭背,邀请他改日去狩猎。
贺兰文义仍对他厌恶又嫉妒了很多年的堂弟有所猜忌。
他除非脑子里有水才会相信贺兰卿主动与他结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