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浩闻言,微微变色,刚要开口解释一二,便见歪在沙发扶手上的男人,锐利目光斜睨过来。
那人入鬓的眉峰斜斜挑起,幽深眼底锋芒摄魄,他冷萃慵懒一笑,“你认为能瞒得过我这双眼睛?”
冯浩屏住呼吸,“骁哥,阿亮已经去了,什么都带进了棺材里。”
“我说要挖他坟了?”
他又低笑,风华笑影冉在薄刃的唇畔,神情似有恍惚,“是她美,安安静静的迷着人,我们这样的人身陷污浊,越是喜欢世间的至纯至净。她善良纯真,似净水中的白莲,若平澜再作恶,却将她护得极好,干干净净的娇花,迷了一干人的眼。”
冯浩知他此言,定和今晚的事情有关。
“我浪荡半生,却在不觉中陷进一个小丫头的迷惘,真他妈扯淡。变得满腹酸涩,心眼窄小,看她对着别的男人笑,那种痛,竟比几发子弹更加强力。或许她说的对,没有好的开始,隔着血海深仇,本就不该勉强在一起。”
冯浩哑然,望着径自絮叨的男人,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容颜俊顶,被酒液浸染的薄唇,勾出的那抹弧度,似漫不经心,却莫名透出几分沧桑,几分孤绝。
“我今天才知,原来她也可以笑得那样美,是否只有在我身边,她才生不生死不死?”
他蓦地倾身,过来揪住冯浩的衣领,冯浩由他,他半阖眼眸,从不显露的悲伤有些掩饰不住,木管盯过来,“她在你面前也是战战兢兢吗?”
“骁哥,若惜小姐性格就是那样。”
“鬼话,你以为我没瞧见过她与你说话的样子吗?”
他手松开,转而按着太阳穴,指骨寸寸冰冷而僵硬,低喃,“阿浩,原来她可以笑得那样美。”
“她并不是天生胆小木讷,绷着神经而活,她这些年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没有能让她放松的人,她也有活泼自在,也会有美眸流波的表情,她其实……和别的女孩子是一样的。”
“骁哥。”眼见他两目怔怔,狭长的眼底,沉满落寞,蒙了灰尘般。
他摇摇头,喝高了么,放下酒杯,抬起冰冷的手指盖住眼睛,他缓缓的弓下背去,“当年若平澜说,他的若惜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将来配一个平凡斯文的男子就好。今天我看了一晚上,忽地明白过来,知女莫若父,若平澜眼睛够毒,看透了她的一生。她喜欢干净的,正派的,不会给她压力的,能够谈笑自如的,没有……年龄代沟的,没错。”
“周亦凡我在查”冯浩拿出手机,点开短信,“他在为联合国工作,没有复杂的网络,也可能是还没查出来。”
他摆摆手,“亦凡我了解,刚被送出国那阵儿,他颓废两年,后来崩溃发狂,摆脱了周文轩的控制,与帮里彻底决裂,出走失踪,这么多年,他如果没有变坏,就是变好了。亦正亦邪?他从不屑走那条道。”
冯浩察觉出他话里有话,微微拧眉。