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挑衅
韩静窈面色不善，“你倒是胆子大，只身就敢来东宫。”
翠萄笑道，“太子妃莫气，奴婢也只是个替主子传话办事的，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萧舒婳身边的两个侍女，就属她长的更为标致娇俏，现在一副不卑不亢的作风，还不是狗仗人势，来她这耀武扬威的。
韩静窈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时没真撕了她的脸。这叫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连这种货色都要来东宫踩她一脚。
下人和她的主子一样可气。
她不情不愿但还是跟着走了。韩静窈瞥了一眼翠萄，翠萄笑意盈盈的样子，恨不得赏她两个巴掌吃。
师出无名，她若真的将手伸过去，萧舒婳指不定要做什么文章。一时解恨只会换来更多的麻烦。
萧舒婳咽不下当时那口气，韩静窈也未必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她们对上阵，没有结果不会罢休。
韩静窈本就梗着一口气，偏偏翠萄还要继续气她。
翠萄在前引路，好巧不巧就碰见了宁莺儿去给萧铭远送东西。
那边郎情妾意，这边要去冰冷的广华殿地上跪着念经。
韩静窈都没来得及在心里骂一句凭什么，翠萄开口道，“良媛跟太子殿下感情真好。”
翠萄故意的感叹太明显。
萧舒婳不在，一个侍女还敢这么挑衅，韩静窈眼刀飞了过去。
气氛凝重，跟着的人只能偷偷抬眼看，谁听了都得说一句，她可真敢说。
这可是被太子冷落也依旧能在东宫作威作福的丞相之女。
翠萄将视线朝下，又一副伏小做低的样子，“奴婢是在赞叹东宫和睦，都是太子妃精心管理下的成果。”
明面上是生硬的找补，反过来是在暗讽她，东宫除了她才会和睦。
韩静窈已经抬起手来了。
可翠萄连眼睛都没眨，并不是她胆识过人，只是她虽紧张，但也没什么好怕的，左不过是挨一顿打，她并不是为了自己出气才这样做。
反正她现在代表着萧舒婳的脸面，韩静窈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做太过分的举动。
理智稍后追随到在空中的手，变换了方向。“你不言语，这里也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
韩静窈的手指绕到翠萄的下巴上，将她低垂的头抬起，“我本不愿拂了安平公主的面子，可你若非要多嘴的话…”
再难听一些的威胁话韩静窈没说出来，留一些空间能多一些压迫感，更何况，她若真要跟一个侍女计较起来，也太自降身份了。
翠萄只是想气她，又不是真来作死，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怎么不懂，立马表示自己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就算后来韩静窈耳根子清净了，心也不能静下来。
时间漫长，耗得又久，翠萄时不时还要拿过来各宫陆续送来的手抄经书。韩静窈的厌烦情绪到了顶点。
手都抖了还不能在广华殿甩手走人，肉眼可见她的情绪变差。
结束的时间依旧会让她错过用膳，今天没人灭灯火，光线很亮，韩静窈也依旧不高兴。
因为她看见翠萄躲在角落里坐着打瞌睡。做主子的跪着，哪有她坐着睡觉的道理。
到了广华殿，翠萄就更有靠山了，就算被提醒，翠萄也只是挪挪屁股，靠在更里面的一点，继续睡。压根没把这里的任何放在眼里。
韩静窈想喊住持把她撵出去。
可转念一想，凭他们给她做局的关系，那翠萄要是出广华殿，肯定跑去能更光明正大地偷懒，还不如在这谁都不舒服。
韩静窈耗得精疲力尽，又饿得难受，靠人搀扶才能走路。
翠萄却赶上来说，还有太多经文没有诵完，明天还得继续。
韩静窈扭头看那木几上，努力一晚上竟然比来的时候还多的经书，实在难以忍受！于是抱怨道，“各宫照这个速度写，我自己一个人什么时候能诵完！”
翠萄没有表情，也没有回答，这不是她应该有回答的问题。
只是抱怨无用。
韩静窈深一脚浅一脚回了东宫。
翠萄敷衍行礼以后，摸了摸自己有些瘪的肚子，盘算着要不然明天带着些干粮在身上，谁知道这太子妃又能一次跪多久呢。
在广华殿又不能吃有油水的，好累的当差，好在她偷偷睡觉养了些精神。
回到公主府，看见了锦萄分一些油纸包，翠萄走上前去问道，“快饿死我了，你在干嘛？殿下呢？”
锦萄递给她一小包，“殿下在跟侯爷用晚膳，侯爷不要我们伺候。这些是米掌柜送来的，今年新做出来的第一批猪肉脯，殿下让我给大家分一分，喏，给你的。”
翠萄拿起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油纸包裹得严实，根本没有味道溢出来。锦萄看见她的小动作，继续道，“放心吧，姐姐我给你留的是甜的那份。”
“谢谢锦萄大恩人。”翠萄拿着油纸包装模作样行了个礼，“我去找些吃的去。”
“等等，”锦萄又挑拣出两包，一包大，一包小，“你抽时间送到将军府去，这是少将军的，这是…”
和翠萄一样大小的那包是宋炙的，只是一时半会锦萄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身份。
好在多年默契，翠萄一点就通，“我知道了，一会就去。”
先前还能说是凌侍卫，结果身份一再改变，直接成了将军远亲，算下来跟公主都攀得上关系。
不过锦萄也没觉得宋炙跟她们的身份一样，人家之前是巡防营副统领，现在是少将军副手。与婢女怎么可能一样？
就是不知道翠萄是怎么想的。
翠萄去将军府之前，还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
比起纯粹的这么多年拼出来的共事情谊，翠萄心中对宋炙是另眼相待的。
不然她怎么会在给宋炙收尸那天，哭的那样真切，又在他死而复生再次出现时，比萧舒婳还要高兴。
关于他们身份悬殊她早就知道，可早就抱有特殊心思的人，怎么可能熬得住那么久的朝夕相处以后，还无动于衷。
话虽如此，翠萄也并没有对这段感情有所希望。
他们不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