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离开了地表。
他有些怅然若失。
看着翠绿与蔚蓝雪白相间的陆上神洲,陈远的眼眸也越来越柔软。
有时候不知道该为何坚守的时候,便想想家人吧。
与执剑仙强行带陈远离开地表的时候不同,这次的他,在毫无灵气充斥的寰宇中,自在非常。
陈远还记得自己儿时常做梦,梦到前世的家乡,车水马龙,高楼大厦,肉体凡胎……
只是如今自己便可以靠着肉体横渡入寰宇之中,这又会对前世带来何种冲击?
寰宇内是真空,生灵不借外力,又有何能在里头活命的道理?
果然,修仙是反物理的。
陈远哑然失笑,便觉得离家的人儿,都是多愁善感。
往着执剑仙所述的方向飞行许久,便遥看见一座小小的宫殿。
陈远心念一动,便飞得跟前。
只是到近了,才觉得这宫殿远比自己看到的要大了许多。
什么蜀国的悬浮宫廷,与这天道宫比起来,简直如蜉蝣比大象。
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在寰宇中同样适用。
陈远心思一动,翻出了日记本,找着里头记载着珍宝的偏殿。
这里头,可是有着自己闯寰宇的本钱。
毕竟寰宇里也并非完全不讲道理,有时候能用灵石办成的事,就不叫事。
可笑贫瘠陆上神洲并没有灵石,陈远也不知是什么模样,便推开大殿的门,向里头走去。
却冷不丁听到一声嬉笑,陈远神识铺展开来,什么都没察觉到。
还以为是出现了幻听,便不放在心上,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嘿嘿。”
陈远愣住。
这下听得真切了。
“爷,这是好宝贝,快收起来给我奶补彩礼。”
“别拿这破烂脏了你爷的储物戒!”
“不要就不要嘛,动什么气……”
陈远听到偏殿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似乎是在……
偷盗执剑仙的家产!
不对!
那是我的!
陈远双目一凝,便是对着声音传来地方大喝一声,
“何处宵小行苟且之事!”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戛然而止。
“爷,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废话。”
“爷,该怎么办?”
“你来断后,爷先跑,爷年岁大,腿脚不好。”
“……”
陈远岂能容忍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东西的道理。
便是身形一晃,身化密密麻麻的雷霆,透过大殿缝隙,又凝聚在那二人说话的宝殿里面。
“我去,雷神!”那一身黑衣包裹得实实在在的青年吓得尖叫一声。
苍老些的人影,看到陈远出现,却又忙忙松了口气。
“吓坏老爷子我了……”
“敢问道友,哪树上结得芽?这里我爷孙二人先踩了果子……”
陈远听着这老点的毛贼问话,却是想到要学以致用。
便翻开了日记,找到执剑仙交代自己的寰宇行话。
爷孙俩目瞪口呆,那黑衣青年摸着下巴道:
“坏了,这雷神好像脑子不太好使……”
“雷你奶个蛋!他也是星盗!今日这破落宫廷你我爷孙可要守住了……这里宝贝出乎意料的多,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爷,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滚!”
“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
陈远终于找到了行话对应的地方。
“踩果是星盗占了目标猎物的行话,星盗是诸天里老鼠般的角色,不在大道之中争抢,却是在大道之中捡别人吃剩下的……”
“有些成了气候的,便可成门成派,有些没有身家,只是捡破烂的,便只是亲朋作伍,威胁不大。”
陈远看完了介绍,便扫了一眼眼前爷孙相称的两人,手中忽然亮剑。
剑意嗡鸣。
“你踩得果?”
“这果子我老早便踩了!若你二人现在退去,还可留一条性命,给你们三息时间!”
“一!”
陈远开始倒数,宫殿中剑意肆虐,刮得老头面上的黑布罩都碎了。
“狠茬子啊!这果子我与孙儿盯梢百年余,都未人捡取,你说你的就是你的?!”
“孙儿,祭法宝!”
“好的爷……但,什么法宝呢?”
“缚仙索!”
“孙儿得令!”
黑衣青年下盘扎稳,黑衣忽地摆动,双手掐诀,嘴中念念有词。
“生浮生辰变,缚仙谋灾命!”
“死静死生同,索来镇八方!”
“啪。”
陈远看着一道闪着金光的绳索将二人倒挂而起,皱着眉头骂道:
“毛病。”
“……爷,法宝不灵了。”
“畜生啊,你捆爷干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