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捕头,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没有害夫人!”郭员外哭喊道。
秦明点头,“您放心,大人定当会查明此案。”
“查什么案?夫人是自尽,哪用什么查案,还尸检,他们就是想羞辱夫人的遗体!什么爹娘,一点同情心没有!”
秦明无奈地看向仵作,“如何?”
周仵作无奈垂手在一侧,眼神瞟瞟秦明,努了努嘴。
“尸检就是为了将死者最后没讲得出的话说给世人听,这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何来羞辱!”一道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姜屿快步朝几人走去。
“你谁呀?”郭员外不屑道。
“你若真同情夫人,就该听听夫人她最后说的话。夫人说她不是自尽,是被谋害!”姜屿义正言辞道。
这最后一句话猛然让哭嚎不断的场面霎时宁静下来。
“你是什么人?”秦明问。
“方才听闻郭员外称呼您秦捕头,想必您就是秦明秦大哥吧!”姜屿道。
“正是,你是?”秦明反问。
“我叫姜丝,是姜屿的妹妹,之前听闻姐姐提起说曾与您一起查过案,不曾想今日竟有幸见到秦大哥!”姜屿恭敬的态度倒是让秦明有些羞涩了。
他紧忙拱手道:“原来是姜仵作的妹妹,幸会幸会,不知丝丝妹妹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姜仵作是否也在此处?”
姜屿微蹙眉头,“我也是来寻我姐姐的,之前在沧州城与姐姐一面之缘,她便匆匆离开,听闻姐姐来过这里,便想着来此碰一碰运气。”
“原是这样!”秦明有些失望道。
“不过我与姐姐同出一门,验尸之技不在她话下,不知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不等秦明开口,一旁的周仵作听闻她是姜屿的妹妹,又同出一门,急忙开口道:“有有!”
他凑到姜屿身旁道:“你真的听到夫人说她是被害死的?!”
姜屿来到死者一侧,开始检验尸体,片刻后,她手指着死者的脖颈道:“在一般情况下,正位全缢死者,由于绳索压闭了颈动脉、颈总动脉和椎动脉,头面部血液循环完全停止,呈贫血状态,所以颜面苍白,俗称“白缢死!”
而侧位、前位或不全位缢死时,常因颈颈动脉压闭不全,血液常能部分进入头面部使之瘀血,而出现颜面发绀,俗称“青缢死”
但是看夫人的死状,面容呈青紫,说明致死原因,并非上吊,而是上吊前被人勒死,后又挂在房梁之上,造成自缢而亡的假象。”
“大人!”一旁的小丫鬟突然开口,哽咽道:“我家夫人有心悸症,平日里颜面也是发绀。所以大夫给开了许多天麻牛黄一类的药,用于平气止毒。”
听到丫鬟的话,郭员外再次泣不成声,哭喊着:“夫人啊,是我对不起你,可怜你久病之身起了厌世之心啊!是我没有关照好你啊!”
姜屿被郭员外这一嗓子嚎得心烦,朝秦明使了个眼色,虽是第一次见,但秦明顿时心领神会,翻过夫人的尸体,向着背部猛力一拍,夫人唇缝间流出些糊状药汁。
姜屿取来工具,取药汁往鼻下嗅嗅,“确实是天麻牛黄。”
看着她的动作,秦明竟然被自己的举动惊讶到了,脑子都没多想,双手却下意识的做了。
见她哑口无言,郭员外顿时气焰高涨,大喊道:“该验的都验过了,也没有发现异常,也该让夫人早些安息了。”
姜屿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般,又道:“天麻牛黄这种烈性药,吃下去会有一阵剧烈的腹痛,夫人既然要自尽,又何必死前受这个苦?夫人的死绝没那么简单…”
郭员外不耐烦道:“赶紧出去,一个姑娘家当仵作真是脢气!”
秦明上前一步护在她身前,“且慢!郭员外,我们职位虽小,可府尹大人大不大?我们可是奉命而来!”
郭员外正要开口说什么,一旁的管家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小声劝道:“老爷,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让他们查吧,也好给夫人娘家一个交代。”
郭员外讪讪,看了一眼在场诸位,从袖中掏了块手帕擦擦汗,不悦道:“快些验查,天气这么热,夫人的尸身不该被暴晒了?”
姜屿根本不理会他的话,质问道:“根据尸斑和尸僵状态,死者死亡时间应是昨夜西时到成时之间,这段时间,你们都在何处?”
丫鬟指指旁边的仆人和两位侍女,道:“昨日圣母诞辰,夫人让我带着他们三个去庙里作福,我们几个晚上亥时才赶回。
回来后时辰太晚,又太累,便没有去夫人房内察看。”
听她说完,姜屿将视线转向那位穿着红衣的侍女,“那你呢?”
“我昨天去找郎中给夫人抓药了……也是亥时赶回。”红衣侍女回答道。
“是的,我们还在路上遇到了。”刚才的小丫鬟也补充道。
姜屿在红衣丫鬟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她胸前掖着的帕子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转而她又看向其他丫鬟的帕子,红衣丫鬟的手帕是绢的,其他丫鬟的手帕是布的。
“你们在这里做了多长时间了?”姜屿问。
“我和小碗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他们才来三四年。”红衣丫鬟答道。
姜屿记在心头,转而将视线转向郭员外,面对突如其来的实现,他露出了一丝慌张,“盯着我做什么,我昨天去田里收租,刚刚才赶回来,荒谬,你怀疑我不成!”
闻言,姜屿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除了他手指上那耀眼的玉扳指,他的鞋袜整洁非常。”
姜屿眉头紧锁,目光突然犀利地盯着郭员外,“凶手就是你,是你害死了夫人!”
郭员外顿时露出几分慌乱,“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刚回来,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你有!”姜屿斩钉截铁,“我问过外面的下人,他们说你刚回来,你口口声声说你去田里收租,但是鞋袜却异常整洁,你根本就是在撒谎!你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
“这???这???我之前穿的鞋袜踩了泥,便扔掉了,这是新买的,新买的。”郭员外狡辩道。
姜屿冷哼一声,还不死心呢……
“死者的脖颈处除了绳索缢痕,还有两个圆圆的掐痕。掐痕其中一个指印比其他指印多了一处突出,像是手指上长了个角,那么这个掐痕你怎么解释?”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