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柔柔的笑容，周亦凡脸色一僵，又有点涨红，隔了一会儿才抿着嘴道：“我像他这样不识好歹不阴不阳的了？”
若惜轻哼，“更没天没地。”
“胡说。”
电梯到了一楼，若惜走出去，“在这个圈子里长大的孩子都会带些戾气吧，何况他从小被父母至亲抛弃利用，那样压抑的童年……你别评价我，不为他做点什么，我心里那道坎也过不了。”
周亦凡没有说话。
到小区门口，才不耐烦地问她：“那你这兼职保姆什么时候下班？”
若惜回头一笑，“那孩子也得吃饭啊！”
小区周围的环境不熟悉，两人绕了一圈才找到一家像样的餐厅，打包一份中规中矩的套餐，拎了回去。
若惜有先见之明，出门的时候没有锁，若惜走进去，把餐盒拿出来摆好，也不朝沙发上看，慢慢地说：“小区外有水果蛋糕的餐厅就一家，我这是最后一份，然后就打烊了。你若再踹，今晚就饿着，而且以后，我也不会再送。”
她说完就直起身，“我走了，明天再来。”
轻轻带上了门，若惜去摁电梯，没看到周亦凡，她又折回来，见这厮正半蹲在门前，若惜刚要开口问，见周亦凡打了个嘘的手势。
“你干嘛？”若惜用口型问。
“套个锁，配钥匙。”
“……”联合国干事，还有这项技能？
窸窸窣窣的，不一会儿，锁片的形状便印在一坨口香糖上了。
周亦凡朝她挑眉。
进了电梯，若惜才说，“这样不行，亦坤会反感。”
“那你每天像警犬一样蹲在门口，干等啊？”
“刚才那外卖，亦坤会吃掉的，等他想给我钥匙了，会放在地毯下面。”
周亦凡冷哼，“好像你多有把握似的。”
若惜懒得反驳，转而问道：“我怎么瞧你什么都会，周长官。你在联合馆不会是专门管开锁调档案的吧？”
“少套话啊，想骗取情报亲密，没门儿。”
“别开玩笑，我就是好奇，还有，如果你很忙，就别陪我跑来跑去了。”
他又一嗤，“你少自作多情了，我现在身兼正义，是不想看到少年失足。况且，真忙我还顾得上你？一周也就得空请你和梓铭吃顿饭，但联系还是要有的吧。”
是，周亦凡给予的距离舒适感，若惜很是感激。
重逢以来，他就像个朋友一样，有忙有闲，闲了就聚。
若惜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吧，一早就把绝情的话摆在两人之间，周亦凡的那份心意，弥足珍贵，她要不起，也不配。
真心对真心，才是平等，可她的那颗心，早已给了别人。
所以她说，他忙的时候不要顾及她，她是没什么能力，几乎在社会最底层，可她骨子里的那几分气性，并不想让自己不知不觉成为那种，明明给不了人家回应，还因为自己懦弱无助，就心安理得享受别人关怀呵护的人。
上了车，沉默半路，周亦凡才轻叹着出声，“那晚你说你累了，我便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你别单方面与世隔绝，你能让凯瑟利帮的，就可以让我帮，再不济我们还是朋友，同学。我把话放低道这个程度，你还要有思想负担？”
他的语气，听起来掩饰不住的落寞。
若惜低头，满心愧疚，“不是的，周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