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哥,对不起啊,”老鬼讨好地给霍郎宽鞠躬,“这女人只说找到一个绝色美女,绝对能卖个好价钱,我没想到是嫂子!”
老鬼昨晚正在KtV和西街的公子哥喝酒,唐霞凤来到他旁边,说是有“好货”。
老鬼正喝得半醉,也没放心上,不过唐霞凤自从来到玫瑰KtV,嘴甜哄得他开心,便随便安排两个人给她使唤。
哪知道,今天中午坏事了!
他的人在牛尾街看到霍郎宽打唐霞凤,这下他就明白了唐霞凤到底绑了谁。
霍郎宽的女人!
这才心急火燎地带着两个小弟过来,试图补救。
此时,两个小弟看着自家老板对霍郎宽点头哈腰,简直怀疑自己眼睛出现错觉了。
老鬼,道上都叫他鬼爷,枫城大大小小的KtV,属他的玫瑰KtV最红火,加上人脉广。
就算是那些干部大院的公子哥,也不敢对他吆五喝六。
但如今,鬼爷居然给霍郎宽道歉?
活见鬼了!
不过老鬼此时完全顾及不了颜面,因为得罪霍郎宽,他挣钱的营生就彻底完蛋了。
他开的KtV为什么是整个枫城最火爆的?那是从霍郎宽手上买的灯光设备、音响设备,甚至连真皮沙发,都是霍郎宽从南方搞来的。
他不是不知道霍郎宽赚了几倍差价!
可去南方的路吧,到处都是路匪,没一点胆识,谁敢来往南北?
所以霍郎宽赚他的钱,他是认的。
现在KtV大把地挣钱,早就把设备的钱赚回来了。
可以说,没霍郎宽,那就没有玫瑰KtV。
当然了,老鬼不敢得罪霍郎宽,还有一个原因。
霍郎宽和枫城治安署的老大交情不浅,当年他疏通关系,到了霍郎宽这一关死活过不去。
可以说,霍郎宽就是老鬼搞不定的一个人。
但现在,他拿来开心的女人唐霞凤,直接把霍郎宽得罪个透!
老鬼现在真是害怕到发抖,尤其现在霍郎宽那双幽暗的眸子看过来,仿佛就要看穿他。
“老鬼,这就是你所谓的KtV生意?”霍郎宽言语更加冰冷,质问得老鬼心脏一缩。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宽哥!”老鬼狠狠一脚踹倒唐霞凤,“我压根不知道这事啊,是这个婊子自作主张,败坏我的名声。”
“是吗?老鬼。”文希紫不冷不热地反问。
“可我听这两个伙计说,是你差使他们帮唐霞凤贩卖人口的。”文希紫指了指两个大汉。
大壮和小壮点头,“对,尤其老鬼还控制我的家人,让我们听他的话。”
老鬼此时冷汗直流,正想着如何圆谎的时候,霍郎宽一脚踹向他的肋骨。
“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走向犯罪道路,”霍郎宽拍了拍手,“和你这种人合作,真是脏了我的手。”
老鬼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直接坠落墙角,肋骨断裂的声音传来,让人胆战心惊。
他干脆演起苦肉计,眼泪说来就来,“嫂子现在没事就好,就当没发生过,宽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会再犯了。”
霍郎宽冷笑,“我也想啊,但是外面的警察,恐怕不会答应了。”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四五个穿着制服,将老鬼、唐霞凤、秦兰、文花云团团围住。
“过来的时候,我顺便报了一个警。”霍郎宽扫了一眼老鬼。
老鬼被戴上手铐,从今天起,枫城KtV的龙头老大,要易主了。、
“霍郎宽,你别得意!你在牛尾街对唐霞凤做的事,我都让人拍下来了,明天的报纸上,你羞辱、殴打未成年少女的事,就会全民皆知!”
“知道了,快走吧。”霍郎宽头也没回,声音平静无波。
文希紫一听老鬼的话,倒是紧张了,“你来之前,打了唐霞凤?”
霍郎宽心疼地看着她手腕的红痕,随意答道:“是啊,顺便扒了她的衣服。”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不是我动手。”
文希紫翻了翻白眼,“我不是计较那个,我是担心你的名声要臭掉了。”
“哎……”霍郎宽慢悠悠地走出门外,叹气,一脸凝重。
“也许,现在和报社那边联系联系,事情还有转机。”文希紫看着他失落的脸。
“不是……”霍郎宽忍不住了,蹙眉看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说,我、扒了、唐霞凤的衣服。”
“我听到了。”文希紫点了点头。
“没了?”霍郎宽不愿意接受地看着他。
文希紫疑惑,“没了啊,她已经被拉走了。”
霍郎宽:“……”
“对了,大壮小壮,”文希紫回过头,看着那两位大汉,“你们体格健壮,考不考虑到我工厂做保安?”
“太好了!我们真愁没去处!”大壮和小壮都很开心。
霍郎宽深吸一口气,好啊好啊,什么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偏偏随便打发他几句。
果然夫妻久了,感情淡了。
霍郎宽一脸愤懑地往外面走,留下不明所以的文希紫。
不过,其实文希紫还是担心殴打霍郎宽这事,会对他造成极其不好的影响。
果然,第二天,文希紫刚到工厂,阿冬就把报纸拿给她。
“小紫,你快看!”阿冬一脸生气,将报纸拍在办公桌上,“《枫城报》真是见风就是雨,明明是唐霞凤策划绑架你,居然全文在说霍郎宽殴打女人的事!”
霍郎宽昨天把文希紫送上了回家的车,说是枫城霍记要月底盘点,所以一晚上没回家。
“你说,宽哥这次,不会被讨伐吧?”阿冬担忧地看着厂门外,“他的生意也不小,这下估计所有人都以为他不是个好人,欺负小女孩。”
工厂不少员工也看到这份报纸了,下班时间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直到下午四点多,霍郎宽才回来。
他脸上有点红,像是微醺,走路有点虚浮。
阿瑞跟着走过来,解释道:“今天盘点霍记,月收益三千元,宽哥和店里的伙计都很开心,聚餐,大家喝了点红酒。”
文希紫看着霍郎宽本就散漫的面庞,此时因为微醺,流露出一丝侵略性。
“小紫。”他嘴里念着,高大的身躯就往她身上倒。
阿瑞一边挪开视线,一边偷笑。
文希紫推霍郎宽,“站直!你的名声都快臭完了,下个月说不定霍记得关门,你还有心情喝酒?”
霍郎宽不紧不慢地站直,若无其事地勾起一个弧度,“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让宽哥上点心,给《枫城报》塞点钱,说不定能扭转形象,”阿瑞双手一摊,“他说不需要。”
“你们就等着看吧,担心都是多余的。”霍郎宽眼里闪过精光。
接下来几天,文希紫和阿冬、阿瑞都在担心霍记的生意。
毕竟霍记是刚开半个月的,还没完全回本呢。
可霍郎宽看上去真是一点也不担心,每天都是带着笑意回家,带着笑意出门。
不过,谁也没想到的是,担心霍郎宽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已经在劳改所改造的唐霞凤。
九月的第一份《枫城报》,被邮递员送进了霍家大门。
只见报纸上赫然出现了唐霞凤的名字,原来她主动联系了记者,声称自己是不小心跌倒,衣服都是那个秃头司机扯的,不关霍郎宽的事,请大家不要误会霍郎宽,霍郎宽是个好男人之类的云云……
霍郎宽捏着报纸的指节发白,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唐霞凤一定以为你会很感动。”文希紫也看了这份报纸。
霍郎宽将报纸丢到茶几,冷笑道:“我偏偏不让她如愿!”
他站了起来,抄起钥匙就要出门。
“去哪里?”
“报社。”
霍郎宽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隔天的报纸,明明白白写着:记者采访霍郎宽先生,他承认自己打了唐霞凤,也是他指使秃头司机撕了唐霞凤的裙子。
甚至,霍郎宽都没提到针对唐霞凤的理由。
就是这么拽。
“宽哥,你不怕坐牢啊?”阿瑞看着报纸,上头写满了霍郎宽的狂妄之言。
事实上,这份报纸简直像是呈堂供词,足以让霍郎宽蹲个十天半个月的局子。
可在所有人忐忑两天时间里,愣是风平浪静。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黄湖村治安所的所长从不远处走过来。
文希紫的心一下子吊在半空,心想该来的总会来。
“所长……这么晚了,还工作呢?”文希紫手心出汗,尴尬地和所长打招呼。
哪知道所长比她还客气,“文老板,你好,谢谢关心,我这是顺便来看看亲戚,你看我还带了一块肥猪肉。”
他指了指自行车车头挂着的一小块猪肉。
赶巧,霍郎宽这时候从后面走了出来,文希紫瞪他,“你出来做什么?”
霍郎宽是一点也不惧,居然还主动走到所长面前,“你这挺抠啊,送舅舅的肥猪肉连半斤都没有吧。”
文希紫:“……”
结果所长客客气气和霍郎宽寒暄几句,居然……走了?!
“他不是来抓你的!”文希紫惊奇地看着霍郎宽。
“治安署的人早知道了,”霍郎宽插着裤兜往外走,“只是大家都当做没看到罢了,再怎么说,他们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有人脉就是好,文希紫羡慕得要死。
就说她工厂开业的事吧,其实大半的客人,都是为了霍郎宽来的。
“不过,你这么敢说,不怕那些供应商跑了吗?”文希紫蹙眉。
霍郎宽指了指正在不远处装桃子的货车,“你自己看。不管我这个人的名声怎么样,他们要卖货,只认钱,管我私底下什么做派,至于那些收购商,更加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只认货。”
他轻描淡写地几句,一下就说准了两方人的心思。
不得不说,霍郎宽看得很透彻,难怪自从《枫城报》报道他打人,他是一点也不担心
在他身上,文希紫学到很多生意上的东西。
霍郎宽慢悠悠地走向摩托,“今晚要在霍记讨论商品进货问题,不用等我回家了。”
说完,他手拧了一把油门,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文希紫也回到办公室,如今是九月份了,冰凉的酸辣鸡爪不合适再卖,最近她在考虑推出炖雪梨、姜撞奶这种热乎乎的小吃。
姜撞奶是南方的特色,在北方还很少见,但是入口即化,又能去除身体寒气。
她正考虑的时候,阿冬走了进来。
“小紫,你的事业心能不能不要这么重?”阿冬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找点时间,和宽哥去谈情说爱呗。”
“他不也忙吗?”文希紫随口回了一句,“挣钱才是王道。”
“他是忙,你知道他在忙什么?”阿冬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文希紫抬头,“忙霍记的事啊,他这半个月三天两头都在加班。可能是霍记刚开,很多事要亲力亲为。”
“你真以为?”阿冬捶了一下桌子。
“不然呢?”
“我听我们家死鬼老公说了,”阿冬凑到她耳边,“宽哥最近的确忙着霍记的事,什么盘点,新品开发,促销方案……可你知道吗?那都是三更半夜,和那个杨管事在那个店里谈。”
“又不是在床上谈,”文希紫摇头一笑,“搞得霍郎宽还能偷腥似的。”
前段时间,他们做太多了,至于文希紫最近夜夜摇头,很久没亲热了。
阿冬脸上更焦急了,“现在是在店里谈,万一过几天就到床上了呢?”
“你倒是比我还紧张!”文希紫哭笑不得,看着阿冬。
“我是替你担心!宽哥有钱又英俊,杨管事肯定使劲在勾引他,”阿冬压低声音,“我听阿瑞说啊,杨管事长得漂亮,穿着红色连衣裙,那个衣领……哎哟,不是一般低啊,整天在宽哥面前晃来晃去。”
“他要是能被钓,说明我眼光好,”文希紫手中的笔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我可没工夫天天绑着个男人,想跑也绑不住。”
“你可别后悔!”阿冬唏嘘地摇头。
文希紫又忙了一阵,工人都下班回家了,她最后一个走了出去。
远远看到家门口有个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身材纤细,气质优雅,一头披肩直发,往里头不知道张望什么。
“找谁?”文希紫在她身后出声。
这女人回头,笑得如花灿烂,“你好,嫂子,我是杨管事,宽哥和一个朋友喝醉了,弄脏衣服,我过来帮他拿新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