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精灵般在薄薄的眼皮上起舞,感受到些许灼热,被窝里的女人这才堪堪睁眼。
惯性摸向床头柜,瞟了眼时间,确认尚早,预备继续睡。
“咚咚咚”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葱白的指尖揉了揉眼睛,语气嗡囔:
“谁呀?”
意识尚在与周公周旋,再加上工作习惯,床上的女人将卧室当成了酒店房间。
门外,男人一手端着托盘,一手轻巧施力,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咯吱”的开门声彻底唤醒了意识混沌的女人,她“噌”地一下坐起,顶着毛绒绒的脑袋一顿输出:
“懂不懂得什么叫尊重人?你谁啊......”
啊字还未落地,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一声“啊”。
原来,她将来人当成了昨夜有偿点的帅气小哥。
电光火石之间,沈玄清迅速回躺,还将自己裹得和个粽子一般:
“你......钱货两讫,我昨晚付过钱了吧。我这边,不用服务了,结束了,结束了。”
蛄蛹的脑袋,蜷缩的身体,落入边城眼帘,甚是好笑。
他清了清嗓子,将托盘搁置在床头柜处,伸手去拉女人的被子:
“沈玄清,你个假酒蒙子。睁开眼,好好看看我是谁?再说了,哥是你消费不起的人。还付钱,把你搭给我还差不多!”
等等,这熟悉的嗓音,欠揍的音调。
怎么这么熟悉?
女人在被窝里静默了数秒,悄咪咪掀开一条缝,朝声源瞟去。
撞进眼帘的是一张立体的五官,和尚且淌着些许水滴的脑袋。
她暗自松了口气,重新裹好自己,语气甚是戒备:
“谢谢啊,你可以走了!”
边城单腿跪至床沿,大掌探向被角,试图将其拉开:
“走?走哪去,这是我家!”
“......”是你家就是你家,得意什么,再说了,姐让你捡人了吗?
你将姐扛回来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似是窥透了女人的小九九,男人一把撴开了被角,“嘁”一声:
“沈玄清,你在想什么,我门儿清。怎么,你当真要学兰桂坊某些女人,被人当货物捡走?”
身上骤然一凉,胳膊、胸前失去保护,让沈玄清警戒心骤起。
她夺过被子,掩盖住风光,只露出一个脑袋和对面人打嘴炮:
“有晓晓还有筱丹她们在,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
“......”什么叫东郭先生与蛇,这就是典型的案例。
亏得昨晚照顾了她大半宿,这女人竟是一丁点不记得,倒是记得怎么将她扛回别墅。
还有几个晨会要开,本就是挤出时间来看看这个女人的情况,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冤冤相报何时了?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小女人一般见识。
说到小,刚才目之所及的山峦处,倒是格外惊人。
边城一边唾弃自己的兽性,一边替女人掖了掖被角,语气软又和:
“行了,不和你打嘴仗了。把蜂蜜水喝了,我还得开会。”
“你开你的会,管我干什么,搞笑!”女人侧过身,只留给他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啪啪”两声,边城气极,直接照着臀部形状的位置给了两巴掌。
再次感觉被冒犯到的女人,似被烧了尾巴的猫一般,从被窝中支起上半身,怒气凶凶地盯着某人:
“你......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还是有点大病?竟做这些......”
\"见不得台面的动作\"这几个字,声若蚊蝇。
男人索性直视她的目光,好整以暇道:
“怎么,这也是你的xp?”
“......”这人懂得还挺多,不,玩得还挺花。
女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半圈,目光如有实质一般,自他胸膛蜿蜒而下,口吻故意作轻佻状: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么,你想找人试试?”
边城迫近,与她仅距半拳之遥,勾了勾唇角:
“我只想和你试!怎么样,放个名额给我?”
“你......”论厚脸皮和不要脸的程度,沈玄清甘拜下风。是以,边城的话,她这次竟然接不住。
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吗?
“你不是说要开会吗?还在这和我啰嗦什么,开你的会去!”
见男人斗志昂扬,沈玄清率先举了白旗,端起蜂蜜水一饮而尽。
“喏,给你,谢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在沈玄清和边城的对峙中不甚管用。
喝完水的女人,像指使服务生一般,将杯子扔回了男人怀中。
“真是个白眼狼!”
边城顺势接住,还不忘给她一个评价。
“谢谢点评,心领了!”
得到如此的点评,女人也不恼,甚至还顺势躺回了被窝。
“对了,走之前,替我把门带上!”
见男人仍杵在窗前,沈玄清便开始赶人。
正当边城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城哥”“城哥”的叠叫,叫停了他的“骚话”。
两人双双扭头,只见卓念念一边拊着胸口,一边喊累:
“城哥,你这别墅该装电梯了,累死我......”
\"了\"字到了嘴边,却是紧急刹车,换上一副八卦的嘴脸。
男的着睡衣坐在床上,肌理分明的胸膛若隐若现,发丝上还滴着水;女的衣衫不整,慵懒地躺在被窝,脸上红晕毕现。
这么活色生香的场景,当然会脑补出一场晨起运动的画面。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开始打趣起来:
“哟,想不到。你俩装得挺深啊,啧啧......怎么样,清清姐,对我城哥还满意吗?满分10分,能打几分?”
“......”这丫头在说什么?
当她沈玄清是测试员么?
被说的人迅速扯过被子,再次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脖颈以上:
“卓念念,有时候,你看到的未必是事实的真相,也并不是事实全部!”
卓念念玩性大起,径自朝两人走去,作势要掀被子:
“天啦,这还不是全部?怎么,你俩这是从浴室做到了床上,啧啧,体力真好!”
说罢,她还朝边城竖了个大拇指。
“啪”地一声,男人拍掉她的大拇哥,极力挽回形象:
“瞎说什么?清清喝醉了......”
奈何,小姑娘压根没有心思听人讲事实,一心扑在桃色新闻上。
她迅速捕捉到话里的重点,故作讶然状:
“啧啧,城哥,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是这种人。新闻上说,醉酒的人,一般都不太行......唔唔”
边城没给她胡诌的机会,大掌捂住了喋喋不休的唇。
在将卓念念往外带的间隙,他还不忘和床上的女人交代:
“昨晚,已经和你妈打电话说过了。你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心里有数。好好休息!”
沈玄清眨巴着双眼,尚未从卓念念和边城的“战斗”中脱离,再次被带回了现实。
是了,还有自家老母亲这一关呢。
哎,果真是,人生无常,想不到有一天,漆曼竟然会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