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琉璃瓦下,波谲云诡,暗流涌动。
人人自危的改朝换代之际,稍不注意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而在皇城外,对百姓来说秦国是四国最强大的国家。
外无强敌,内无斗争。
安居乐业之时,各种八卦消息满天飞,百姓不过是当茶余饭后的一个乐子。
例如:
今日是听某位宫中的亲戚说,皇帝中毒了,恐怕熬不了几个月了;
明日又听闻皇后给皇帝下了中风的毒,现在被软禁了,连累了太子...;
后日又得到可靠消息称,新年一过,各大家族的联姻都准备提前办了。
不然皇帝要是驾崩了,可怎么得了?
民间不用守制,他们王公贵族可是要守至少一年的。
姜虞最近苦恼的也是这件事。
赵夫人尽管开始厌恶楚家,但是圣旨不可违。
尽管不喜,可终究是带着假笑应付了楚家请来的冰人。
两家商议后,最终决定把日期定在姜虞过完十九岁生辰后的一个月完婚。
姜虞的生辰是3月28日,而她的婚期定在了4月28日。
“什么?两个月后?”
原本以为上次楚钰说的提早几个月,会是三个月、五个月...结果居然这么着急?
她不禁猜想:到底是楚家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
自从今天被赵夫人叫去得知了这个答案后,姜虞一整天都着急上火。
她迫不及待想等到夜晚降临,想看见贺兰卿,亲口问问他的打算。
不到两个月了,他的计划怎么样了?
皇上能早点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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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天色浓黑。
只是久久没等来贺兰卿。
今夜,山风呼啸,乌云盖月。
渺茫的夜色里,那一人一骑踏着重重暗影而来。
墨色的衣袍被夜风吹得鼓起,手中长剑在火光下泛着寒光。
男人身后拖曳着黏稠夜色和狰狞树影,乍一眼瞧见恍若鬼魅。
拿刀持剑的侍卫们看着晋王世子驭马走近,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额前出了一层细汗。
马背上的男人在距离车队十丈处拉住了缰绳。
“别浪费本世子时间”
去找小鱼的路上还能碰到截杀,贺兰卿此时憋着一肚子火气。
乌云散开,男人扫过众人的目光,清淡又冷漠,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不过刍狗。
人群之后的马车上,贺兰敬远远看着贺兰卿。
凤眸狠佞,牙槽处慢慢咬出了血腥味。
他没有同意母妃与贺兰卿合作。
他熟知贺兰卿的为人,了解他一定会过河拆桥,就是个十足的卑鄙小人!
坐在马车内的贺兰敬,那双眼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血来。
他死死盯着前方的男人,伸手对外做了个手势。
贺兰卿身边最厉害的暗卫重伤未愈,今晚贺兰卿就算不死,也要废了他一条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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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姜虞等啊等,小鸡啄米似的等到了快要子时。
在她准备放弃,决定去睡觉的时候,门轻声开了。
大步走近的玄衣男人,一边靠近姜虞,一边把外衣脱了。
“等等,哎--你干嘛”
染了一身血的贺兰卿,脸有点苍白。
将脏衣脱去后,他笑着走到床尾,一把拽住了姜虞的手腕。
把她拉近,俯下身以额头抵着额头。
当温热相互触碰,贺兰卿心底一阵说不出的踏实感涌上来。
小小的一片天地里,呼吸相闻,衣摆相贴,彼此眼里都有炙热而滚烫的情绪交汇。
“在等我?”,他哑声问。
贺兰卿的大手抚弄着姜虞的后脑勺,又捏了捏她脖子上的软肉,不着调的语气一如既往。
姜虞像是被刺激到,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脖颈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嗯”
男人的唇很快就贴了上来。
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爱怜的来回摩擦着另一片唇瓣。
即使没有唾液交融,也足以带起一片跳跃的花火。
燃到口腔、燃到舌根,令人心悸不已。
姜虞正闭着眼回应,只是还没等她享受温柔的亲吻,身子忽然一重。
高大的黑影砸了上来,不小心碰触到姜虞的肩膀,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但她现在完全无心管自己的伤。
因为亲到一半的男人脸色苍白地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