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得多离谱,老板就是老板,真是安生日子过久了,他居然过出了小白莲那等弱智的思维习性,明明知道薛玲的过去对他的前途来说是阻碍,那一晚,他居然还把韩东当成了倾诉对象。
“是我的错。”裴逸说:“把自家事捋清楚是我自己的事,不该劳烦你们。”
韩东目光渐沉,薄唇抿了起来。
这是不高兴的前兆,但裴逸也顾不得了,口不择言地说:“不,我这样低贱的人,原本就不该妄想打入你们的那个高贵的圈子。”
几乎是瞬间,韩东的眸底猝然变冷,两道眸光利剑般狠狠穿透在他的身上,如墨的剑眉拧出刀锋,神色阴鹜得骇人。
裴逸此时情绪临近崩溃,也没空理会此时男人的气场有多吓人,转身就朝门口大步而去。
刚走出门,步子却一下顿住,只见薛玲拎着行礼从电梯里出来,身后还跟着络腮胡子和韩东的女秘书。
顷刻间,裴逸胸腔里积压的愤懑和担忧全部爆发,手扯住老妈的胳膊,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嘶吼,还夹着哭音,“你去哪儿了?”
薛玲亦是泣不成声,“是我糊涂……”
母子相见,失而复得,接下来就是对着饮泣。
薛玲都回来了,裴逸的气性也没持续多久,终究不忍心一直对着老妈声色俱厉,没一会儿,就抱着薛玲不说话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道健硕挺拔的男人身躯从他们身边擦过去,真的只是冷冰冰的擦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落在他们身上,而且连电梯都没等,直接进了安全楼梯。
薛玲见了,立刻推开裴逸,抹着泪道:“你是不是错怪韩先生了?”
裴逸的脑子还是懵的,愣了。
薛玲把他往楼梯口推,“快去追,追上好好道个歉。韩先生是好人,是他派人找的我,我在车上不肯回来,也是他打电话劝的我,说这样会让你没法自处。”
裴逸这才回神,他刚才让韩东躺着中枪了……
又朝老妈看了一眼,才仓惶无措地跑进楼梯间,一脚几个台阶地往下窜,追下三层,才终于看见韩东的身影。
气喘吁吁地跑到男人身后,“韩先生,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韩东目不斜视,脚步不快不慢,却是不肯停,回答没有一丝情绪,“无所谓。”
裴逸亦步亦趋地跟着,“对不起,我就是个猪脑子,一遇到跟我妈的事就转不开。”
韩东唇角的线条绷得更加冷峻,这次干脆没说话。
一直出了小区门,看着韩东上车,裴逸索性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跳上去,韩东没撵他下车,冷峻的侧脸覆了冰霜一般,但眼神非常平静,平静得让他觉得仿佛连道歉都多余。
一路上,车里安静得令人窒息。
半个钟头后,车子在韩东别墅院子里停下。
韩东下车,裴逸也跟着。
很快,跟到了书房门口。
这间书房从那次以后裴逸再没踏入过,但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在韩东反手关门的时候急忙用胳膊抵住门板,“韩先生。”
四目相对,也就是一刹那,韩东平静如水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裴逸只觉得胳膊一紧,他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进屋里,接着砰的一声,门在他身后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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