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姜歌发出微弱的声音。
来喜一听,赶忙说,“皇上,姜府尹醒了!”
皇上一听,从沉思中醒了过来,走到姜歌床边,听到姜歌说水。皇上听清楚了,姜歌这是要喝水,赶紧让来福倒了一杯茶,想了想,又拿了一个勺子一口一口给姜歌喂水。一杯不够,又喂了一杯。
姜歌喝了水,嗓子好受了许多,但是眼睛还有些肿胀。努力睁开眼,看到床边坐着的是皇上,就虚弱的开口说,“皇上,您怎么来了?”
来喜在旁边说,“姜大人,您现在是在皇宫里,在皇上的寝殿里,是皇上把你救回来的!”
姜歌一听,努力挣扎着想要起身,要给皇上行礼,皇上赶紧制止。说,“你安心养病,想吃什么,我去让御膳房做?”
姜歌一动,浑身疼的不行,摇摇头说,“一切听皇上安排!”
皇上见姜歌疼的直皱眉,就对来喜说,“赶紧让严御医过来看看,你看姜府尹疼的直皱眉,是不是内伤很严重?”
来喜看了一眼皇上,好嘛,那严御医一天被皇上问个八百回,什么姜府尹为何一直不醒?流了那么多血又一直昏迷,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长时间不吃东西行不行?能吃什么?能喝什么?来喜觉得,能问的都问了,今天又冒出来个内伤,来喜公公是服了!
严御医很快过来了,给姜歌把完脉说,“皇上不用担心,姜大人内伤并无大碍,只需好好上药调养就可!”
皇上听后,没说什么。这时,来喜端着药进来,对姜歌说,“姜大人,该喝药了!”
姜歌想坐起来喝药,皇上明白了姜歌意图,就把努力想坐起来的姜歌扶了起来,让姜歌靠在他的身上,然后接过药碗,端到姜歌面前。
姜歌被皇上的举动惊呆了,感觉自己靠在皇上身上不合适,而且,他也很不自在,就说,“臣自己来,臣自己来!”结果用力过猛,一头朝着床下栽了下去。
皇上把药碗一扔,把要掉地的姜歌抱个满怀。皇上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姜歌躺好,吩咐来喜去重新熬药。
严御医主动去熬药,来喜公公只得留下来继续伺候。药没了,只能喝水了。
来喜指挥着宫人打扫地上的药汤汁,时不时偷看皇上一眼,见皇上正小心的给姜大人喂水,心里有些毛毛的,觉得哪里不对劲。
严御医端了汤药进来,姜歌一口气就把药喝了,喝完药,就躺下了。姜歌心里想,我都要睡了,皇上总该走了吧?结果,皇上就在旁边守着他,怕他无聊,还讲起了故事。
姜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醒来的时候,大殿里已经没了人。姜歌努力坐起身,就见一个人走进大殿,姜歌仔细一看,是师尊!
姜歌一见师尊进来,立时,身上哪也不疼了,身子也不虚弱了,直接下床光着脚,冲着无极仙人走过去,指着无极仙人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看看,你看看!”说完,把自己衣服解开,大敞着怀让无极仙人看。
无极仙人赶紧闭眼,这死丫头,真是疯了。
“师尊,没事,您睁眼看看吧!这要是以前,您要是看了,那是耍流氓,现在不会,现在我是男的,但凡男人有的,我一个都不少!不行,我让您验验货!您看看,我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真男人!”姜歌说完,就开始准备脱裤子,他豁出去了,说什么今天也要和师尊掰扯清楚,凭什么让她成为男人。
“为师错了!为师错了!你赶紧把衣服穿好!”无极仙人拿着衣袖遮挡自己的视线,说着道歉的话,这死丫头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姜歌见师尊认怂了,就穿好衣服,回到床边坐下,心里还是气的慌,直直的瞪着无极仙人。
“好了!不要气了,已经这样了,改变不了了。再说,你还是我救回来的呢,要不是我,你还能活着?”无极仙人哄着姜歌说。
“救活我?还不如让我去死呢!这不男不女的人生,我不稀罕!”姜歌气的不行,接着说,“还有,把我生成那个鬼样子,谁见了谁怕,都骂我是妖孽,还要烧死我,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罪?”
“我不是补救了吗?你泡的温泉就是我给你调制的药汤!”
“哈!温泉!那么热的水,您说是温泉?杀猪烫毛都没问题,那水那么热,我一泡就是十年,十年!”一提温泉,姜歌更来气了。
无极仙人也知道自己这回是有些过了,就安慰姜歌说,“你也别生气了,虽然你是受了些罪,但是,你的伤全好了啊!”
姜歌气的直哼哼,不服的说,“我脸上的胎记是好了,可是你看看我现在,被箭射的身上全是窟窿,好嘛,前心后背都是箭,就跟个刺猬似的,来,咱俩一起数数,我身上有多少个窟窿!”姜歌说完,又开始脱衣服。
无极仙人赶紧把头扭向一边说,“哎呀,不用数了,你中了二十三箭,我都知道!”
“二十三箭!我中了二十三箭,我中了二十三箭,你还不让我死,你还救活我干嘛?”姜歌一听自己中了二十三箭,就不干了,就朝着无极仙人冲了过去。
无极仙人一拂衣袖,姜歌就被定在床上。
姜歌气的不行,感觉自己气血翻涌,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无极仙人看了一眼说,“瘀血吐出来了,好!不错!”
姜歌被无极仙人的话气个仰倒,躺在床上,闭上眼不理师尊了。
无极仙人也不恼,对姜歌说,“皇上来看你了,赶紧起来穿好衣服。”
姜歌一听,就赶紧起身把衣服穿好,重新躺了下去。刚盖好被子,门口就传来脚步声。
“安御医,你怎么在这里?”来喜公公问,
“臣见过皇上!严御医说姜府尹腹内有瘀血,让臣过来看看。臣已经把姜府尹的瘀血逼出来了!”无极仙人指着姜歌吐出来的血说。
姜歌气的在床上直哼哼,明明是被气的吐血,现在好了,他吐了血,他还立功了!
皇上听到姜歌直哼哼,就走上前,关心的问,“姜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安御医,你赶紧给姜卿看看?”
无极仙人赶紧上前给姜歌把脉,然后说,“回皇上,姜大人恢复的极好,可能是伤口有些疼,无碍的!”
姜歌闭上眼睛,气的胸脯不停的起伏。
来喜公公端了药过来,皇上想扶起姜歌,姜歌察觉到皇上的意图,赶紧自己坐起身,接过药碗把药一口喝完。皇上又拿了一杯清水让姜歌漱口,又拿了一个蜜饯放到姜歌嘴里,姜歌心里毛毛的,忍不住看了一眼师尊。无极仙人低垂着眉眼站在一旁。
皇上坐了一会就带着来喜公公走了,姜歌把师尊招到近前问,“师尊,这皇上是不是有点不对劲,这对我也太好了吧?我怎么感觉心里毛毛的?”
无极仙人看了一眼姜歌说,“你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皇上对你好,那是因为皇上是周珺转世,是那个为你一夜白头的周珺。”
姜歌一听,愣住了。周珺!姜歌想起自己看到的画面,她沙场战死,周珺抱着她一夜白头,给她安葬在边境,守护着她战死的地方。可是,皇上和周珺长的也不像啊!
姜歌对着无极仙人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不会吧!如果他是周珺,我为何认不出他来?现在的皇上长的和周珺根本没有相似的地方!”
无极仙人看着姜歌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谁告诉你这人转世后,模样不会改变?”
“难道不是吗?这转世样貌还会变?也没人和我说过啊!”姜歌是真的不知道。
“这转世,每一世和每一世都不一样,有丑有俊,有贫穷有富贵,都是上一世的因果造就,所以,样貌发生变化,很正常。灵魂的样貌不会因为转世改变,倒是真的!”
“灵魂样貌?”姜歌不解,这又出来了一个灵魂样貌,她是不懂,但师尊也不能这样忽悠她。
“对,灵魂样貌!灵魂样貌才是真正的的样貌,像你现在的样貌,就是一副皮囊!”无极仙人指着姜歌说。
姜歌哼了一声说,“现在我这副皮囊已经千疮百孔了!”
“好了,你也不要生气了,一副皮囊而已。再说,已经开始恢复了,你又何必在意!早点休息吧!”无极仙人说完就离开了。
姜歌见师尊已经离开,就躺在床上想心事。姜歌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她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周珺重逢。就喊守在门外的太监,去请安御医过来。
无极仙人又走了进来,随手又设了一个结界,对姜歌说,“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又想问什么?”
姜歌想了想说,“师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遇见周珺?”
无极仙人了然的看着姜歌说,“想不通?”
姜歌点头,“嗯!想不明白。上一世结束不就结束了吗?怎么会再次遇上?皇上对我多加照顾,难道是上一世对我有好感,这一世也受影响?”
无极仙人点头,“你说对了,因为上一世周珺对你有执念,所以,这一世他才对你有莫名的好感。不管你是男是女,这好感是自然而然的!”
姜歌一听,想了想说,“那上一世,对我有执念的还有仇英,他对我恨之入骨。当初我死的时候,他被气的吐血身亡,难道,他也在这里?”
无极仙人点头,说,“对,他也在这里!”
姜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说,“那如果这样,这一世我又把仇英杀了,他再生执念,那不是没完没了吗?”
姜歌快速的回想,她杀过多少人?有多少人对她恨之入骨。想来想去,好像她只知道仇英一个。
无极仙人叹口气说,“这就是为何让你们来小世界历练的缘由。种下的因结下的果都要自己承受。其实,你到这里,周珺并不是主要原因,是那恨你的人执念太深,他的执念把你引过来的。”
“把我引过来又如何,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有什么意义吗?”姜歌是真不懂,输了就输了,赢了就赢了,输了重新再来,大家都在比拼,这样恨一个人有意义吗?
“人就是这样!你没发现,有的人因别人说了几句难听话就受不了,动手打人;有的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残害别人;有的人哪怕受尽欺辱,也会忍气吞声过一辈子。都是因果,都是人生,却人人不同!”
姜歌更糊涂了,“别人的人生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好也罢,坏也罢,那是他的事。他是他,我是我,我过我自己的日子,妨碍他了吗?”
“可是,他恨你啊!你就得把这因果了结了。”
“他恨我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合着就因为他恨我,我就必须把这因果了解了?”
“对!所以,你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无缘无故的,都是曾经和你有因果关系的。”无极仙人肯定的说。
“哈!如果照师尊您这样说,我生成男子是因果,我生的丑陋是因果,我被除族是因果,我被裴夫人遗弃也是因果,那这样算下来,每天都在发生不同的事,每天都会遇到不同的人,每天都会产生因果,这还有完吗?要是这样的话,活着干嘛,死了就没因果了。真是好奇怪!”
“那你舍得死吗?”无极仙人问,
“舍得啊!不就是死吗?谁会怕?”姜歌嘴硬的说。
“那你可知,自戗的后果?”
姜歌看了师尊一眼说,“怎么?死还有说法?自己死和被人杀还有不同?”
无极仙人看着姜歌认真说,“让你活着是天意,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因果而生,如果自戗,违背了天意,你觉得后果会如何?该受的罪没有受,你以为死就能逃脱?你想的太天真了!”
“可是,我的因果是因他人的执念而生,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一切?”姜歌不服。
“那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无极仙人说完,撤了结界就走了!
姜歌气的不行,活着不行,死了不行,这是要怎样?姜歌拿起一个杯子想摔到地上,看了看杯子,御用的,就又放了下来。
可是心中的怒火根本就停不下来,仇英,仇英,她根本就没想怎样他,是他误会了,是他理解错了,是他念念不忘,现在这因果,算在她头上,门都没有。不是不死心吗?那就斗吧!不是因果吗?那就谁都别放过谁?就这样纠缠,她姜歌奉陪到底!
姜歌气的躺在床上,又坐了起来,不行,她要主动出击,不是恨她吗?那就让这恨更彻底一点,谁都别放过谁!
姜歌想到就做到,叫来太监,给他拿来外袍,穿好衣服,就直接出宫了。他要去看看那些杀手的尸体,不是想让他死吗?看看谁先死?
皇上听到太监禀报,姜歌出宫了,就想要追出去。来喜公公把皇上拦了下来,说,“皇上,姜府尹既然已经出宫,不如派个御医去姜府,姜府尹在宫里养伤的确不合适!”
皇上听了来喜的话,觉得有道理,就传旨让严御医去姜府照顾姜歌。
姜歌没有回姜府,而是去了京兆府,询问死去的杀手都停放在哪里了?
现在京兆府就王世东一个少尹在主持,见到姜歌独自一人来了京兆府,赶紧上前搀扶,听到少爷问那些死去的杀手们,就说,“琦王下令,都已经处理了,说是身上没有任何标记!”
“琦王?怎么琦王下令把杀手的尸体都处理了,这和琦王有什么关系?”姜歌不解。
“属下也弄不明白,而且,那些杀手尸体都是驻京守军处理的!琦王掌管驻京守军!”王世东如实回答。
姜歌想到了仇英,她不知道仇英的转世是何人。但是,姜歌确信,最想杀他的,一定是仇英。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消灭想杀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
姜歌回到府里,严御医已经到了姜府。严御医见到姜歌,忙上前察看,又把了脉,确定无事才放了心,随即安排身边的药童去熬药。
薛先生看到姜歌脸色不好,就让侍书扶着姜歌去休息。心里感叹,姜少爷真不是一般人,中了那么多箭,这才几天,就开始走动了。看看姜海,被捅了一刀,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下不了地,多让人省心!
琦王和越王先后得到消息,姜府尹出宫了,而且是一个人出的宫。
琦王觉得姜歌真是个人物,一个文人,被一百多个杀手追杀,身中二十三箭,没死,还活了下来。这才几天,就能下地走动自行出宫了,武将怕是都做不到吧!行,真是行!学文太屈才了,当初姜歌就该去学武,肯定能成为一世名将!
越王得知姜歌出了宫,已经回了姜府,要杀了姜歌的心越发的按耐不住,觉得姜歌活着不死,都是对他的羞辱。当夜,又派了杀手去姜府,不杀了姜歌他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