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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如今若真有机会,她当真不想分离

自从上次池塘一别,南从熹再也没到过这,隔了这么久再站到这个小院前,她有些怪自己头脑发热。

要不然还是不去找她了,她就算知道渠康联姻,也未必能有什么用。

可若是不说,她又见不得埋青柳成为权谋的牺牲品。

她犹犹豫豫,看着近在眼前的小院,正纠结时,境和推门而出,两人四目相对,南从熹开始后悔自己先来示弱找她。

相熹没说什么,走到她面前:“公主殿下来此何为。”

南从熹一愣,想起上次不欢而散的原因,究底还是有些理亏,左思右想,总算找到一个勉强能用的理由:

“你…天气炎热,若是耐不住燥热,可去池塘,周围有凉亭,放了艾草。”

知她示弱,相熹也没一直端着,点头轻“嗯”,两人仿佛又回到山光寺。

清风骤起,相熹松了口:“进来坐坐吧。”

南从熹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进到院子里,两人靠在桌边一左一右坐下。

相熹看着她无声的侧脸,想想这十年的分别,一时间心绪万千。

她之所以愿意以身入局,何尝不是因为她知道南从熹是南国的公主,她不知怎的就那么想见她,怀念她的陪伴也好,怀念她的身子也好。

她就是越来越想见她,所以她才听到下头是一个女人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想也没想就答应。

但真到了南从熹的地盘,事情的发展却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她以为已经分开这么久,再见面,起码还可以好好说上几句话。

她知道自己对南从熹相思缠绵,但碍于身份,以前她不敢许她长久,只能把能给她的都给她。

现在,两人是敌对的阵营,她们之间,有关情爱,似乎更没了任何可能。

所以她的渴求,只不过是能好好说上几句话,如果能得知她回了家,过得好,也能被自己当成安慰。

但,南从熹把她装在马车里,离她远远的,即便是到了她的府中也是冷淡。

相熹还未和她说什么,那个风尘女子便一把抱住南从熹的手臂,如此亲昵。

她看着刺眼,看着南从熹对那个女人的纵容,也不愿再和她说一句话。

偏偏南从熹总会叫婢女来看她,给她添东西,还主动来见她。

她刚以为有了希望,就被那个女人推进池塘,而南从熹,她无动于衷。

相熹觉得这十年,包括十年前的几年陪伴,似乎只是因为分别,所有的感情就全部蒸发了。

她不知道南从熹是不是如自己一样,总会因为任何一件小事想起她,南从熹的态度很模糊,她看不真切。

比如现在,她别扭的侧脸,分明是来道歉,却又说不出口。

“我那天问你过得怎么样,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问问你这十年开不开心。”

她最终还是低了头,朝南从熹递台阶。

南从熹一愣,讶异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服软。

沉默几秒,南从熹还是说了上次那句话,只不过语气要软太多,甚至包含了明晃晃的委屈。

“不是你把我送回来,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过得怎么样。”

相熹蹙眉:“我知道你被封了公主,也知道你这么多年是如何获得南国王的信任,我并不是现在才想起来关心。”

南从熹愣住,她看着眼前的相熹,虽然穿着依旧是淡雅朴素,眉眼却比十年前更加隐忍温柔。

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这十年,都在关注自己的消息吗?

“你如何得知。”她试图求证。

相熹也没吝啬给她答案:“山光寺,你知道的。我有南国的消息,就有你的。”

南从熹不说话,心里还在觉得委屈,但她也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是她一直以来以为的那样,似乎有说开的余地,转圜的余地。

相熹瞧她不说话,颇觉疲倦:“从熹,我们好歹也有几年的……感情在,为何分别十载,那些情分全都没了?”

南从熹眼睛已经掉下泪来:“不是你厌烦我,躲避我,宁愿给我送到南国来?”

相熹愣住,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理解:“我……当时我确实有躲避,但我并不是厌烦你。”

南从熹抹了把泪:“那你为什么送我走?”

相熹叹气:“因为你和我说,想回家。”

许久许久之前的记忆,南从熹已经记不真切,她皱着眉苦苦思索,也得不出答案来。

相熹看着她追溯,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还能有几个十年,但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她不想因为这些事,重新回到关系结冰的状态。

南从熹也给了她答案:“这十年我过得不好,或许我当初的确那么说过,但我那时候的用意,一定也不是想着离开你。”

相熹的手捏紧了衣料,她见南从熹叹了口气:“罢了,都是从前的事了。”

这一句话让她恍然回神,都是从前的事了。

是啊,过去这么久,即便有误会,有心结,解开又能怎么样呢?

她还是南国的公主,这有她的父母家人。自己是大宣的长公主,相拯还在等着自己回去。

她们之间总是没可能的。

这些复杂的念头在一瞬间就被疏通,相熹垂下视线,满眼苦涩。

“你今日来,做什么。”

话题突然跳转,南从熹也想起来意:

“我在父王那回来,他说前几日派曲衡去了渠康,谈妥了娇羚公主和藏齐的婚事,实际上就是以此为要挟,要联合发兵。”

相熹直视她,无比紧张。

难道,她今日突然坦诚,是为了借着这个让自己放松防备,利用自己不成?

她身后不止一个人,是大宣的无数百姓,她不由得不多思虑。

南从熹对她的念头一概不知,兀自叹息:“娇羚公主埋青柳生性活泼,懂事,几年前我们曾见过一面,她是个单纯率真的性子。我和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可以……我知道,你有你的传讯方式,不然沈趁也不会知道藏齐不在雁囡关,从而一举攻破。”

她停顿几秒:“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救救埋青柳,她算是我来这边以后唯一的朋友,”

相熹一错不错地看着南从熹的表情,除了她很想观察到的,并没有其他神色。

但只是这样她不能确定南从熹是否说谎,尤其是听她在自己面前担心其他人,夸别人生性活泼懂事。

她便觉得闷。

还要更确定才行,对于南从熹,她有检验真假的独特方式。

下一秒,相熹径直起身,走到南从熹面前,欺身靠近:“真的?”

南从熹对突然拉近的距离猝不及防,她下意识想躲,却在闻到相熹的味道时,生生僵住。

她有多久,没离她这么近了,她忘了,数不清,她只记得自己才来南国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怀念这个味道。

相熹近在咫尺,她看到南从熹的慌乱,那是她极为熟悉的,只对自己才有的慌乱。

相熹心口炽热,她原本是想测谎,但到现在的地步,她发觉自己有更想做的事。

视线下移,她握住南从熹的手臂,那天那个女人如此依偎,她看着不舒服,她要把这些痕迹覆盖。

南从熹一动也不能动了,僵硬地回避视线:“你,你是在干什么?”

相熹挑起她的下巴,一言不发,眸中却半是怒意,半是委屈。

南从熹看懂了,她从来不知道,相熹也会对她表现出如此程度的委屈,她不由自主地想问问她委屈什么,相熹再度靠近,吻住她。

柔软相触的一瞬间,相熹才懂,这十年的一次次怅然若失是什么,一次次辗转反侧为什么。

为她早就尝过南从熹的纵容抚摸,却在那一次之后,两人见也见不得,遥遥两隔。

这是南从熹早就想的事,十年了,她愈发对相熹爱入骨髓,她以为自己动情是年少青涩,可后来才发现,明明越来越不可割舍。

眼下,一切的克制和压制的封皮都被撕开,南从熹欣喜若狂,用尽力气把相熹推开一点,眸中满是期待和渴望。

“相熹,你,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相熹舔了舔唇,意犹未尽:“我……偏离了本意,我想吻你,很想,想了大概……反正很久。”

南从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霎时松开抵挡,改为搂紧相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面前来。

深吻被允许,便可肆无忌惮。

相熹不断索取自己想要的呼吸和味道,两人的隔阂化解,距离也再次拉近。

相熹顾不上思考其他,她甚至在给自己此刻的霸道找理由。

是因为南从熹的十年冷落,一朝相见又和别人牵扯不清,所以总该惩罚。

南从熹放任自己随波逐流,她本就对相熹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即便十年过去,她依旧还是最优先选择能陪在相熹身边。

她不敢去考虑一吻过后她们何去何从,她只知道,当下的热烈和浓情,是她期盼了这么久的。

不论相熹为何吻她,哪怕是利用,她也甘之如饴。

相熹深谋远虑,南从熹再清楚不过,她搂紧了相熹,在换气的间隙颤抖祈求。

“相熹……别利用我,我只要你这个吻是真心实意的,其余怎么都好。”

相熹抚摸着她的脸,泪水在没有察觉的时候落在南从熹脸上,才发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思念和爱意,不知何时已如此汹涌。

明明十年前她也是爱她的,可身不由己,她做了最决绝的选择。

如今若有机会,她当真不想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