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一时不受控制的魔症感觉,在认识她以后,几次有过,无比熟悉。
他仰头,面部线条十分冷硬,内心有些鄙夷自己,奔四的人了,又不是没见识过女人剥光后的样子,那烈货有什么值得你一再回味的?
一时心烦气躁,楼梯传来脚步声。
何山睁眼醒神,浓黑的眉目紧拧,木头脑袋一时转动很快。
隔壁显然正在酣处,木质楼梯的脚步声越发近了。
何山黑沉下脸,眼见女人的脑袋已经从楼梯口露出来了。
长腿跨出几步到隔壁房前,他原本打算一脚踹开房门给这对严重妨碍别人休息毫无公德心的男女一顿警告的,将将抬脚,楼梯口那边却传来女人一口粤语的歌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容更迷人……”
跟着原唱唱的很是陶醉,抬眼瞧见他,诶了一声,“你怎么站在被人房门前?”
何山脸孔一僵,那门里的男女叫声也是一顿,估计是听见了贺茕的大嗓门,他轻咳一声回到自己门前。
贺茕蹦达着上来,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大妈太好了,不但借给我小煮锅,还顺带送了我一袋酱和两根小葱,还有这个老式的磁带放机,我小时候超流行的。”
献宝似的,递过去,凑到他眼前,“有没有回到青葱岁月的感觉?”
“进去。”特别不耐烦的语气。
“嘁,现在又不是执行任务,拜托你入乡随俗,有点生活情调好不好?”
她倒磁带,一首比昂乐队的真的爱你从头唱起,“唉,想当年黄家驹英年早逝,作为迷妹的我还难过了好一会儿呢。何山,你最喜欢的明星是谁?”
男人杵在门框里,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个门,寡着脸,“进不进?”
贺茕上下打量了几眼,“一看就是土包子,连追星生涯都没有。”
接着屁股被锤,进了屋。
她摸着被打的地方,蜜色的小脸有点泛红,将要说话,皱了皱眉,脑袋往他肩膀处一探,“这什么声音?”
他神色有点不自然,堵着她不让出去,“你有完没完?”
“我好像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动静了……”
“给老子进屋,煮面,饿死了。”
推推搡搡,贺茕被他扯进屋,房门啪地关上。
狐疑地瞥了这人一眼,她放下录音机,不大的房间里充斥着黄家驹的歌声。
面条和煮锅撂在茶几上,贺茕脱下碎花小外套,湿答答的里衣裹着身体,十分难受。
把同样潮湿的长发从颈窝里拽出来,蹦达到浴室门口,解皮带,“热水我要恒温四十五度的,莲蓬头角度最好九十度垂直,对了,香皂给我放在置物架里……嗷!”
额头痛,香皂滚落在地。
贺茕摸着额头抬眸。
辛辛苦苦清洁好浴室的男人,浸湿的衬衣下肌理线条一览无余,铁青着脸扔下莲蓬头,错身而过。
她挑挑眉,知道木头生气了,占用了他的劳动成果,扭头嘟囔,“女士优先嘛,你要不高兴一起洗?”
知道他不会的啦。
果然,那人头也不回,十分生气地杵在不大的客厅中央。
贺茕快乐地关上玻璃门,满室的热气,舒服轻叹着闭上眼睛。
外面,要去阳台经过浴室门口的男人,脚步一顿,双手插袋的动作要落不落的,全部心神,皆在耳膜滑过的女人音韵里。
他并不晓得,女人在洗澡时,会发出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