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那孩子不错,对联姻的本质也看得足够清楚,是个能用的人。你别以为我跟他们许诺了多少,钟老有靠联姻找好处的期望,我只要不经意地在她们面前说,觉得你很好,觉得你跟姗姗合适,点一点,剩下的事,他们自己自然会办。这也是为了试探你。”
试探什么?面对现实,韩东有没有退一步,娶个女人当遮掩打算?
钟家祖孙得了一个虚画在空中的大饼,几年前不肯错过机会,今天,则是不甘心没抓住机会,因此,才又前后的两次闹腾。
韩东明白了。
所有手段都是冲着他来的,没有一样是容老亲自出面,要不是那天他得知了aina的所作所为,突然有所悟,可能真的会以为,面前的这位也算是位通达的老人。
这样小心翼翼下对他,他外公可算是用心良苦。
此时,容老笑意里尽是苦涩,“要不是试探过你,我怎么会饶过你选容逸,再怎么说他也没有你跟我的关系近,明明你比他更好,姓不姓容有什么要紧。”
而韩东甚至没有时间消化这些情绪,他目光紧紧地锁住老人,“所以,三年前,您的试探就结束了对吗?”
容老神色相当凄苦,“否则我能怎么样?对于你我未曾尽过半分作外公的责任,所以我没资格干涉你。而且你又那么固执,跟那个孩子分开三年,还是走到了一起,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韩东眼皮一跳,肃然道:“您说的对,是我固执,跟他没关系,是我喜欢他。所以,我得要个保证,就算您还没打消念头,以后有任何事,直接对我,别波及不该波及的人。您是场面上能呼风唤雨的人,裴逸只是个孩子。或许您会觉得失望,但正如您所说,这世上,没人有资格干涉我的私事,况且,我对容氏压根没什么兴趣,随时可以走人。”
这话就说得重了。
容老注视他片刻,怆然一笑,沉沉颔首,“好,我答应你,就算再起念头,以后,也只对着你出手。”
良久,又意味不明地沉吟道:“没错,裴逸只是个孩子。”
容老是个守诺的人,但事关紧要,韩东又怎么会对一个口头承诺放心。
从老宅出去时,临别还不忘嘱咐,“夜里风大,路上要多加小心。”
车缓缓离开,透过一层玻璃,韩东看着围墙青瓦那一边茂密的榕树,仿佛四处都蕴藏着杀机。
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从心底蔓延开来,收回目光,韩东大半张脸被笼罩在阴影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再看不出半点情绪。
片刻,他对坐在身侧的男人说:“从今晚开始,以后这院子里,谁进谁出,都干了什么,和谁联系,我都要知道。”
这晚回家,韩东格外沉默。
裴逸哪能看不出来,趁男人洗漱的时间问了几句,“找钟老的事情不顺利?”
韩东回答很简单,“没有,放心。以后,他们祖孙俩不会纠缠上门。”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