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气温骤降。
贺兰卿和以往一样早早就走了，来无影去无踪。
他说的接下来会很忙，姜虞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感受到了。
因为一连十天，姜虞没有在夜里见到贺兰卿就先困得睡着了。
但是守夜的柳儿或者平儿说，世子爷十天来过三回，不过一个时辰就离开了。
姜虞本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后，忽然有些心疼。
他再强大，心思再缜密。也会累、会紧张、会烦躁不安。
小时候练武的他就是这样，永不言败的骄矜，孤傲的冷和不怕死的疯。
很多次，姜虞看见少年带着一身的伤，呼哧呼哧跪在地上大喘着气呢，没一会儿又爬起来继续和陪练的暗卫打。
直到再也爬不起来为止，那双眼睛里还是狼崽一样的凶狠。
“算了”
姜虞原本想去找他，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近几个月时间，她要避开任何公众场合与贺兰卿见面，直到婚约解除为止。
“平儿，你把针线拿来。还有，去库房裁一块藏青色的绵绸布来，我给爹爹绣个荷包。”
顺便给他做一个。
平儿笑眯眯地应下，“好呢，奴婢这就去。”
距离下午练飞镖还有一个时辰，姜虞沉下心来当真绣起了很久不碰的针线活。
她的女工着实一般，但怎么也比在现代好。
曾经十字绣都会数错格子的姜虞，如今搞懂了平针、套针、盘针。
冬日静谧的午时，姜虞坐在寒梅窗案下慢悠悠地绣着青竹。
她准备给爹爹的荷包是青竹，而给贺兰卿的则是一尾锦鲤。
金与红交织的锦鲤既有“鱼”的深意，也是保佑贺兰卿有“锦鲤加持好运”的含义。
半个时辰后
等姜虞腰背酸软地伸懒腰时，柳儿适时端上了一碗酥梨川贝甜汤。
看姜虞喝着甜汤，眉眼舒展，心情挺好的。柳儿才鼓起勇气开口：
“小姐。”柳儿突然跪了下去。
姜虞连忙放下碗，去扶她的手臂带起，不解道：“这是做什么？你犯错了？”
都快过年了，可别给她下跪了！
柳儿站起身后，一张清秀可爱的小脸上红了一大片，羞得不好意思看小姐。
“奴，奴婢想求您和夫人说一声。奴婢找到心仪的男子了，不想嫁给母亲选的那些人。”
姜虞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转头继续喝热乎乎的梨汤，囫囵问：
“好，明早给娘请安就是个顺嘴的事。”
“心仪的男子，大家认识么？”，姜虞好奇道。
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假时间谈的恋爱不成？
结果柳儿支吾着说：“小姐，是、是暗一大哥。嘿嘿”
姜虞一口梨汤喷了出来，“啊？”
每天虽然面无表情地喊她“主母”，但是挡不住把她当关门弟子一样恶狠狠操练的师父？
不做暗卫，去杀手组织接单都能挤进排行榜的，一？
“不是...你真和他在一起了？”
当初她就是看柳儿和暗一认识多年，给她出了个馊主意。
想着没准撮合成了呢？
但是近些时日，她被师父支配的恐惧，不亚于曾经最怕的物理老师。
柳儿赶紧拿着手帕递过去，红着脸点头道：“小姐，其实他就是不太会笑，但是对奴婢很好。”
姜虞不淡定地反问：“哪里好？”
柳儿的脸更红了，“他武功厉害，以后可以保护奴婢。”
姜虞点头，的确，这点估计是最大的优点！
“他把赚的银两银票都给奴婢了。很信任奴婢呢。”
姜虞又点头。嗯，的确不错。
“他说他做暗卫朝不保夕的，给奴婢钱傍身，以后就算他死了，奴婢也可以带着很多钱改嫁，不会亏了奴婢。”
姜虞：等等？
“还说以后奴婢就算不喜欢他了，他也不会和世子那样...那样强迫奴婢。”
姜虞：“呵呵，真好，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