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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五月,天朗气清。

柳丝拂水面,桃花笑春风。

卫凌峰身着一袭明亮的青碧色常服,步履间衣袂飘飘。他眉宇间,英气勃发,眼神深邃而明亮。甫一踏入喧嚣的南道市集,他便如同一缕清新的春风,瞬间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心中纷纷暗自赞叹——好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然而,在卫凌峰的这份从容不迫之中,却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

踏入汇通钱庄的大门,刘昌一眼看到了卫凌峰,不禁面带笑意,上前问道:“难得见你穿得如此鲜亮,可是有何喜事?”

卫凌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交织着复杂与无奈。见状,刘昌心领神会,立即示意他随自己前往后堂的茶室。

“其实,这身衣裳并非我的。”卫凌峰压低声音,对刘昌解释道:“离宫前,我不慎将自己的衣裳沾湿了。想着,莫要误了刘兄与我今日的会面,便匆忙间向友人金奕借了这身衣裳。”说着,卫凌峰不禁摇头苦笑:“估计这小子也是故意为之,报复我上次离宫,未将他交代的差事办好,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件衣裳给我。”

二人于茶室落座,刘昌又打量了卫凌峰一番,随后以温和而赞许的语气笑道:“我倒却觉得甚好。你年纪轻轻地,就应该穿这样的衣裳才合适,不必总是被那一袭黑衣所束缚。”

卫凌峰闻言,嘴角微扬,领悟到了话语中的深意。

刘昌轻手为卫凌峰斟茶,茶香袅袅间,他注意到了卫凌峰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淡淡忧思,于是关切地问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心事重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卫凌峰看向刘昌,将心中忧愁如实相告道:“刘兄,不瞒你说,此前查询之事,我至今未有丝毫进展。长兄的书信,我已反复研读,几乎已是倒背如流,却仍旧未能从中捕捉到任何指向证据的蛛丝马迹。我担心,是否已有他人先与我一步,将长兄所藏的证据取走了?”言罢,他的眉宇间更添了几分忧虑与不安。

听闻卫凌峰的担忧,刘昌心中也不免泛起涟漪,深知其顾虑也不是不可能。

他沉吟片刻,目光中闪烁着坚定,轻声宽慰道:“凌峰,切勿过分忧虑。世杰行事,一向周密谨慎,极少留下破绽。若连你这等深知他习性之人都难以觅得证据,那么他人想要找到,更是难上加难。我坚信,那证据定还安然藏于皇宫的某个隐秘角落。切莫心急,事缓则圆。”

“刘兄所言极是。”卫凌峰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我确实不该如此急躁,应当沉下心来,方能不负这番苦寻。”

* * *

离开汇通钱庄时,阳光正烈,已近正午。

卫凌峰心中尚惦记着另外一事,他并未急于返回宫殿,而是漫步在南道市集那繁华喧嚣的街道上,目光在琳琅满目的摊位间游走,只为寻找一件称心的礼物。

几日后便是岑思卿的生辰之日。卫凌峰深知,对于岑思卿而言,这个日子总是被一层淡淡的哀愁所笼罩,令其十分抵触。卫凌峰清楚,此事必然与荣妃的离世有关。

自那年荣妃离世后,岑思卿便不曾庆祝过生辰,仿佛是一个不愿触及的伤痛。然而,卫凌峰却洞悉了岑思卿那看似不在意的外表下,藏着的脆弱与渴望。岑思卿只不过是因现实,而不得不逃避自己心中的期待罢了。

因此今年,卫凌峰暗自下定了决心,他想给岑思卿一个惊喜,为其送上一份满载心意的生辰礼。

然而,卫凌峰在南道市集中寻觅了许久,却始终未能找到那份既合心意又恰到好处的生辰礼。

毕竟,礼物若是价值过于高昂,恐有攀附之嫌,且非卫凌峰财力所及;而若是太过平凡,又未必配得上岑思卿七皇子的身份。此刻,他们二人之间的身份悬殊,让这份礼物的选择变得异常微妙和棘手,也令卫凌峰不禁有些犯难。

正当卫凌峰心生烦恼,几欲放弃之际,街角一家不起眼的铁铺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铁铺内,炉火正旺,铁匠的敲打声与火花共舞,既粗犷又充满韵律感,让人不由自主地驻足观看。

忽然,卫凌峰的目光被一把长剑深深吸引。那长剑静静地躺在铁砧旁,剑身狭长而锋利,寒光闪闪;剑柄由名贵的木材雕琢而成,触感温润如玉。上面镶嵌着几颗不起眼的宝石,虽不张扬,却自有一股低调的华贵,与岑思卿内敛的气质不谋而合。

卫凌峰满心欢喜地询问起长剑的价格,然而,铁匠报出的钱数却让他心中一紧,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显然,这把宝剑的价值远远超出了卫凌峰的预期,即便是他倾囊而出,身上的银两也仅是杯水车薪。

于是,卫凌峰当即决定回一趟汇通钱庄,打算将身上随身携带的玉佩典当,以解燃眉之急。

重返汇通钱庄,刘昌听闻卫凌峰的来意,初时微愣,旋即眼神变得柔和许多。他未曾料到,这份跨越身份的友谊,竟能让卫凌峰甘愿割舍家族珍视的玉佩,只为给岑思卿送上一份特别的生辰之礼。感动之余,刘昌婉拒了卫凌峰递上的玉佩,随后亲自从柜台深处取出银两,温和地放在卫凌峰手中。

“这些银两你先应急,余下的,待到日后宽裕时再还便是。”刘昌的话语温暖而坚定,充满了对卫凌峰的信任与支持。

卫凌峰内心虽有千般不愿,却也明白此乃当前唯一可行之计。他感激地接过银两,连声道谢,然后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心中满是期待。

刘昌目送卫凌峰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心中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终是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

* * *

在皇宫最偏僻的一隅,远离了宫廷的喧嚣与繁华处,隐藏着一个鲜有人至的花园。

这方天地,正是岑思卿心中的世外桃源。在这里,他可以躲避一切的愁楚,远离一切的烦忧,没有外界的纷扰,没有琐事的侵扰,只有清风绿树相伴,花香鸟语为友。只需轻轻一跃,攀上那棵高大的榆树,便能将千里风光尽收眼底,令人仿佛瞬间挣脱了深宫高墙的禁锢与束缚。

这一日,阳光正好,卫凌峰身着巡卫制服,腰间佩剑,站在花园中央的一片空地上,正耐心地等待着岑思卿的到来。

终于,岑思卿身着往日的那套苍色常服来到花园。一见到卫凌峰,便含笑开口道:“卫师父,今日倒是来得格外早呢。”

卫凌峰闻言,嘴角微扬,即便周遭空无一人,他依然恪守礼节,恭敬地向岑思卿施以一礼。随后,他轻手将一柄准备好的木剑递予岑思卿,随即开始了今日的武功传授。

卫凌峰抽出随身佩剑,开始演示起来。他身形挺拔,长剑在手,宛如游龙出海,步伐间轻盈而有力。他剑法娴熟,每一次挥动都仿佛能划破空气,带出阵阵细微却清晰的破空之音。岑思卿手持木剑,跟随着卫凌峰的动作,一招一式地比划着,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卫凌峰敏锐地察觉到了岑思卿的些许散漫,故而趁其不备,巧妙地运用长剑,轻轻一挑,将岑思卿手中的木剑温和地击落在地。

“殿下心中似有所忧,以致难聚心神。”卫凌峰语气温和,边说边从地上将木剑拾起,双手呈上,恭敬地递还给岑思卿。

岑思卿接过木剑,眼神微闪,以轻松的口吻掩饰道:“没事,不过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罢了。”

卫凌峰清楚,岑思卿这表面的搪塞之下,实则藏着难以言说的心事与挂碍。但他没有必要揭穿,也不愿去揭穿。于是,卫凌峰假装接受了岑思卿的这个借口,继续耐心地教他剑法。

“殿下,武之一道,重在心静神凝。”卫凌峰言罢,手腕轻转,长剑舞动间,剑光如水,时而轻柔婉转,时而凌厉迅猛,看得岑思卿不禁羡慕。

片刻后,岑思卿尝试挥剑。卫凌峰洞悉了岑思卿心中的急躁,担心他用蛮力只会不慎伤及自身,于是轻步上前,温柔地握住了木剑制止。

“殿下,莫要急于求成,重要的是体会剑意,切忌急功近利。”卫凌峰温言道。

岑思卿闻言,只好缓缓收起剑,他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木剑,神情低落。

卫凌峰见状,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关切,他转身走到一棵树后,取来一柄精心准备的新剑,缓缓递到了岑思卿的眼前。

岑思卿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愣怔片刻后,抬头望向卫凌峰,眼中既有惊讶也有疑惑:“这是...给我的吗?”

卫凌峰微笑着点头,眼神中满是温柔与鼓励。他记得,今日乃是岑思卿的生辰,但这份惊喜,他更愿意以一种含蓄的方式赠予。于是,他也找了一个借口:“殿下勤学苦练剑法,我深信,假以时日,终将有所成。到时候,殿下便一定要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虽然,现在还为时尚早,但卑职想提前将这把剑赠与殿下,亦算是一种鼓励,不知殿下可愿笑纳?”

岑思卿郑重地接过那柄长剑,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一丝笑容。

“这真的是给我的?”岑思卿依旧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拔出剑身,只见剑光如霜,锋芒毕露,仿佛能劈开世间一切阴霾与阻碍,令他不禁为之一阵激动。

然而,就在这一刻,卫凌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他轻轻地将岑思卿手中的长剑夺过,重新收入剑鞘,语气中满是关怀与叮咛:“殿下,此剑虽已赠予您,但卑职希望,殿下还是先以木剑代之,勤加练习,免得误伤了自己。待到技艺炉火纯青之时,再执此剑,必能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好!”岑思卿毫不犹豫地应承了卫凌峰的建议,随后将那柄长剑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旁,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决心。

自此,这柄长剑便成为了岑思卿唯一的佩剑,始终与他相随。即便他坐上了太子之位,搬离了荣和宫,后又最终成为了一国之君。

然而,无论身份如何变迁,这把剑始终静静地悬挂在岑思卿的书房之内,代替着卫凌峰,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