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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亨殿内,随着皇太后最后的挣扎化为无力的叹息,终于大事已然。

岑思卿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之气:“传朕谕旨!”他顿了顿,让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地落在众人心头:“皇太后承认涉嫌谋害荣妃,更有企图弑君篡位之恶行,实属大逆不道。自即日起,特将皇太后暂行安置于裕华宫,严加监护,未经朕之亲允,任何人不得擅入探视,违者严惩不贷。”

言毕,岑思卿语气稍缓,但依旧坚定:“另,关于荣妃自戕一案,今朕决定,重启此案,务求追根溯源,还原事实真相。待一切证据确凿,朕将依据律法,公正裁决。”

话音刚落,几名侍卫应声而出,迅速上前将皇太后包围起来。皇太后见状,脸色苍白如纸,但她并未挣扎,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岑思卿一眼,那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无奈,更多的则是对自己命运终结的接受。

最终,随着裕华宫的大门轰然关闭,一场权力的风暴似乎也终于随之平息。

* * *

都察院在岑思卿的严令下,重启了对荣妃自戕一案的深入调查。

终于,荣妃脖颈上那条曾被忽视的勒痕,得以公之于众,成为了荣妃惨遭他人毒手而死的关键证据。

随着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整个宫廷为之震动。岑思卿为了安抚逝母在天之灵,将其追封为荣安皇太后,让她的名讳与哀荣永载史册。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岑思卿心中却仍有一事挂怀。虽然如今真相大白,冤屈得雪,荣妃的离世却仍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岑思卿的心头,是他曾经童年时的噩梦,亦是他过往十三年难以言说的隐痛。

轻轻推开裕华宫那扇沉重的宫门,夏至安静候于殿外。岑思卿步入宫内,独自迈向正殿深处。

殿内光线柔和,岑思卿再见到皇太后,发觉她那双凌厉的双眸,还透着西陵氏固有的傲慢。但细察之下,却不禁注意到,眼前之人已在短短数日之内明显苍老了许多。

皇太后见岑思卿步入,并未起身相迎,而是直接开口不客气地询问道:“逸祺呢?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岑思卿面对皇太后的审视,面容宁静,语调平和地答道:“先帝遗留下的嫔妃众多,儿臣已细心为十弟觅得一处妥善之所,母后大可宽心,无需再为此事挂怀。”

皇太后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突然问道:“岑思卿,你知道本宫此生最后悔之事是什么吗?”

岑思卿淡然一笑,他无心探究皇太后此刻的追悔。

“本宫悔之莫及,”皇太后声音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当年在处置荣妃那个贱人之时,未能痛下决心,将你也一并铲除。那时,本宫误以为,只要依慈懿皇太后之命,隔绝你与先帝,再借兰英之手加以钳制,你便终将难逃一死。”言罢,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说着,皇太后缓缓步向岑思卿,继续道:“岂料,你的命还挺硬。我就知道,本宫当年一念之仁留下了你,便是留给本宫自己了一个后患。”

岑思卿嘴角轻扬,目光坚定地迎向皇太后,轻声问道:“所以,昔日往我药中掺入冰蚀之毒,确为母后所为?”

皇太后冷笑一声,反问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面对皇太后最后的倔强与傲慢,岑思卿轻轻叹息,说道:“儿臣今日来此,是想告知母后。逝母荣妃一案已经查明,确系被人谋害而死,并非自戕。”

皇太后闻言,冷笑更甚,满是不屑:“那又如何?一个死人罢了,纵使你为其昭雪、追封,亦无法挽回一切,更无法让她与先帝同穴而眠。”言罢,她目光锐利地望向岑思卿,语气中充满了宣告:“唯有我,这前朝之皇后,今朝之皇太后,方能配享与先帝共陵的殊荣!”

岑思卿眼神淡然,平静地回应着皇太后挑衅的目光,语调中不带丝毫情绪:“无所谓。我母亲荣妃这一生,本就不应被皇权和恩宠所束缚。我亦从未想过要将她安葬于父皇陵寝之侧,以求虚名。”

“哼!”皇太后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对岑思卿的不屑与轻蔑,她步履庄重地走回自己的凤位。稳稳坐下后,她冷冷地问道:“如此说来,你今日此行,莫非是要以此为由,来问罪于本宫?”

岑思卿含笑摇首,语气平和却暗含锋芒与嘲讽,回答道:“母后多虑了,儿臣怎会如此不孝?无论发生何事,儿臣自会竭尽全力,保住您这个皇太后的头衔。毕竟,如此您将来方能与父皇同眠于陵寝之中,共享后世香火,不是吗?”

皇太后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双凌厉的双眸中怒火中烧,仿佛要将岑思卿吞噬一般。她猛地一拍凤椅的扶手,呵斥道:“岑思卿,你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

岑思卿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冷静,他缓缓上前几步,目光与皇太后直视,没有丝毫的退缩。他站立于空旷无人的大殿中央,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挑衅意味的微笑:“那又如何?”

皇太后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当她诧异之时,却又听到岑思卿的声音清晰地说道:“今日,儿臣便是对母后您出言不逊了,试问,这天下,又有何人能治本天子的罪呢?”

闻言,皇太后眼中闪现一抹错愕,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只能沉默以对,作为维护她最后尊严与体面的唯一方式。

见状,岑思卿深知皇太后的心理防线已溃不成军。他并未有丝毫心软,而是继续开口:“对了,儿臣有一事相告。”

皇太后闻言,目光凝聚在岑思卿身上,内心虽已千疮百孔,却也强自镇定。然而,即便是她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接下来的真相依旧如同晴天霹雳,让她难以承受。

“如今,安眠于皇陵,以忱王之礼下葬的,并非旁人,而是二哥,文康太子。”

岑思卿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精准无误地刺入皇太后的心房。

此言一出,皇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瞳孔急剧收缩。她突然站起身,目光紧紧锁定在岑思卿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

然而,片刻的凝视与慌乱之后,皇太后却又缓缓坐回凤椅。

“哼!这等荒谬之言,也亏你编的出来。”皇太后冷嘲一声,但手指依旧在微微颤抖,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岑思卿深知皇太后的防备与怀疑,于是,他语气更加沉稳而有力,将那段由二皇子亲口所述的经历——如何险境还生,投奔三皇子,又将三皇子杀害并冒名顶替之事,全部说与了皇太后。

“一派胡言!”皇太后斩钉截铁的否认道:“逸承他早已离世,却还要遭受你如此污蔑。即便他当真还活着,本宫亦绝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等手足相残、悖逆人伦的恶行!”

“母后不信,便罢了。”岑思卿依旧冷静地说道:“但儿臣作为监审,曾亲自查验过忱王的遗体。”说到这里,他轻轻抬眸,目光深邃地与皇太后对视,继续道:“在那具被认作是忱王的尸身上,儿臣并未发现任何胎记。”

皇太后闻言,脸色再次骤变,但这一次的震惊,显然与之前的否认截然不同。一瞬间,皇太后沉浸在了巨大的悲痛之中,她似乎也隐约感觉到了异样,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这一刻,大殿内随之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皇太后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

回想起与三皇子往昔的通信,如今在皇太后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当初,她其实也因三皇子态度的骤变感到过意外,但那时,她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没想到,却是因为那时真正的三皇子已经遭遇不幸,取而代之的,是二皇子。

但即便回想起了这些不寻常之处,皇太后却仍竭力抗拒着这个残酷的事实,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再次以坚决的口吻反驳道:“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胡言乱语,本宫就会相信了?文康太子岑逸承,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至于那忱王墓中之人,本宫坚信,就是岑逸铭。”

闻言,岑思卿不再坚持,而是点了点头,成全了皇太后的这番自我安慰。随后,他扫视了整个大殿一圈,微笑道:“母后虽可不信儿臣所言,但也请务必保重凤体。儿臣见裕华宫中侍奉之人寥寥无几,便特地为母后挑选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宫婢,前来细心照料母后起居。”言罢,他轻轻呼唤了一声夏至安。

夏至安闻令,立即领着一个年约不惑之际的宫婢来到殿内。

皇太后不知岑思卿此番安排的用意,只是盯着那宫婢,紧锁眉头,锐利地审视着眼前之人。

“还不快上前向皇太后行礼问安。”夏至安适时地提醒着宫婢。

宫婢闻言,缓缓俯身,不紧不慢地对着皇太后行礼道:“奴婢兰英,叩见皇太后。”

皇太后闻言,身形猛地一震,她猛地站起身来,手指微微颤抖地指向宫婢,声音中难掩激动:“你…你说你叫什么?”

那宫婢面对皇太后的突然反应,并未显露丝毫惧色,而是抬头望向皇太后,再次清晰而坚定地说道:“奴婢名唤兰英,愿以余生之力,竭力侍奉皇太后左右。”

“大胆!你怎敢自称兰英?!”皇太后怒目圆睁,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慨。

宫婢面对皇太后的怒火,依旧保持着冷静与镇定,她缓缓解释道:“回禀皇太后,奴婢往昔确非兰英之名,此乃是今日圣上恩典,特赐与奴婢的。”

皇太后的目光这才转向一旁,只见岑思卿神色淡然,眉宇间透露着得意与从容。

“儿臣此片孝心,还望母后笑纳。”

言罢,岑思卿淡然一笑,背负双手,转身步伐稳健地离去,留下一室寂静与皇太后那满脸震惊与慌乱的神情。

皇太后独自立于高高在上的凤位之上,眼中闪烁着的恨意,最终化作一声怒不可遏的呼唤:

“岑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