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修士连行路的动作都是一致的,只是面皮各有不同,有高矮胖瘦之分。
赵满城身为杀字堂的地号捕头,平日里细致惯了,却是在如今时候,连这点子怪异也没有发现,还不如两个憨笨的星盗。
“你这丫头别胡扯了,人家娘生得好,一胎里面五个娃,很正常吧?”老星盗撇着嘴说道。
“爷说得对,爷抽烟放屁顶呱呱!”
“嘿你个混小子,讨打!”
陈远再不顾二人打闹,便也是跟了上去。
老星盗看着陈远也跟了前去,便是朝着自家孙女扬了扬头,
“看吧,人家前辈都没有疑神疑鬼,你以后少瞎想。”
陈远没有解释,他之所以跟着,便是想看看这背后生着缝合痕迹的修士,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当陈远退去人皇眼后,便是再看不到那修士身后的血刺啦胡的伤口。
几人跟着走过了高大壁符边,便来到了一艘小舟之上。
这舟看着虽小,但五脏俱全,里头还金光闪闪的,似乎藏着宝贝。
五个修士里,有一人,面目稍显僵硬地走出,敲了敲悬停小舟的边缘。
“砰、砰。”
“行陆老爷,泗水衙的捕快,要突破壁障!”那人高声说道。
舟里传出一道慵懒的声音,只是听着,却稍显一分不自然,像是刻意装出来的松弛。
“泗水衙的人?就是大帝来了都给得我绕道!”
赵满城心中“咯噔”一下。
什么人,这么大的口气?
却不止赵满城,便是那老星盗,甚至吓得一颤。
“什么人都敢直呼大帝名讳了?!这里头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陈远并不说话,眼中悄悄浮起金芒。
老星盗的孙女,铜铃大的眼睛眨了眨,便悄默默地同着旁边的老星盗小声道:
“爷,不对劲啊……这里头人的声音,跟外边的五个人一模一样,总不能,是六胞胎吧?”
老星盗到了这时候,也便不知该反应哪头的了,便是苦着脸道:
“说不得,这五个是他儿子呢……人家遗传的好不行哇?”
赵满城心中的不宁很快褪去,便是回头看了陈远一眼,确认前辈在身后,便觉得异常安心。
便是上前几步,走到那小舟边上,重重敲了几下。
“邦、邦、邦。”
“家父赵磨石,泗水衙杀字堂刀尊,便是八荒寰宇的所有尊者里,也算得上翘楚,不知舟里是何方人物,既对大帝不敬,也对我泗水衙不恭。”
这话不卑不亢,一边有敲打之意,一边也抬了自身的身价,将大帝与泗水衙放在了一块,还以赵满城之父的名声作保底,若是寻常修士,听了这般话,也多是该低头的低头。
但这舟中人却是冷笑一声。
“拿区区尊者压我?”
“莫说刀尊了,就是你衙主堂堂假帝来了,也得给老朽敬个小酒,你区区一个小辈,便扯虎皮压我,你压得住吗?!”
赵满城脸上神情一绷,心中忽然警铃大作。
莫非是招惹到了寰宇里的隐藏假帝……
如此,今天就是他爹来了都保不住他。
一时间踌躇,却听着身后的二道尊者前辈没有帮衬自己的意思,想来也对,让前辈为了自己与一位假帝结怨,是个人都会选择退避。
赵满城也不怪陈远,只恨自己轴得慌,也恨自己无能,沦落到必须靠着一场堂比来证明自己。
“前辈,赵某无意冒犯,但如今,我衙里堂比在前,若是不能在两月之内赶回去,便要受莫大的惩罚……前辈要多少礼赠,赵某都可以答应,凡请前辈一定让我突破壁障啊!”
那舟中人,停顿半晌,响起了奇怪笑声。
“嗬嗬……”
便是笑罢,对着赵满城开口。
“好哇,我要你身上的九枚尊者刀符,交由了我,便亲自送你过去,不必再绕行了……”
赵满城心中忽地犯了难。
其父送给他的十张尊者刀符,便是宝贝中的宝贝,在凤门大陆秘境时候用过了一张,如今还剩下九张,但这九张,却是要保得他十万年平安的。
父亲凝聚刀符并不容易,若是全交了去,自己未来可是连一丁点底牌都没有了。
陈远闻言,眉头轻皱。
这小子怎么有十张尊者刀符啊……
先前在秘境时候,不是说只有三张吗?
不过现在都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他娘的舟里的人,怎知晓赵满城的底牌?
陈远忽地出手,轻拍在赵满城肩上。
却似往平静蠕动得死潭水,丢进了一颗细碎石头,虽然生得涟漪不大,但却是这片刻的清明,让赵满城心中忽地明亮。
他陡然站起身来,大声斥问:
“前辈曾知晓赵某手中底细?!莫不是你的眼睛看得清我的储物戒里的东西?!还是说……你早早就打好了我的主意?!”
舟中人悠悠一叹。
“麻烦啊……”
便是那五个高瘦不一,但都穿着藏青色袍子的修士,忽地身上的皮肉开始层层剥离,像融化一般。
“既然这么不想交出来买路钱,那我便送你上路,亲自去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