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无奈地推了推笑癫的某人,“难道不是吗?你就阴阳怪气吧!哼~”
贺兰卿这才止住了笑意,将比自己小一圈的手纳进掌心包裹。
抬至眼前低头亲了亲,一双黑漆漆的桃花眼半眯着。
垂着蒲扇似的羽睫看着姜虞,笑意尽是缱绻:
“我只是在笑我的小鱼单纯地招人疼。”
她猜想追求权利的人,不是因为欲望便是因为迫不得已,这两点说的当然没错。
他笑得是小鱼一本正经分析的样子,有种可怜又可爱的劲儿。
这种反差感令贺兰卿心口又痒又刺挠。
其实他一直被姜虞的这种反差吸引,例如十岁那年。
明明比他还瘦小、吓得浑身发抖的小女娃,居然主动带着他连夜逃出土匪窝,一路上一滴泪都没掉。
贺兰卿永远不会忘记那年的姜虞。
那天清晨,她很冷静地去河边洗了把脸,然后拿出偷来的馍馍递给自己。
声音很软乎:“快吃,你的胃不好。”
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里只倒映了他一人,在清晨的霞光雾气中,贺兰卿觉得比昨夜的漫天星辰还美。
又例如,他的小鱼和他一样并不讲规矩。
端庄的贵女仪态都在外演给他人看的。
只要一进屋,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立刻对他大吐苦水。
她的热情和灵动,不拘于世俗对女子的定义;爱哭爱笑又嘴馋,也毫不掩饰各种欲望。
就像是一株火焰色的玫瑰,在贺兰卿心中燃烧了两辈子。
贺兰卿从没想到自己会被姜虞拽进一个全新的世界。
第一次被小鱼拥抱,他回去后失眠了一夜;第一次强吻小鱼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跳快到可能要死了。
第一次小鱼说要分手的时候,他发疯自残。
小鱼没有畏惧他,也没有怕得尖叫跑开。
而是满眼怒火地甩了他一巴掌,骂了一句:“疯子!有病!”
即便是在这样爆发的时刻,他竟然会觉得被她打也能让他心口滚烫,瞬间起了欲望。
十六岁的少年,抖着手摸上被扇得麻木的脸颊。
莫名感觉眼前这个女子或许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果然,预感是真的。
重生后记起前世的贺兰卿笑得肆意。困兽之争,万箭穿心,可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么?
他前世没和小鱼在一起,没有经历这些美好,就已经偏执成狂。
这辈子拥有了她,就像是巨龙守着一座金山。
不敢离开,日夜盘旋其上。
见了谁都误以为是来抢夺的,于是便要见一个咬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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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鱼最聪明了,以后我们女儿就照着你长。”
愉悦畅想的同时,贺兰卿又亲了亲她的手背。
“乖乖,第四份礼物很快送上。最近会很忙,不要等我。”
姜虞没有抽回手,反而顺势抚摸贺兰卿的脸,好笑道:“等你能娶到我再说吧,想得挺美。”
不说如今的婚约还在,就是她爹娘也没那么轻易同意。
最主要的是,姜虞不认为自己以后就非要嫁给他了。
难道不是先看他会不会改好?
过往曾劣迹斑斑的某人,就算到了现在依旧认为姜虞是可操控的。
以前用硬的不行,威胁不行,恐吓不行。那现在就用软的。
贺兰卿自认出身在贺兰氏,演戏是最擅长的。
却忽略姜虞并不是他以为的那般心软。
一个能狠心用自残逼迫分手的女人,怎么会看不出他如今收敛的本性是装的呢?
“嗯,我想得很美。”
被姜虞摸脸,贺兰卿立刻小狗似的蹭她的掌心。“再等等,很快。”
“小鱼,收到礼物后要奖励我...”
姜虞轻轻抚摸着这张骨相立体的面庞,拇指在他笑得堆起的卧蚕下轻轻摩挲。
“不,现在就奖励你。”
这回轮到贺兰卿愣了,随即灿烂的一抹笑意从眼底慢慢溢出。
宛若穿过云层的晨曦,瞬间把整张脸都带得无比耀眼。
丰神俊朗,眼眸如水,唇瓣朱红,比美人更加诱惑。
但这种诱惑不属于女人的娇柔俏媚,而是属于男人的魅力。一种不属于妖却比妖更勾魂摄魄的勾引。
姜虞暗叹:这就是天生的性张力,贺兰卿得亏有这张脸加持,中和一下性格。
她心里虽然感慨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但是姜虞下手一点也没怜惜。
两人直闹到后半夜才双双沉睡过去。
如一对恩爱的夫妻,娇小的妻子被个高腿长的丈夫搂在怀里贴着,天生如此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