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姜歌想着师尊的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因果,因果,一句因果解释一切。谁活着每天不遇到事,遇到事了难道不解决?别人打了左脸一巴掌,难道还要把右脸送上去,可能吗?他是疯了才这样做!
姜歌觉得不对,师尊说的话至少不全对。如果真是因果,为何历练结束她能回到仙界,而不是在这小世界轮回?
而且,如果不到这小世界历练,不就没有因果了吗?那为何还要来?想到历练,姜歌沉默了,那一次历练好像是她主动来的,为了一百万的灵石,自己主动来的。
姜歌叹口气,自找的啊!正应了自己说的话,真是没事找事。
姜歌现在更睡不着了,坐起了身,穿上衣服,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如水的月色,一阵冷风吹过,姜歌打了一个激灵。
姜歌想到,当初她是因为师尊没收了她的剑,她哭闹不止,师尊不耐烦把她扔出来的。他脸上的胎记也是因为被大火烧伤,根本没来的及治疗,到了小世界才形成胎记。他被除族是因为大家认为他不祥是妖孽,裴夫人扔下他也是压根就不喜欢他,认为他就是个祸害,这根本就不是因果,是人为的选择。
如果当初,师尊没收了她从剑豖里拿出来的剑,她没有哭闹,而是老老实实的去修炼,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说到底,还是自己太任性了,自己的任性造就了这一切。
至于周珺转世,那是他的人生,即使没有她,他也会转世,至于遇见不过是巧合。至于仇英,也当是如此!
姜歌觉得,哪里会有人因为对别人的执念而毁了自己的一生,这真的很不值得!
这世界发生的事,不过都是巧合罢了!姜歌安慰着自己。
姜歌觉得她被师尊的因果论给迷惑了,师尊在暗示她,让她认可因果。让她认可因果,无非是让她收敛,不要再惹祸了。问题是,是她惹的祸吗?很多事情都是别人找她的事啊!
姜歌看着远方,看到了飞到屋顶上的黑衣人们。去尼玛的因果论吧,看看,这因果都找上门了。她要是不出手,这因果就会没完没了。
姜歌转身拿起案几上摆放的宝剑,她要斩断这没完没了的因果。
姜歌打开房门,缓步走到了院子里,看着站在屋顶上的黑衣人,耐心的数了数,不少,足足有三十个。
黑衣人看到姜歌持剑缓步走到了院子里,其中一个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所有的黑衣人拉弓搭箭射向姜歌。
又来这一套,姜歌也是服了!姜歌挥舞着剑抵挡射过来的箭矢,叮叮当当的声音惊醒了府里人,大家拿着武器,纷纷跑到姜歌的院子外,看到屋顶的黑衣人,大喊,“快,去救少爷!”
护卫们拉弓搭箭射向黑衣人,王世东、马德一七人冲进院子去救姜歌。
黑衣人见来了救兵,跳下屋顶向姜歌杀了过去,姜歌手握长剑,也冲着黑衣人杀了过去。姜歌心里想着,不是说因果吗?那这一世他就要把这因果一一斩断,断了这因果的轮回。
姜歌这样想着,就感觉一股灵力从她的脊柱尾部顺着筋脉到了她的手臂,姜歌把灵力注入到她手持的宝剑上,一下子就笑了。太好了,他现在可是无敌的存在了!
姜歌对着正在跃下屋顶的黑衣人凌空挥出一剑。王世东、马德一七人就看到正在跃下屋顶的黑衣人,在空中就被分为两半,有的是上身和下身分离,有的是脑袋被削了下来一半,有的是双腿被砍了下来,尸体如同下雨一样,哗啦啦落在院子里,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受不了,都呕吐了起来。
姜歌反手又给了另一个方向的黑衣人一剑,那些黑衣人也被分成两半,尸体从屋顶滚落到了地上。
剩下的黑衣人一见,转身就逃,他们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武功,一剑,只一剑就把一群人分尸了。
姜歌收回了灵力,看着手中的剑,回想她刚才怎么做到激发灵力的,她好像是想要斩断因果,对,她要斩断因果,灵力就出现了。姜歌觉得哪天有机会再试一下,看看是不是只要斩断因果,她就可以调动灵力。
薛先生被侍书扶着进了姜歌的院子,看到一地的尸体,忍不住扶着院门开始呕吐。侍书也顾不上薛先生了,扶着墙开始吐。
姜歌看着呕吐的众人,叹口气。走到院子外,让护卫们把尸体收拾了。这时,有护卫跑过来报告说,今晚值守的四个护卫已经被杀了。
姜歌对护卫说,“把他们先抬到屋里,等天亮了去买上好的棺材把他们好好安葬!如果京城有家人,就通知他们的家人,所有丧葬费用姜府出。”
在黑衣人出现在屋顶的时候,姜歌就意识到值夜的护卫出事了,不然黑衣人不会悄然无息的出现。现在证实护卫们的确出了事。
王世东脸色惨白的走过来问,“少爷,黑衣人都跑了,还追吗?那些尸体怎么办?要报官吗?”
姜歌看了一眼王世东说,“追什么追,都已经跑出老远了!你不就是官吗?还报给谁?回头把这事登记一下,让人把尸体抬出去处理了,也不用查了,估计和以前一样,身上没标记,藏在头发里。如果你不放心就查一下,反正也查不到线索,就这样吧!”
姜海捂着腹部跌跌撞撞的过来了,姜歌一见姜海就说,“我中了二十三箭现在都能走动了,你怎么还不行?”
姜海看了一眼姜歌说,“少爷都是皮外伤,我是内伤!”
“好吧!你内伤你娇贵!”姜歌拍拍姜海的肩膀说。
姜海走到院门口,看着院里的尸体气愤的说,“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派杀手刺杀少爷?”
姜歌站在姜海的身后说,“那还用说,肯定是与我有缘的人,而且还是缘分颇深的人。咦!你怎么没吐?”
姜海扭头对姜歌说,“少爷什么时候刨了人家祖坟?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五岁以前干的?”
姜海也就是就着姜歌的话调侃一下,谁料姜歌一脸严肃的说,“你说的没错,我也算是刨了人家祖坟,不过不是这辈子干的,是上上辈子干的!”
姜海心想,你就胡诌吧!啥都敢说。
第二天,姜府尹出宫当夜就被刺杀的消息传了开来。
姜府买了四口棺材,又有几车尸体被拉去乱葬岗,有那胆大好奇的跟上去看,都被吓的不轻,任凭谁问也不说。大家好奇就都去看,一看都被吓到了。那哪是尸体啊,明明是尸块,没一个完整的。
安葬和补偿护卫的事由薛先生负责,姜歌就在院里养伤。看着下人打水不停的冲洗院子,那院子是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院子里铺的青石板上看不到明显的血迹,姜歌才转身进了屋。
姜歌后悔了,不该在自己的院子大开杀戒。现在虽然看着清洗干净了,但还是不行。等天色暖和了,这院子得重新翻修。不然,血腥味招苍蝇。
严御医带着药童过来了,他一听到消息就赶紧往姜府跑,怕姜歌受伤在伤上加伤,到时候没有及时治疗,皇上轻饶不了他。
看到姜歌气色红润的躺在摇椅上,严御医松了口气,把完脉之后,严御医放了心,没受伤,甚好!让药童去熬药,看着姜歌服下,就进宫复命去了。
皇上听严御医汇报完,得知昨夜姜府又遭遇刺客,所幸姜府尹没有受伤,心才放下来。
可是这姜歌屡次被刺杀这事很棘手,羽林卫统领许志明查了许久也没线索,皇上就把刑部尚书召进宫,限令刑部尚书十天给出结果,不然就提头来见。
刑部尚书哭丧着脸出了宫,他怎么查?这哪里是让他查案啊,这是要他的命啊!
刑部尚书找到了琦王,跪在琦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祈求琦王庇护。
琦王无奈,只得先把刑部尚书打发了,去找了越王。
越王此时正在书房里发火,地上都是摔碎的瓷器。姜歌这条恶狗是真的难杀!
琦王进了书房,看到地上的瓷器碎片,招呼下人赶紧打扫。
等地面都清理干净,琦王走进去,坐在椅子上说,“行了,你也别生气了,既然杀不了,就算了,停手吧!”
“说的容易,我损失了那么多人手,岂能这样轻易放过。”
“不然呢?你继续刺杀,再查到你的大本营,你图什么?你以为皇上不知道是谁干的?不是你就是我,没有旁人。现在缺的就是证据。我是不怕查,毕竟不是我的人,你呢?能藏多久?”
“你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白,好像你没养人一样。是不是我的人,有什么区别。查到你那,你不是一样要遮掩。”
琦王尴尬的笑了笑说,“所以我才说,算了,别因为一个人损失一队人!”
越王扭头看着琦王说,“我就弄不明白了,他一个文人,新科状元,怎么就这么能整事,这么难杀?到现在,你我在朝堂上都损失不小,我想着杀了他以绝后患,现在好,光是杀手都死了一百多。你也是,就刺杀了一回,之后再没个动静。你这是想着等我杀了姜歌,你坐享其成?”
琦王抬抬眼皮说,“我是真的没有越王你的魄力。你一出手,就是灭门。我是真比不了。我是养了人,但是也没养多少啊!主要是能力不够,比不上越王你!”
越王听了琦王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琦王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像只有我巴不得姜歌死。你要是这样说,我也不管了,反正朝堂上不是你的人,就是我的人。死了在培养,这京城,有才的人一抓一大把,有的是人想投靠!”
琦王见越王生气了,就说,“我不就是随口一说,这你也生气。再说,我能不想弄死姜歌吗?这不是那姓姜的命硬,他死不了吗。都中了二十三箭还能活下来,也是奇了!”
琦王不说还好,琦王一说,越王更来气了。拿起下人刚端上来的茶盏,就狠狠的往地上一摔,茶水和瓷片四溅,吓了琦王一跳。
琦王赶紧站起身,抖落溅到身上的茶叶,劝道,“好了!好了!你也别摔了,我们一起想办法,看怎么能除去姜歌这条恶犬!”
越王哼了一声没说话,铁青着脸等着琦王继续说。
琦王看了一眼越王说,“现在老五让刑部尚书调查刺客事件,而且要求十天内给结果,刑部尚书找到我,哭的跟死了爹一样。我算是看出来了,不是老五的人,老五杀起来痛快着呢!你想想,如果刑部尚书死了还有没有人能顶上?是损失点手下,还是损失一个刑部尚书,你衡量衡量!”琦王说完,就等越王答复。
越王真想说,刑部尚书又不是他的人,死了就死了,关他何事?可是想到琦王过来,怕是没这么简单。既然说到了刑部尚书,看来琦王是要保这个人。
他真要是一意孤行,惹恼了琦王,到时候琦王暗地里捅刀子,也够他受的。
思来想去,思来想去,越王无奈,只得对琦王说,“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安排!”
琦王得到了答复,就告辞离开了。
越王现在只能暂时放弃刺杀姜歌的计划,安排了一个庄子,把已经淘汰的杀手们安排在庄子里,派人去给刑部尚书送信,把刺杀一事揭过。
三天后,刑部尚书就带着衙役和守城军围剿了藏着杀手的庄子,庄子里的杀手和衙役、士兵打斗一番后,见逃脱不了,都抹脖自尽了。士兵们数了数,一共有三十六具尸体。
刑部尚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样应该能交差了吧!
皇上听了刑部尚书的汇报,什么也没说,这事就算过去了。皇上心里清楚,这是越王和琦王给的交待,至于到底是谁的人动的手,现在一直查不到,反正是他俩没跑了。
裴青书自从知道姜歌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刚开始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和他交往的那些纨绔子弟,得知姜府尹是裴青书的大哥,都对他客气起来。这让裴青书动了心思,想找机会和姜歌走动一下。
当姜歌连连遭遇刺杀,裴青书知道后,被吓的不轻,怕自己受到牵连,再也没有了和姜歌走动的心思。
裴夫人自从裴玉瑶出嫁后,就再没见过裴玉瑶。去了几趟琦王府,想见女儿都被拒之门外,这让裴夫人很不高兴。
她一直和那些官家夫人炫耀,女儿进了琦王府,结果,现在她连门都进不去。看到自己儿子还没有被朝廷授官,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儿子尽快做官。
裴夫人听到传闻说,姜歌遭遇刺杀被皇上接入皇宫养伤,就动了心思。觉得姜歌既然能被皇上接入皇宫,那自然能和皇上说上话,如果能让姜歌和皇上说一说,给裴青书安排个职位,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想到这里,裴夫人就赶紧给裴老爷去了一封信,把姜歌遇刺的事说了说,而且说的还挺严重,希望裴老爷能尽快来京城。
果然,裴老爷接到信看到信上说姜歌遇刺,就火急火燎的往京城赶。终于在四月初到了京城。
裴老爷一入裴府,越王就收到了消息。越王的心腹给越王出了个主意,安排人手找机会把裴老爷绑架,绑去大山里,如果姜歌敢去救裴老爷,定让他有去无回。
越王觉得这事可行,就安排手下人去做。
裴老爷到了裴府,跟裴夫人了解了大致情况,不顾旅途劳累,去了姜府。
姜歌看着裴老爷面带倦色,不顾旅途劳累,过来探望他,内心还是有些感动的。想想,当初把他除族,也是无奈之举,姜歌很是和气的和裴老爷说了一会儿话,又一同吃了晚饭。
裴老爷是真的有些担心姜歌,毕竟是自己儿子,而且还这样优秀,凭自己的能力考取了状元。他一直想让姜歌重回裴家,对姜歌的事就格外上心。
看到现在姜歌完好的在自己面前,说话也和气了,裴老爷特别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酒。被小厮扶上马车的时候,还拉着姜歌的手不放,哭着说自己后悔了,不该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他一直以为姜歌跟着母亲,生活的很好。
真话假话姜歌都毫不在意,都已经过去了,说了也没用。吩咐车夫小心驾驶,让小厮好生伺候,就把裴老爷送走了。
裴夫人等到很晚,也不见裴老爷回来,就派府里小厮去姜府问问,老爷怎么还没回来?是留宿在姜府了吗?
很快,去打探的小厮就跑了回来,大声喊道,“夫人,出事了!老爷不见了,我看见王大柱和童锁的尸体躺在路边,老爷和马车都不见了!”
裴夫人一听小厮的话,猛的站起来,就感觉头晕眼花,一下子躺在了丫鬟的怀里。
这下子,裴府乱了套。
裴青书匆忙穿上衣服,跑到大厅,见母亲紧闭着眼,赶紧吩咐小厮去请大夫,裴夫人的丫鬟月牙说,“回少爷,已经派人去请了!”
裴青书赶忙又把打探的小厮叫过来问明情况,让小厮赶紧去京兆府报案,他带着府里的下人赶去现场。
到了现场,可能是夜已经深了,街上行人稀少,尸体并没有被人挪动。裴青书让下人们靠边等着,不要过去,免得破坏了现场。他自己举着火把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
京兆府的衙役们很快赶到现场,同时派人去通知了京兆府尹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