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脸蛋仍旧干的泛红,但是维珍的鼻子却不再那么难受了,心里的那股子火烧火燎的燥劲儿也少了不少。
只是待两日之后,等维珍到了地儿,瞧见了四爷,这股子燥劲儿又陡然增加了十倍不止。
维珍甫一到了地方,才将将进了院子,还没来得及洗把脸,然后就瞧着连翘急匆匆进来禀报。
“主子,奴婢方才奉主子命去前院给苏公公递话,哪知道奴婢才进前院,就瞧着正堂里的奴才正忙活着出来换水,奴婢问了才知道,是……是主子爷伤口化脓了,孙太医正在给主子爷疗伤呢!奴婢没敢进去搅扰,赶着就回来了。”
四爷的伤口化脓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维珍担心了一路的事儿,到底还是发生了。
这叫什么?墨菲定律吗?
维珍已经没心情想这些了,她连脸都顾不上洗了,当即就直奔前院儿,连翘忙不迭跟了上去。
古德利此刻正在前院把守着,甫一瞧见维珍,正要上前行礼,维珍赶紧摆摆手示意不必,一边朝前走,一边压低声音询问:“四爷的伤是怎么化脓的?”
古德利忙不迭道:“回侧福晋的话,主子受伤之后,本该两日换一次药,只是前日,凉州府有灾民聚众闹事儿,主子爷去了一趟,在凉州府耽搁了一日,待今儿一早回来,孙太医给主子爷换药的时候,才发现主子爷伤口化脓了。”
瞧着维珍脸色不好,古德利忙道:“侧福晋,万幸贝勒爷骨头没事儿,而且化脓的地方不大,孙太医说只要清理干净就没事儿了。”
“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是,奴才遵命。”
古德利躬身退下,维珍的目光却落在古德利走路不大利索的脚上。
不过是稍稍一瞥,维珍旋即匆匆进了正堂,然后维珍就瞧见四爷此刻正坐在偏厅里头,左臂搁在桌上,孙太医正坐在一边,手里拿着小刀,正仔仔细细地从四爷伤口上……剔着肉。
四爷正低着头,所以维珍也看不清四爷的表情,却一眼瞧见那光脑头上,星星点点的全是汗。
维珍突然就有些呼吸不畅,站在原地,一时竟迈不开脚,还是四爷突然抬起头。
四目相对,四爷眼中陡然生出喜悦,可旋即就是眉头一皱,孙太医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惶恐,跪地请罪道:“奴才有罪!请贝勒爷降罪!”
苏培盛看的分明,哪里是人家孙太医的错,分明是自家主子爷瞧见了侧福晋,激动之下挪了下胳膊,然后才被孙太医的小刀给扎了那么一下。
“无妨,继续,”四爷对孙太医道,一边吩咐苏培盛,“先带侧福晋去暖阁。”
刚才乍一瞧见维珍,四爷那叫一个惊喜,可这会儿就剩下心虚了,丹凤眼也不敢看人家了,垂着眼吩咐苏培盛。
他这副样子就别叫维珍瞧见了,这妮子哪里受得了?没得掉眼泪。
“是,奴才遵命。”
苏培盛当下便行至维珍身边,正要恭恭敬敬把人给请走,维珍却抬脚径直往四爷走去,苏培盛自然也不敢拦,就这么瞧着维珍行至四爷身边坐了下来,然后蹙着眉盯着四爷的伤口。
侧福晋这应该是刚到吧,一身的风尘仆仆,嘴唇还干得起皮了。
苏培盛旋即倒了杯茶,放到维珍面前,然后轻手轻脚退到了一旁。
有侧福晋在,四爷想必是不稀得他老苏伺候在侧了,也好,他也能趁机缓口气儿。
这几天差点儿没把他老苏给累死。
四爷的确不稀得苏培盛在自己身边杵着了,当着孙太医的面儿,四爷也不好跟维珍说什么,只是忍不住一遍一遍朝身边瞥。
只是都快瞥得眼抽筋儿了,身边的妮子也愣是没个反应,四爷心里七上八下的,知道维珍定是生气了。
临行之前,她还再度叮嘱自己要日日戴着平安扣,就怕自己出事儿呢,可偏生那天,他去视察水利,知道那地方道路崎岖,四爷担心会摔了平安扣,所以就把平安扣给取了下来,结果,那天就碰到落石了。
所以对维珍,四爷很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