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卿的大掌又往前探了一分,拇指轻轻下压,勾起了无名指。
“还想哭么?”
姜虞赶紧摇头,“不哭了,真的....别--”
如果是在自己家中,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
可现在是正热闹的午后,街上人声鼎沸。
叫卖声,欢庆声,孩子哭声,女子银铃笑声……都混在了一起,人间烟火缭绕。
穿过几条街巷时,马蹄扬尘,跑得快了一些,如同狂风骤雨;
到遇到人流慢下来,便从猛烈的疾风又化作绵绵春雨滋润。
没过多久,马车拐了个小弯。
姜虞背对着贺兰卿,身子瘫软地靠着他。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紧紧揪着裙摆。
呼吸在不断加速,她恨不得蜷缩起来。
漂亮的玫瑰被匠人细心浇灌,会在清晨悄悄绽放。
姜虞头一回在外面,羞耻感达到了巅峰。
呼吸快要凝滞的一瞬,她侧过头咬着唇。
控制不住地想要去触碰更多。
姜虞主动扭了扭身子。双眼含着春水,妩媚而不自知。
贺兰卿见状,轻笑一声:“可怜的小鱼饿了?”
贺兰卿松开一只手,掐过姜虞的下巴。
迫使她扭头与他缠吻,接着给了她一个痛快。
在心上人呼吸急促,浑身发颤之际。贺兰卿贴着她的耳廓,说着威胁的甜言蜜语:
“从今往后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值得你掉眼泪。”
她的哭,她的笑。无论生气或悲伤,都只能为了他。
那些引起她注意的人算什么东西,他早就忍够了。
这次他将计就计,两个月前就开始布局。
在背后露了点虎符的马脚,借助皇帝的施压,推了楚钰一把。
看,楚嬛果真满心只有她的好兄长。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还口不择言,伤害了鱼儿?
虽然该死,但是贺兰卿美滋滋地想:
真好,以后他的小鱼再也不会有朋友这个东西。
他就是她的朋友、她的爱人、她的兄长、她的合作伙伴...永远不会伤害她,不会背叛他。
——
半晌后,姜虞的呼吸平缓了一些,抖着的腿也合上。
贺兰卿抽出她的手帕,慢慢擦拭着手指。
姜虞低眉顺眼,神色餍足地转过身窝进了贺兰卿怀抱。紧紧抱着他,回答了他上一句:
“还有我爹娘呢!”
贺兰卿帮她把揉乱的衣裳整理好,笑得桃花眼弯起:
“嗯,对。岳父岳母大人得给乖乖算上。”
姜虞把玩着贺兰卿擦干净的手指,开启了贤者模式。
她看着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微显的手。将自己的手贴上去比大小玩,闲聊道:
“我的第五个礼物还顺利吗?”
贺兰卿原本想让姜虞替他疏解一番,但是考虑到马车很快要到太傅府了,便还是决定放弃。
这么点时间太不爽了。
于是贺兰卿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反握姜虞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下颚抵在她的发顶,一手抚摸她的脊背。当真开始了闲话。
“顺利。鱼儿且等着。”
两个重生之人,而且是两个都有执念、各有所长的重生之人联手。
怎么会不顺利呢?
姜虞还是秉持着不多问的习惯,她只需要一个答案就好。
贺兰卿的呼吸有些快,硌着她的像匕首一样的坚硬之物,无法忽略它的危险,惹来姜虞偷偷笑了。
憋着吧您嘞。
贺兰卿察觉到了姜虞幸灾乐祸,气笑了:“我守诺,不代表以后会放过你。”
说完,姜虞干笑着闷在他怀里装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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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卿一直知道姜虞的想法和许多贵女不一样。
例如,京中不是没有贵女在成婚前丢了贞操的。
这种隐晦的事一旦被下人传开,大部分贵女明知令她失去贞操的是未来丈夫,忍不住提前哄骗了洞房。
也还是会因为流言蜚语而一哭二闹三上吊四跳湖的。
听到八卦的姜虞,曾和柳儿她们说:
“贞操是束缚女人,以此确保男人利益的...但这不怪她们要死要活...”
“该怪的是自古以来男人给女人洗脑,其实呀,他们是为了确保孩子肯定是自己的血脉罢了...”
“毕竟他们又不能生...只能用这种道德束缚的方法咯~不然怎么没听说男人有贞节牌坊的?”
当时在密信中看见这些堪称是“大逆不道”的话时,贺兰卿居然笑了。
仔细思考后,他觉得确实如此。
不仅没觉得姜虞的话是在讽刺男人阴暗,挖苦父权,涉及的也有他同为男人的利益。
以贺兰卿的智商反而开始举一反三,认为守贞操的应该是男人才对。
毕竟女人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男人可没有。
万一在娶妻前,这个男人流连花柳街,染了脏病怎么办?
妻子甚至不会知道,只要她们的夫君撒谎哄骗就行。
贺兰卿挺遗憾没找到能证明他在成婚前一直是清白的方法。
所以他压根不会在意姜虞的贞洁问题。
更何况会守什么成婚了才能行房的约定俗成?
不过是因为姜虞在十六岁那年,无意间说了句:“其实女子太早行那事对身体不好,需等到20岁以后....”
当时的贺兰卿默默记住了。
守着这个约定,年少躁动的他就算有再多的冲动,都会选择用别的方式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