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菜自选的一般都是领导和有钱的病人家属,里头环境不错,内设咖啡角。
贺茕走进去,前台点餐,侍应生问:“女士您坐哪里?”
她扭头一望,朝视线射过去的不远处一指,她心仪的窗口位置已经坐了人。
这可真是冤孽了。
男人乌黑的后脑勺,旁边坐着个粉色的小护士,两人对面的老人咯咯发笑,其乐融融的。
贺茕沉脸,想了想,“就窗边第二个位置。”
“K02是吗?女士请稍等片刻就能上菜。”
双人座的座椅,靠背很高,贺茕一入座,抬头又对上男人一动不动的后脑勺。
她也不遮掩,选了这里,就是来偷听的。
那老人家慈祥和蔼地说笑,“小山子,你给人家姑娘点餐啊。”
“伯母,我自己来就行啦。何,何先生,您想吃什么?”
“诶,叫什么何先生,多生分,小楚你比他小很多,就叫三哥多好。”
“三、三哥。”娇羞细柔的女孩声。
男人未见说话,贺茕望过去,依旧刚沉严肃的侧脸。
她心里一呵,当是什么呢,山里莽夫在相亲?
老人家训他,语气却是宠溺几分的骄傲,“小楚你别见怪,这小子就是这样,从小就是一张冰块脸,木头一块。”
“呵呵……三哥一身正气稳重,很好的。”
老太太一听,可是有戏?嘴巴立即合不拢地偷笑。
何山头疼。
那日是中医科的护士,今天换了,西医科的。
老太太说中衣你嫌药渣子味,你不喜欢,西医的干干净净喷香又开朗的,你总该喜欢了吧?
他喜欢个蛋!
十分搞不懂老太太为什么就跟护士杠上了。
这医院护士起码上百,老太太铁了心是把他往死里磨。
老人家无视他眉宇间的拧巴和阴沉,笑呵呵地和小姑娘聊天,很快上菜,老人又指挥着他贴心点,给女孩子夹菜盛汤。
贺茕的菜也上来了,她大口大口的咬着发狠,眼睛盯着那歌乌黑脑袋。
看他和女孩子互动,脸上正正经经写着不情愿,那丫的你干嘛离她坐那么近,还肩膀挨着肩膀挤啊?
色胚!
到处轻薄女人。
她心里不晓得怎么,越发感到气愤。
不知这股气愤从何而来,她非常不平衡,难怪一大早上就不见人,原来是相亲来了。
这么个粗手笨脚的野蛮人类,一点也不绅士不知道让着女人的小心眼男人,还知道搞相亲节目找女朋友咧。
而且,那个护士也是傻的吗?这么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居然看不透,还一个劲儿的傻傻眼冒红心也是没有更蠢。
他有那么帅?
气愤中食欲都格外好,一碗红豆粥转眼见底,贺茕又点了一碗。
吃吃停停等等,隔壁总算用餐完毕。
她低头,三道人影晃过。
等那道高高的男人身影结账,贺茕也起身。
餐厅外头,有专门的司机在等,何山给老太太扣上丝绒棉袄的扣子,老人家喜欢这件衣服绣的湛蓝花纹,又觉得六七十岁穿着艳,别扭地问他,“这颜色不突兀吧?”
何山正正经经回答,“干娘穿着好看。”
她就高兴了,就笑,“墨先生的小媳妇给我绣的,可漂亮吧,你也赶紧把小楚拿下,她也会绣。”
“合着您就是想找个会给您绣花的小保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