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茕抬头,见这高大的男人身躯弯下来,动作很慢。
本来他的嗓音就浑厚有力,但听在她的耳朵里,怎么都有种命令的意思。
他听而不闻,她不想合作。
可是双足却被他一双大手握住,他的手指好长,指腹摁在她的脚背上,粗糙的纹路温热得她一愣。
怔了怔,就想挣开。
结果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被他摁进水里。
“先生,烫啊!”她低恼。
这人抬头望她,光线下眼眸很是黑遂,波纹不懂,“是不是还记不住我的名字?”
她看着他皱眉曲着蹲下的右腿,终是心软,从床上拿了个软垫丢过去,“请问我为何要记住你的名字?”
他刚毅的面孔微沉,唇角却在软垫丢下来的瞬间慢慢舒展,拿过垫子坐下,伸直右腿,手指撩水覆住她的脚背,这女人长得高,脚却不大,细细瘦瘦的,不同于脸蛋和脖子上的肌肤,一双脚背白的晃眼,脚底有薄茧,摸在手心里有点痒。
一时喉结滑动,表情严肃,闷声闷调地低语了句,“以前在床上名字你到叫的挺勤。”
What?
她就木了。
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说这种话时也面无表情的男人,冷峻的五官线条表情没丁点变化,怎么看都是周周正正十分正经的。
抬脚就弄他一脸水,俏生的脸蛋不知怎么的就滚烫无比,“你胡扯什么玩意……什么床,不床的……”
好不半天也没吐出清晰字眼,她虽在那个年纪,但也是知道害羞俩字的。
那纤细的足踝被他长指抓住,轻轻一扯。
光线下这人沧桑风骨的眉眼柔柔,难得轻笑的薄唇微杨起来,朝着她湿乎乎的脚丫子就亲了一口。
贺茕傻了!
只觉得从脚底板倏地一股电流酥到头顶,过了几千伏的电压一般,电得她一动不会动。
这人眉眼正经,圈着膝盖上的毛巾把她每个脚指头都擦了,他左手托住她小腿肚子,慢慢站起来,命令似的,“进被窝。”
她瞪着他,越瞪小脸憋得越红,嘴巴张张合合许久也没吐出一个字眼。
该死的脚心酥麻窜得她一身鸡皮疙瘩。
何山不管她,端起水盆,边往外走边说道:“你要走我不拦着,眼下这个月你是走不了的,机场方面你大哥都打点过了。不管你住多久,住下来的期间,你就别别别扭扭的了。”
贺茕狐疑地看着他,没成想他还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有点怀疑,他说不拦着,肚里的孩子难道不是他的?
听他又降低了音调,说:“能不能帮个忙,我母亲病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好些,承受不了你要走的事,你就装装也好。”
想起那位一脸慈爱的老太太,她的心到底是柔软了。
不作过多思量,点了点头。
门被轻轻带上。
贺茕盯着地毯上被浸湿的一小块,再看看这间屋子,有些茫然,很舒适,也很陌生,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快,她在大哥的压迫下进了这个门,这家人的热情和真诚相待,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