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手顿了顿,“你跟她说什么了?”
“还不是让她多注意点。裴逸扛着她那点事儿已经够辛苦的了,她就别再跟着裹乱了。别说我当面掀人家老底太过分,这事儿总得有人跟她说明白,裴逸是她儿子,事业上升她是直接获利者,我们在前面紧着忙乎,她总不能在后头拆台吧?”
韩东思维迅速回到重点,“所以,一大早,你怎么在这儿?”
陆总监说:“还不是她叫我出来的,哎,约我在这儿见面,还莫名其妙啰嗦了一大堆,千恩万谢地拜托我照顾好裴逸,还给了我点东西,我没收。要是真有这个心管好她自己就够了。”
韩东眉头微蹙,“什么东西?”
陆总监混不在意,“不是说没收么,就一小信封,非得往我口袋里塞。”
说着顺手摸了摸口袋,脸色一下变了。
片刻,手拿出来,掌心摊着一把钥匙。
韩东只瞟了一眼,立刻调转车头,“你可真是……”
接着按下车载蓝牙接通女秘书,“金曼,你找几个人,对,先待命。”
大清早把人叫出来说了一堆托孤的话,还把钥匙留下了,裴逸妈要做什么,明摆着的。
十分钟后,两个男人敲响了裴逸的家门,没人应。
陆总监飞快地拿出钥匙开门,果然,房间都收拾得干净整齐,但人去楼空,桌上,有薛玲留给裴逸的一封信。
裴逸搭乘的飞机是上午八点半落地,九点半,车进了市区,他摸了下包,发现自己没带钥匙。
赶紧给薛玲电话,一次,关机。两次,三次,还是关机。
裴逸第一想法就是薛玲还没起床,但离家越近,心越是莫名的发慌。
下车,火速冲进小区,上楼。
一出电梯,却发现他家大门虚掩着。
裴逸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拉开门,接着一愣,陆总监在沙发上坐着,而阳台的栏杆边上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是韩东。
顺手把行礼放下,笑着问:“陆总监,韩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陆总监脸色不大好,而韩东转头看过来的眼神,也是相当严肃暗沉,没说话。
裴逸鞋都没换就往里走,看见桌子上的信封眼睛像是被烫了一下,把信纸拿起来,一目十行,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淡,也越来越僵硬。
信上,薛玲对他说,几十年没出过本市了,想出去走走,归期不定。但矛盾的是,就以后的事,对他交代得事无巨细,可不像是要出去一两天的样子。
有这两位在这儿,裴逸大概明白了什么,就带着脸上那僵硬的笑,朝阳台和沙发拐角走过去,看一眼陆总监,“我妈呢?”
陆总监把头垂下了。
很好,果然脱不了干系,怪不得前些天问他老王是谁。
裴逸又将目光移向韩东,语速突然变得很急促,“韩先生,我妈呢?她走多久了?”
韩东转过了身,两手扶住他的胳膊,“你冷静点,她刚出去一个小时左右。”
“我没法冷静!”裴逸双目灼痛,甩开男人的手,疯了似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