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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8年3月20日 9:10pm

天气:晴

地点 无名荒野

平静的夜震颤了,漆黑的帷幕下,钢铁在行军。

由一艘无畏舰级旗舰,五艘侦察舰,十艘突击舰,八艘战列舰级护卫舰,十数艘炮舰和补给舰组成的高速军舰集群如同移动的山脉,将这片大地的自然通通跨越和碾碎。

这条山脉是维多利亚的先头部队,由阿什沃斯公爵率领,是公爵联军的一小部分,亦是开斯特公爵势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旗舰“克拉斯达尔”的舰桥下层,阿什沃斯公爵应和着旧红松木唱片机的音乐晃动酒杯,时不时询问副官各项信息。

“现在距离伦蒂尼姆还有多远的距离?”

副官查看身前的集成终端,朗声回答:“大人,还有570公里,最多7个小时到达伦蒂尼姆。”

7个小时,明天凌晨,啧,还是太久了。

阿什沃斯在心中抱怨:若不是组建联军时开斯特扯了半天天气,他也不至于半小时前才出发。

为了组建公爵联军,温德米尔,威灵顿,高多汀,开斯特拉扯半天,才抠抠搜搜凑出三百五十余艘高速军舰,二十万的将士,其中三十余艘高速军舰和两万将士还要等温德米尔回丽茵卡登抽调。

温德米尔将率军事要塞“加拉瓦铁盾”令寻条路独走,她这一走倒好,开斯特这老狐狸就把他阿什沃斯推出来挡炮弹了。

在明知道伦蒂尼姆出现空中战舰,萨卡兹掌握碎片大厦的情势下让他打头阵,摆明是为了用他观望目前那群魔族佬的成色。

阿什沃斯一边在内心攻击自家派系领袖,一边把自己心爱的红松木唱片机换了张欢快的调子。

调子初听起来有些许嘶哑,还发出老旧唱片机特有的杂音,但阿什沃斯反而满足地哼起来了。

为何呢?就因为这唱片机可是卡西米尔的红松做的,老早就灭绝的珍稀品种呐!

这唱片机也是阿什沃斯家祖传的宝贝,更是皇帝御赐的好东西。

沙哑?沙哑才好听!

“哼,等到了伦蒂尼姆城郊,主炮只要轰实了,我就退回后方,开斯特公爵也怪罪不了我。”阿什沃斯翘起嘴角,在心中谱写起应对其他公爵的腹稿来。

阿什沃斯公爵到底是位公爵,伦蒂尼姆的主炮威力可怖,但他有信心让自己的旗舰保住移动部,并以极快的速度脱离战场。

至于碎片大厦的天灾,阿什沃斯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轮机和撞角又不是摆设,一般的地形改变可拦不住动辄数百米的庞然巨物。

而那些源石粉尘,能刮花多层复合装甲的最外层就算成功。

随便一位公爵都能创碎碎片大厦,这是陈述事实。

副官的汇报打断阿什沃斯的思考。

“大人,前方六公里处源石颗粒活动异常,能量反应剧烈,规模推测为中型丙级天灾。”

不是大型天灾,那好解决,公爵如此想。

阿什沃斯命令道:“十艘突击舰加速行进,锥形阵,为舰队开道;炮舰后撤,保护补给舰。”

“是!”副官有条不紊地分发指令。

高速军舰集团变阵,阿什沃斯恍然间在天灾云中看到了除黑色之外的色泽,大概是错觉?

怎么可能是错觉!公爵厉声喝道:“第16号无人机阵列,镜头放大!”

主显示屏立刻改为第十六号镜头,阴晦的天灾云下,意料之外的一幕让阿什沃斯流下汗珠。

首先是扭曲的光影,旋转着“分裂”,滑出模糊不清的色块,旋涡在某一时刻撕扯开来,在天灾中张开一枚圆镜。

打猎没白打,阿什沃斯居然是诺大的指挥室中第一个发现穿梭预兆的人。

但公爵大人一点都不高兴,他未托着酒杯的手指向屏幕,只见一艘旗舰规模的空中战舰从镜面挤将出来,战场版闹鬼让公爵大人声音颤抖。

“全军,瞄准,击落它!”公爵嘶吼。

突击舰,侦察舰,护卫舰,旗舰,炮舰相继开火,山崩般的轰响此起彼伏,哪怕是数千米的高山,在此等火力下也不过是一触即碎的沙丘。

漆黑的虚影散出触手,无形的波动飞速蔓延,铁灰色的源石炮弹在空中急停,它们表面的火光拖行出艳丽的轨迹,火焰宛如含苞欲放的花卉,在空中悬挂着。

“铁果号,藤冕号……突击舰失去联络!”

副官,不,所有对接通讯兵的喊声近乎在同一时刻响彻指挥室,自“克拉斯达尔”号建成开始,指挥室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终端大屏早已调至旗舰前方,在能捕捉银枪皮加索斯全力冲锋的图像捕捉系统下,那半透明的丝线印在所有人的瞳孔中心。

那些丝线,勉强称得上丝线的东西包裹突击舰的前端,它们组成的蚕蛹每向前蠕行一段,另一端便会突兀消失一部分,突击舰像被看不见的怪物吞食,正飞速坠入那怪物的肠道深处……

瞬移进场的空中战舰,静止在空中的炮弹,还有全部失联的突击舰,一条接着一条的坏消息压迫着所有人的神经,超出理解的一幕幕让这群身经百战的军人茫然无措。

沙哑的乐声应和心灵,恐慌在蔓延。

咔嚓!

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带走杂乱的思绪,阿什沃斯把手中的酒杯猛砸在地板上,稳住了即将失控的局势。

“传我命令!”公爵中气十足的号令炸响。

“随舰战争术士,增幅动力系统和防护术式!炮舰前推,自由射击!全军,放出所有无人机!”

“战略撤退!”阿什沃斯恨恨地吐出浊气。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军令下达,然异变突生!

空中的战舰有了动作,她最前端的撞角向两边挪行,露出最中心悬浮的白润宝玉。

战舰前端星光点点,天灾云中的源石颗粒汇聚在宝玉周边,昏暗的战场之上,升起了白色的太阳!

好似天女散花,又似彗星坠落,以白阳为圆心,道道源石球体划出菊花花瓣状的优美弧线,遮盖住“克拉斯达尔”号后方。

于是,为了穿过天灾围拢在一起的炮舰和补给舰在一片星光中被愉悦抬走,空中战舰的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阿什沃斯或许还要感谢一声,现在他的开润道路已经畅通无阻了。

……

“弗莱蒙特阁下,处理掉突击舰和侦察舰,不要让他们逃掉。”特蕾西娅俯视着下方的军阵,操纵主炮瞄准。

弗莱蒙特拨动学徒们的丝线,迅速传递指令,完事后还不忘嘴碎:“哦!我的陛下!巫妖的丝线无限接近于光速,如果维多利亚的小崽子们能够逃过这个,那我们可以直接举双手投降。

埃芒加德,我看到你了,不要偷懒!”

“唔,炮舰处理干净了,阿米娅,准备好攻击。”

特蕾西娅嘴上说着阿米娅,眼神却在往奎萨图什塔身上飘。

这家伙从带上来另一个自己开始就一直在对着悖论引擎上的机器捣鼓奇奇怪怪的东西,神神秘秘的。

而在特蕾西娅观察奎萨图什塔的时候,奎萨图什塔和篡王之王正在观察她怀中的阿米娅。

“她并没有获得戒指中魔王的认可,但却可以使用四位魔王的力量,你做的?”篡王之王隐晦地瞧了一眼小兔子,悄悄问道。

“我只不过是让她的躯体可以容纳魔王的力量罢了,能够使用多位魔王的力量是她的天赋,不被认可,强行使用力量代价就是极端的痛苦。”

奎萨图什塔奇怪的说道:“但目前来看,她好像非常享受,说起来,最近的几任魔王真的越来越奇怪了。”

特蕾西娅的命令下达:“赦罪师,准备压制!”

“是时候了,照着我的巫术回路去做。”

奎萨图什塔说罢举起剑杖,篡王之王观察巫术的运转,身为不弱于特蕾西娅的顶尖“黑客”,他能看出这项巫术的精妙。

祛除源石中多余的信息,封存到被施术者的法术之中,起到增幅的作用。

篡王之王同样举起剑杖模仿,与此同时,赦罪师们调整起舰船内的各项设备。

特蕾西娅将一针矿石病治愈针剂扎到阿米娅右手小臂上,随后十枚戒指碎裂,青蓝色的碎片漂浮在阿米娅身侧,黑色的闪电跃动。

漆黑的敕令自年幼魔王手中放出,转瞬即逝。

“解决了,时序阁下,我们离开这里吧。”

……

“开斯特公爵,你怎么看?”

威灵顿公爵看着面前的无人机投影,那里已经空无一物,阿什沃斯公爵的旗舰和八艘护卫舰原地蒸发,连一丝铁屑都没有剩下。

“喵喵喵?”

“……”x2

开斯特公爵条件反射般的反祖,引来其他两位公爵古怪的目光。

“咳咳咳!我是说,今天伦蒂尼姆郊外的月亮真的圆啊!”

威灵顿公爵并不打算给开斯特公爵的面子,他硬声说道:“我们现在距离橡林郡只有23公里,这里是橡林郡的郊外!”

高多汀公爵阴郁的皱起他胖胖的圆脸颊,主动打起圆场:“都是维多利亚的月亮,一致的圆,如果要谈论天气,全维多利亚最先进的高速军舰的甲板不合适,更别提,现在乌云还没有散呢。

两位,我们还是等待温德米尔的舰队到场,再一起进攻伦蒂尼姆吧,现在先举办一场奢华的酒会,在我的酒庄旗舰里谈论月亮的问题,如何?”

——

夜黑风高杀人夜,饭香柴灼绕粮炊。

3月20日晚八点钟,血魔大君杜卡雷深夜放毒,靠着农田搞起了大锅饭,并将这消息散布全城,诚挚“邀请”萨卡兹们参与庆功宴。

至于庆什么,大概是大量士兵擅离职守后引出了大量暗子,然后变形者大吃特吃这件事吧?

血魔大君做饭,这场面可太新鲜了,或推或自愿,所有人聚在农业区块内,想看看王庭之主是怎么做饭的,是否如传言那般做人呢?

杜卡雷当然不会做人,他只是很正常的做大锅饭罢了。

大小一栋楼的大铁锅外包裹着流动的火焰,在半空中上下活动。

这是炎魔,石翼魔和女妖法术的混合使用,自从有了[沥血王座],很多事杜卡雷一个人就能办了。

锅内煮着肉汤,不过不是“肉”汤,也不是血巫术产物,只是用塑能转化类法术把大豆制成了以假乱真的豆制品。

因为是大锅饭,再加上一群佣兵也尝不出好坏来,杜卡雷没做太复杂的食物,重盐重油料子多,煮碗汤也就差不多。

[沥血王座]的石翼魔符文发出微光,农田的土被掀了个干净,一碟碟质感卖相皆是上品的碗叉崭新出场,飘到铁锅周边,如同行星带般环绕着。

锅盖打开,大量蒸汽字面意义上飘香十里,壮观的一幕引起周遭食客的惊呼。

用女妖的术法盛汤,上生菜,杜卡雷操纵碗叉落到每个人身前,饭局就这样拉开了。

整座伦蒂尼姆的萨卡兹一万出头,但农业区块够大,每个人的平均空间够用,只是没有桌椅,但佣兵嘛,习惯了席地而坐,这样反而更亲切。

补汤的是逻莉丝,女妖之主,那简直了,生人勿近,但她身旁插着双手大剑,翘着脚脚,嘿!

那叫一个地道呐!什么女妖之主,只是女妖族的佣兵!

逻格斯和黍坐在水果堆旁,小女妖就没这么地道了,哼,公子哥,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逻格斯见没人找他要水果解腻,只能学一旁的黍切片西瓜啃着看戏,这一啃或许显得他呆傻了,反而有人前来要瓜吃。

“咳咳,来参加晚会的同胞们听好了,我是主办方血魔大君,在大家吃饭的工夫,我要讲一点小事。”

杜卡雷用了下巫妖的小法术,让全城区的人都能听到他的讲话。

“我杜卡雷,向来平等地瞧不起所有软蛋,当然不包括各位,大家能为了卡兹戴尔来这拼命,都是有血性的同胞。

这场晚会为你们而开,在这里,你们可以畅所欲言,痛骂那些软蛋,我问你们,你们恨软蛋吗?”

没人吱声,杜卡雷见状又补了一句:“那些不来干架的王庭也是软蛋。”

“恨!!!”

呼声震耳欲聋,接着便是对王庭贵族的咒骂声。

“那你们会让自己的孩子当软蛋吗?”

“不会!”

“那你们觉得那些软蛋的孩子会是软蛋吗?”

“会!”

“那你们知道这次战争失败萨卡兹都会变成软蛋吗?”

“知——啊?”

所有人原本都要上头了,杜卡雷一句话就把他们踹回地上了。

杜卡雷沉声说道:“很简单,有血性的战死,活下来的都是软蛋,后代自然都是软蛋,所以战争失败后萨卡兹就都是软蛋,软蛋是不可能复兴卡兹戴尔的,战争失败,卡兹戴尔就真亡了!”

“最后一个卡兹戴尔寄于此次战争,而你们站在这里,我就说这么多,都吃饭吧。”

杜卡雷坐到铁锅盖上,杜卡雷(正史)走到他身旁坐下。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不过是想告诉他们战争的必要性,免得有人犯蠢。”

杜卡雷(正史)轻挑眉毛:“就这么几句话?”

“佣兵听不懂多少东西,也不会关注太多无关的事物,我总不能从头讲历史吧?

卡兹戴尔就够了,他们将美好的幻梦寄于卡兹戴尔,而我告诉他们,战争失败,他们的梦也不会再有了。

这次靠着晚会开个好头,剩下的是弗莱蒙特的活计。”

“他又能干什么?”

“靠自己的嘴碎编点接地气的小故事,哄孩子那种的。”

——

“血魔大君人真好,我以前只听过血魔大君会为萨卡兹复仇,还以为是很凶的人呢。”

萨卡兹少女抬手递给队长一块哈密瓜:“格林,吃点水果,这东西很甜的!”

“明椒,或许你真该待在哥伦比亚的。”老格林盯着平举哈密瓜的明椒,竟感到悲哀。

老格林反驳不了杜卡雷陈述的现实,仅存的良知却又不想让明椒这样的萨卡兹青少年搏命。

现实劈头盖脸地砸到他脸上——你们站在伦蒂尼姆的那一刻就没有了选择!

“我才不要当软蛋,格林,我想试试加入王庭军,如果这次能建功的话,我应该有资格吧?”

不远处的子裔战士看看自己的衣袖,触手在他的操控下抽动。

他该不该告诉那孩子,一旦加入王庭军,生命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他该不该告诉那孩子,护短的大君杀起想稍作歇息的庸人也毫不手软?

子裔战士终究没有多言,他没有选择的权力,不论是佣兵还是王庭军,只要卡兹戴尔一日不建,他们就一日无另路可走。

然而总有人犹犹豫豫,拖同胞后腿,大君这么说,也算是打醒那个叫格林的老家伙。

子裔战士低头,汤面倒映他的血泪,落入浓汤中无影无踪。

也算是打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