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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聪猛然跳了起来,骇的脸色大变。

我靠!这不是原主的旧居,而是,原主生母的住处,她自尽身亡的地方。

天色渐暗,空廖的屋里有些昏暗,寂静的只闻司聪的心跳声。

悬在房梁上的白绫,染血的被褥,灰扑扑的地面,每一处都透着阴森的恐怖。

司聪扯唇冷笑,想拿这些吓唬她,那可真是白日做梦,去过阴曹地府的人,什么阵仗没见过,这些东西不过尔尔。

司聪又坐回了床上,抬头看着那条白绫,是什么原因让原主的娘在床上选择自缢,这高度,又够吗?

白绫上有血迹,被褥上也有,那就说明原主的娘是有外伤在身,这死因,很耐人寻味啊!

天色更暗了些,司聪起身去寻蜡烛,可是寻遍了各个角落,也没找见蜡烛的影。

这韦氏是真够阴狠的,摆明了是想吓死她。

可惜她不怕,她还正希望女主的娘冒出来与她说说女主的事呢!

或许是老天听见了她的心声吧,很静很静的屋子里忽然有些许动静。

司聪凝神静听,似是风吹门窗的吱呀声。

司聪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窗纸看向外面,院子里一片漆黑,连一点星光都不曾见。

推了推门,锁链哗啦一声响,让司聪有些心惊。

趴在门缝里向外望去,一个鬼影都没有,这些看守她的仆妇们就不怕她跑了?

蹲下身子她伸出干瘦的手,试图去摸索那锁链上的锁头,手却被一下子抓住了。

司聪吓了一跳,猛地向回抽,那双手却抓的更紧。

司聪贴在门缝上往外看,一张丑陋无比的脸突然出现在门缝之中。吓的司聪惊叫出声,使劲地挣脱了那人的禁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姑娘,是我!”

细弱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司聪惊魂未定,半趴在地上抚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喘息着。

只一瞬间,司聪便看清了那人的脸,左右两面脸颊,各有一个交叉的刀疤,泛着血红,像是四条蜈蚣蜿蜒爬行,既恶心,又恐怖。

她无法想象,她是受了什么样的刑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你是谁?”

门外之人声音颤抖,道:“姑娘,我是芙蓉啊!”

司聪心道,我哪知道什么芙蓉牡丹的,这是考我呢?

“芙蓉?你不是.......?”

往往开放式的问题,更能套出别人的真实目的。

“我没死,姑娘,您真的还活着?快,快让奴婢看看您!”

一句话,两条信息,门外之人曾经被害过。第二条信息,她是个婢女。或许是原主的,也或许是原主娘的。

“你,你还好吗?”

门外之人声音有些哽咽,道:“姑娘,姑娘,奴婢,呜呜呜!”

芙蓉哭的伤怀,似乎还夹杂着疼痛的嘶哈声。

“你的脸,怎么回事?”

芙蓉疼的牙齿直打颤,道:“姨娘死的那日,奴婢拼了命的护着她,可还是没能护住她。奴婢的脸,是被夫人划的,夫人说,奴婢与姨娘一样是狐狸精,一心想着勾引老爷。姑娘,奴婢冤枉啊!奴婢从来没有那个心思啊!”

又是两个信息,果然如她猜测一般,原主的生母,是被人勒死的。

按她叙述的,这个叫芙蓉的,应该是原主生母的婢女。

“你是说,我娘她,是被夫人害死的?”

芙蓉竖起手指在嘴上做了个嘘声,回头惶恐的左右看了看。

“不是夫人亲自来的,可姑娘您想想,没有夫人的授意,她们怎么敢?”

芙蓉说话嘴张的大一些,就会牵动脸上的伤口疼,想捂着又不敢碰,疼的她又是一阵颤抖。

“很疼是吗?”

芙蓉点了点头,想起她又看不见,道:“她们不给我用药,就这样挺着,天热,都流脓了。”

司聪虽看不见,光听着就觉得疼,咬着牙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下如此的狠手,真是没王法了。”

芙蓉小声的啜泣道:“她们糟践咱们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姨娘活着时还能护着些,姨娘走了,谁还管奴婢的死活呢!”

司聪微叹一声,向门缝又凑近了些,问道:“你来这里没人知道吗?看守的人呢?”

芙蓉又看了看四周,道:“姨娘惨死,也吓坏了她们,晚上我常来这里哭泣,她们都害怕,天刚黑一点就不敢过来了。这里又偏僻,平时根本就没人来。”

司聪目光如炬的扫向院门口,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司聪道:“你与我说说,我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芙蓉也看向院门口,吸了吸鼻子道:“姑娘被送去冲喜,原本姨娘就是拼死不愿的,可是奈何这是老爷的决定,姨娘也毫无办法,被打了一顿后,锁在了屋子里。当晚,就传来世子与姑娘的死讯,姨娘疯了一般要去找老爷理论,可老爷不肯见姨娘,姨娘便放火烧了厨房,然后就来了一帮人,生生勒死了姨娘,对外说姨娘伤心过度,自缢身亡了!”

芙蓉憋着声音哭的伤心,司聪的牙齿咬的咯咯响,一条人命,就这般被草菅了,这苏家真是壕无人性可言。

由此可见,原主的姨娘地原主是真心的心疼,甚至是不惜性命保护她。

她的心颤了颤,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咆哮。

“姨娘埋在了哪里?”

芙蓉哭道:“奴婢听说,姨娘是自缢的,不准入祖坟,只埋在了乱葬岗旁,立了一个土包,连个墓碑都没有。”

芙蓉小心的擦着脸上的泪,“可怜姨娘一生忍气吞声,就是盼着姑娘能平安长大,再嫁一个如意郎君,姨娘就是再苦再累都认了。可是,可是到头来,姑娘没保住,姨娘她也.......!”

司聪大致了解了原主的以往,心里十分的沉重。

“姑娘,姨娘若是泉下有知,姑娘还好好的活着,她一定会高兴坏了,姑娘,您要好好活着,姨娘她,死也瞑目了。”

司聪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欠下的,早晚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